“唉,你真麻烦。我的情况跟你可大不一样,人家是我一个十分亲近之人……别的就不和你多说了。”
“小气。”张缘谛嘟囔一句,躺回原处陷入了思考。享桦忽然弹了他脸一下道:“你被那藤精得逞没有?”
“什么?”
“他用了你的身子没有?”
张缘谛唰的一下脸红了:“当然没有!”
“没有就好,凡人若是和妖怪双修,必定丧命。以后若是再有妖怪抓你去修炼,你就算一头撞死也不可让他得逞知道了吗?”
张缘谛心里直后怕,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
之后两人都沉默下来。张缘谛轻轻舒了口气,感觉提了一天的心此刻总算是落回原处,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头当空,张缘谛才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的拉过被子蒙住头,想再睡一会。在黑暗中眯了一阵,只觉得身前无比的热。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贴在享桦胸前,一手还搂着对方的腰。
如此的处境领他一时僵住手脚——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不禁尴尬得满脸通红。回想起昨夜天寒,自己睡着睡着就滚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就不愿撒手了……如此丢脸,也不知享桦醒没醒,会不会嘲笑自己。不过说起来人的体温怎么会如此燥热?
张缘谛猛地坐起来,只见享桦脸色黑红,双眉紧锁,嘴唇又干又白。伸手一摸额头,烫的吓人。呔!这分明是发烧了啊!
他赶紧下床端来茶水给享桦喂了一些,然后跑出去找常忆。
常忆正抱着头蹲在院子里接受训斥,一个老头拄着拐杖围着他团团转。
张缘谛跑过去拉住常忆道:“有没有温水?我朋友生病了。”
常忆看了眼怒气冲冲的爷爷,怯声道:“有是有,不过我爷爷正骂我呢,不能离开啊。”
张缘谛一跺脚:“这种事不着急吧,人命关天,是不是啊老人家?”
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
张缘谛越看他越眼熟,猛然想起是前日在林中遇到的耳背樵夫,十分惊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原来这位是你的爷爷。”
常忆从地上站起来:“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先不说这个,你快进屋看看我朋友吧。”
老者哼了一声道:“他会看个什么?学艺不精的顽童而已,待老夫去瞧瞧。”说着晃拐杖进了屋。
张缘谛望了会儿他的背影,低声对常忆道:“你爷爷怎么又不耳背了?”
常忆被骂了一早上,心情十分郁闷,撅着嘴道:“大概还没到点儿。”
托这位老者的福,享桦下午时分退了烧,起来吃了一点东西终于恢复了精神。后背的伤已经重新换过一次药,他靠在床边向老者道谢:“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
老者捋着胡子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老朽一介隐士谈不上什么大名。”
“那晚辈该如何称呼您?”
“老头子我不过是年纪大一些,外面有人赠了个名号叫做盛龄翁,你愿意叫就这么叫吧。”
享桦猛地坐直了:“您就是盛龄翁?”
“是啊。”
“那我在林中问您时您为何说不知道?”
“我何时说过不知道?”
张缘谛坐在一边,嘴里含着一块萝卜饼也惊呆了。
享桦此时的感受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您是没说,您光顾着打岔来着。”
常忆蹲在门口笑成一团:“我爷爷耳背的时候什么都听不清,还爱自顾自的讲话,你们运气不好,偏在那时遇见了他。”
享桦瞪着他道:“那我也问过你,你不也说不知道盛龄翁是哪位?”
常忆托着脸作无辜状:“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来都是叫他爷爷。对不对啊爷爷?”
无人回答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盛龄翁,只见老头低垂着脑袋倚在桌边似睡非睡。
常忆提高音量:“爷爷您又困了吗?”
盛龄翁一个机灵抬起头,迷茫地看向他:“什么油烧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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