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癸卯。谕军机大臣等。经略大学士傅恒奏称、此番必期成功。若不能殄灭丑类。臣实无颜以见众人等语。朕览之。深不以为然。辗转思之。竟至彻夜不寐。经略大学士沿途勤瘁。诸事精详。秉心之坚定。大概可见。此乃出于由中。非徒为大言者。然经略大学士此行。为国事乎。抑为一身乎如为国事。则当思于事有济。使徒执一己之见、而不计及国体。并不计及朕躬。是所谓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金川之事。朕若知征途险阻如此。川省疲惫如此。早于今秋降旨。以万人交岳钟琪料理。更不必调派满兵。特遣重臣。费如许物力矣。奈无一人具奏。朕实不知彼地情形。办理至此。筹画周矣。人事殚矣。若夫成功。则有天焉。或上苍不遽绝其种类。俾偷生窟穴。原属化外于国家何关轻重。而强以人力抗天心。其将能乎。经略大学士非不明察事机、深悉理势者。现在酌拨帑顷千万有奇。至动及各省留备银两。已属拮据。即使国家府藏充裕。而罄小民之脂膏。捐士卒之躯命。以供一人之必欲成功。天下其谓经略大学士何。是则朕必欲经略大学士之成功。而不惜小民之脂膏。不恤士卒之躯命矣。天下其又谓朕何。况经略大学士此番忠诚勇往。勤劳尽瘁。不惟将士人人感发。凡内外大小臣工。孰不欣动。孰不钦服。即万一不能擒丑虏。得巢穴。而既有斩获。亦得谓之成功。何不可见众人之有。倘必存过甚之见。直是专为一己。转无以见众人。即朕亦无以对众人矣。揆之事理。岳钟琪得土兵千人。尚能稍振声势。以经略大学士之壮猷。满兵之骁劲。何坚不摧。果能克取贼巢。擒获渠酋。固可全胜。否亦必歼其逆党。躏其要地。夺其坚碉。彼必恟惧乞命。乘此机会。因而抚纳。亦足以振军威而全国体。在蛮夷绝徼。控制之方。只应如此。若再有迁延。不思转计。究将作何了局。一至四月以后。暑雨毒霪。满兵必不能堪。绿旗兵丁。于内地尚有凶斫殴官之案。而令其久役荒箐。暴露经年。人情之变。何所不有。经略大学士所领满兵几何。远隔穷山。宁无顾虑。且如经略大学士所见坚确不移。于事有济乎。否乎。于理当乎。否乎。于么么小丑值乎。否乎。经略大学士、必党遵朕四月初旬以前之旨。亟图远算。通盘筹画。速行具奏。朕必俟经略大学士奏到。始释悬切。如仍持前见。朕不待至四月。必降旨召经略大学士及舒赫德还朝。以军事付策楞承办。君臣之间。自有情义。股肱心膂。一体相关。经略大学士平日在朕前。休戚与共。为何如者。以朕此时之悬切。知经略大学士必夙夜勤拳。思所以体朕心而慰远念。著详悉传谕知之。
☆、【六十九】
皇上的折子发出去半天时间,岳钟琪的密折就到了,这老头是相当有眼色的,早就看出皇上是要扶起傅恒来,所以他这回被皇上破格启用,除了打仗之外,还得保护好这位国舅爷毫发无损的回去,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只怕性命不保。所以他打了折子提醒皇上,傅中堂是打算亲自带兵深入敌营了,而且已经派了先锋暗中探路,我的话傅中堂是听不进去的,所以皇上您自己想想办法吧。
折子岳钟琪打了,所以要是傅恒执意出兵,那有个什么意外,皇上应该也不会怪到他头上才对。
皇上看了这折子,急得头上都直冒火,这傅恒,是要急死他吗,连忙又提笔给傅恒写了道上谕,这回不用军机处转抄了,直接就御笔亲书,想了想自己的话傅恒大约是不怎么听的了,于是假托了太后的名义传谕傅恒,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那番话,只是换成了太后的口气,又着军机处立即发出去。【1】
军机大臣们看着皇上这一道道的上谕,都有点牙酸了,心说皇上几个月前不是还一定要拿下金川么?还因为战事不利而怒杀张广泗和讷亲,这怎么几天功夫就变成拿不下来也是天意了?他们忽然就觉得张广泗和讷亲死的也忒冤……
至此,众人也终于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感情,让傅恒去金川根本就不是为了得胜,当初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好像金川不胜大清的根基都要动荡了一样,可事实上不过是给傅恒一个高升的借口,去战场上逛一圈,混个战功,毕竟想要封侯封爵,没有战功是不行的。军机们虽然平日里敬重傅恒,可遇上这事心里头怎么都是有点不舒服的,傅恒终究是借着外戚之便攀上高位,从前不曾如此想的人,如今也都有了这种想法。
而这恰恰就是一直以来傅恒最害怕的,十几天后傅恒看着两份摆在桌角的上谕,眉头紧紧的皱着,达清阿见了便停下了手上为傅恒换药的动作,“奴才手太重了?”
傅恒摇摇头没有说话,折子一来一回的这十几天里,傅恒也没闲着,虽然不能擅自启动计划,但打打周边的碉楼还是可以的,于是就按照先锋营探回来的路线,小试了一下牛刀,傅恒亲自带着三百大炮,沿着一条尚算平坦的路线迂回到噶尔崖侧后方,从中路炸开,推平了附近二十余座碉楼,一下子就切断了噶尔崖与莎罗奔的联系,噶尔崖的地形险要大炮实在无能为力,傅恒攻不上去,却将之死死围困,金川驻守噶尔崖的将领,是莎罗奔的侄子郎卡,可说是他左膀右臂,数天围困下来,噶尔崖上应该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也是在这一战中,傅恒不甚被流箭所伤,幸而只是伤在肩上,几乎就是上一次被查小倩刺中的位置,不过傅恒却觉得这一箭挨得值,至少证实了他的猜测,金川兵力有限,几乎全部都用来驻守碉楼和壕沟,道路的封锁十分薄弱,所以分兵绕路绝对可行。
然而眼前的问题是,皇上否决了这个作战计划,傅恒垂眸沉思半晌,此次金川战所有文武官员都在傅恒帐中等待他的决定,皇上的上谕他们也都已经看过了。抗旨这种事,他们是不敢干的。
“中堂,皇上的意思……”达勒当阿犹豫着进言。
傅恒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离京时,已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得胜,绝不回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就跟着傅恒身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身先士卒枪林箭雨,自然不会与京里的军机们一般想法,所以他们反倒觉得,既然皇上已经下旨收兵,那便遵旨就好,何必把命拼在这里?何况皇上三番两次加以重赏,不但傅恒,就连这次跟随傅恒出征的人,也都跟着接了赏,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纵然就此收兵,也绝不会有任何一点怪罪,那不如借坡下驴。
“六爷,那军令状皇上都不当一回事了,您何必在乎呢?”达清阿也劝道。
“那日我在乾清宫大殿上所说的话,皆出自真心,平定金川绝非为我一人生死功名,哪怕我此番战死金川,你们也应继续请战,金川不平,大清必然动荡。”傅恒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帐外,现在阳光明媚,虽被树木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却仍隐约可见远处起伏山峦,这锦绣江山,岂能拱手让与贼人?
傅恒知道,皇上说的这些理由、给的这些赏赐,都是在给他铺路,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所有朝臣听,做给朝臣们看,让傅恒将来可以高升之时不受非议,可事实在前,纵然如何粉饰,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何况他身份本就敏感,更是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哪里容得他就此撤兵,若当真撤了,不但是他,就连皇上的名声也被他抹黑了,这是他更加容不得的。所以他再次上疏,说没有战功,他不敢接皇上的赏赐,所以要求皇上再考虑一下的他建议,并且言明,他已经实地检验过,可行性很大。
而几乎在同时,岳老头也正给皇上打小报告,他和傅恒说的是同一件事,不过他说的是,傅中堂亲自带人试探迂回路线,结果受!伤!了!
看见岳钟琪的折子,皇上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皇上也顾不上别人眼光了,上谕一道一道连珠炮一样的发了过去:说什么没有战功不能受赏,那你看张廷玉和鄂尔泰位极人臣,又有什么功劳?太后说,你这次劳苦功高,给你封爵,所以四月初你就给朕回来,那个计划时间不够,朕不准!【2】你三番两次的推辞朕给你的赏赐,你是想抗旨吗?!【3】到目前为止,你做的都已经很好了,朕心甚悦,何况你带走那么多人,如今朕身边的事已经处理不过来了,所以你赶紧回来,剩下的事情交给下面人办就好。【4】如今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再打下去不合适,朕意已决,你撤兵回来!【5】金川那地方就算打下来也没办法真正派兵驻守,终究是要交给金川土司自己管理,所以你快回来,你在外如此不爱惜自身,你可知道,朕……朕是什么心情吗?你当真毫不顾念朕吗?【6】朕加封你为一等忠勇公,你把手上的事情交下去,这就给朕回来!【7】你拥重兵在外,朕屡召不回,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你给朕回来!【8】
这一连串的上谕,连威逼带利诱,傅恒能顶得住,可身在金川的其他人就没这么坚强的神经了,他们几乎都给砸懵了,傅恒再怎么说可行性大,他们都死活不同意,于是事情竟然就僵在这里。眼看皇上限定四月份的时间将近,再不行动就真的要来不及了,可傅恒一提出兵,帅帐里就是一片反对之声。就在傅恒觉得此战无望了的时候,莎罗奔竟派了使者来求和。傅恒愣了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其实莎罗奔的日子也不好过,金川战打到现在,已经两年多,清军虽然没有攻进去,可外围都已经封死,莎罗奔就这么被生生困了两年,也早是强弩之末。
这个使者的到来几乎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唯独傅恒皱着眉,“请和?不准!”
作者有话要说: 【1】谕军机大臣等。金川用兵。定不可过四月初旬之期。朕已屡经传谕。今晨恭请皇太后圣母。万安。蒙询及此事。朕以经略大学士傅恒所奏、如不成功、无颜以见众人之语陈奏。奉皇太后懿旨。经略大学士傅恒。此见实为太过。经略大学士傅恒此行。原为国家出力。非为一己成名。如为成名起见。岂有国家费如许帑项。如许生命。专以供一己成名之理。况退缩贻误者。朝廷既治其罪。而经略大学士傅恒、忠勇奋发。勤劳任事如此。何不可见众人之有。且人事既尽。成功与否。则当听命于天。若天意不欲殄灭丑类。人力何能强违。经略大学士傅恒之出力。期于国事有益也。必谓不能成功。即不可见众人。试思果如所见。于国事有益乎。否乎。自宜遵奉朝廷前旨为是。朕思皇太后谕旨圣明。洞悉事理。益觉经略大学士傅恒所见之偏于建功立业也。然以朕观皇太后之意。亦非止为经略大学士傅恒而发。乃为朕躬宵旰焦劳。仰廑慈念也。可将此传谕经略大学士傅恒。令其敬体懿训。以慰朕怀至进兵取道。
【2】谕军机大臣等、今日新正令辰。恭迎皇太后圣母銮舆。内廷春。仰蒙慈谕。经略大学士傅恒、忠诚任事。为国家实力宣猷。皇帝宜加恩锡。封彼以公爵。以旌勤劳。钦承慈训。深惬朕心。但封公之旨。应俟奏捷到日颁发。著先行传谕。俾知圣母厚恩。在经略大学士素志谦冲。必将具摺恳辞。此断可不必。经略大学士此番出力。实为国家生色。朝廷锡命褒庸。祗论其人之能称与否。岂必犁庭执馘。方足称功。即如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亦因其勤慎翊赞。封爵酬庸。何尝有汗马劳耶。假若经略大学士、因有此恩旨。感激思奋。不顾艰险。必期图所难成。抑或避居功之名。必欲尽埽蛮氛。生擒渠首。方驰露布。而凡有克捷。概不具报。皆非朕所望于经略大学士者。经略大学士即不具奏。舒赫德亦应一一据实奏报。总之驰报军情。宜于频速必朝夕相闻。了如目睹。方足慰朕悬切。朕前谕四月初旬为期。乃再三审度。更无游移。用兵原非易事。何可逞人力以违天意耶。经略大学士、试思在京办事之时。识见才力。视朕何如。今朕意已定。自当遵旨而行。况经略大学士即能成功。亦皆众人之功。朕降此旨。所以扩充经略大学士之识量。使尽化一己功名之见耳。一切机宜。连日所降谕旨。俱已备悉。惟望经略大学士仰体慈怀。钦承渥泽。诸凡从长妥办。俾国家军民。均有裨益。朕实幸焉。
【3】经略大学士傅恒、于从前议叙之旨。现在具摺恳辞。若此案仍交部议叙。无以善全冲挹之美。且前因出口步行。勤劳过甚。所赐双眼孔雀翎。想接到时、亦必谦让未戴。今即以为经略大学士此番酬庸之典。如仍执意谦让。是乃不遵朕旨。
【4】谕、金川用兵一事。朕本意欲以禁遏凶暴。绥辑群番。并非利其人民土地。而从前讷亲、张广泗、措置乖方。屡经贻误。是以特命经略大学士傅恒、前往视师。熟察形势。相度攻剿。经略大学士傅恒、自奉命以至抵军。忠诚劳勚。超出等伦。其办事则钜细周详。锄奸则番蛮慑服。整顿营伍。则纪律严明。鼓励戎行。则士气踊跃。且终宵督战。不避风雪。击碉夺卡。大著声威。诚为仰副委任。朕思蕞尔穷番。何足当我师颜。而机政重大。部务殷繁。诸大臣皆为此一事。驰驱经营。经略大学士傅恒、乃中朝第一宣力大臣。素深倚毗。岂可因荒徼小丑。久稽于外。朕心实为不忍。即擒获渠魁。扫荡巢穴。亦不足以偿劳。此旨到日。经略大学士傅恒、著即驰驿还朝。尚书达勒当阿、舒赫德、各有部职。亦未便久旷。总督尹继善、统制全秦。边防綦重。著一同回任。所有军营一切事宜。交与该省总督策楞、提督岳钟琪等、尽现在兵力。足以调派。即传尔丹、尚有满兵在彼。亦应暂留。殚心筹画。妥协办理。以竣军务。
【5】谕军机大臣等、朕思用兵一事。总系从前不知其难。错误办理。今已洞悉实在形势。定计彻兵。另有谕旨寄发。召经略大学士傅恒还朝。计此旨到日。经略大学士抵营、已四十余日。番境所有可进之路。自必熟悉。
【6】经略大学士亦当恢廓见识。为国家远大计。金川小丑。实所谓得其人不足臣。得其地不足守。何值如此办理。无论不可成功。即万分有可指望。亦不值经略大学士在彼久与相持。况因经略大学士宣劳蛮徼。朕心日夜悬注。皇太后因朕筹画忧勤。又致圣心日夜悬注。此事之在国家。毫无关系。而致上廑慈怀。朕心何以克当。朕心如此。经略大学士又何以克当。番夷异类。无足比数。不特朕为天下主。不必介意。即经略大学士、社稷重臣。视此亦奚啻霄壤。岂有以天子倚毗、中外仰望之身。而专致力于弹丸一隅之地乎。经略大学士此役。若系循分辛勤。朕犹以为义所当然。而此番跋履关山。侵冒风雪。劳瘁自甘。动辄达旦。依古以来。未见大臣有如此出力者。心良苦矣。分已过矣。朕虽欲不为悬注。其奚忍乎。即如经略大学士初二日奏摺、称明日回营查办再奏。此十四日辰刻所接报也。以日计之。初三日之奏。十五日即应早到。今已十六日酉刻矣。尚未接到。意者攻剿其正殷乎。精神其不继乎。抑台站递送其有误乎。两日中、朕何时不为遥望。何在不为虑及。即以朕焦劳而论。纵殄灭金川。亦奚足以偿万一耶。夫鼎彝珠玉。人所宝爱。犹什袭藏之。何况栋梁柱石之大臣。大学士张廷玉、曾经宣力。朕加恩优待。前日降旨。亦以此相比。何况经略大学士年力壮盛。赞襄之日方长。实国家所不易得。朕岂肯以将来五六十年辅弼良佐。而令其殚穷年之力。专办一无足轻重之番酋耶。经略大学士受朕深恩。劳苦出力。朕心已为之不忍。达勒当阿等诸大臣。及侍卫人员。受恩岂能悉如经略大学士。朕心之不忍。殆有甚焉。经略大学士一日不还朝。诸人相随于金革险巇之地。亦一日不得宁息军民之劳痹。亦一日不得休歇。经略大学士顾能忍之乎。朕自思天定之事。人力不能自由。
【7】谕曰。经略大学士傅恒、秉心忠亮。勇略超群。自奉命以来。晨夕劳勚。办理诸务。妥协精详。一抵军营。即能申明纪律。振作士气。歼除奸匿。屡克坚碉。贼酋穷蹙乞命。经略大学士傅恒、志期一举荡平。不肯允降。朕思蠢尔穷番。何足污我斧锧。宜宏解网之仁。以示如天之量。已允王大臣等所议、召经略大学士傅恒班师还朝。其纳降善后事宜。交四川总督策楞办理。朕恭请皇太后圣母万安。仰蒙垂询。朕以班师纳降具奏。钦奉慈谕。息众宁边。乃国家太平长策。皇帝御极十有四年。予从不问外朝政事。上年皇帝奏闻。因系军国重务。时廑予怀。近见皇帝宵旰焦劳。尤为注切。今既下诏彻兵。实我大清国景运兴隆。亿万年社稷苍生之庆。大学士傅恒忠勤宣力。谋勇兼优。成绩懋著。朝廷宜封以公爵。用示奖励。予心如是。皇帝以为何如。朕念经略大学士傅恒、殚心为国。实冠等伦。超锡五等之崇班。允协酬庸之盛典。仰遵慈谕。封为忠勇公。铭勋册府。光我邦家。朕实嘉焉。
【8】惟是昨接经略大学士忠勇公傅恒初九日奏摺内、仍有成功不成功、回来俱不必论之语。与前奏所谓心悦诚服。殊相矛盾。已经明切指示。想能体悉朕意。星驰赴阙。且大兵停彻。无可展布。亦无可系恋矣。经略大学士所奏、固山报国心殷。务期殄灭渠魁。以快初志。或亦因讷亲闻命即归。经朕谴责。以此为鉴。则可不必经略大学士、此番行走之勤劳。办事之勇往。陈奏之据实。视讷亲之偷安高傲。朦蔽欺饰者。相去霄壤。朕于臣工功罪赏罚。出于大中至正。经略大学士此番、不特朕嘉其实能宣力。实足报恩。试问之军营将士。皆以为视讷亲何如。即返而自思。亦以为何如。殊不必更为此虑矣。……经略大学士、实欲为国家宣力。则此心可以共谅耳。今惟遵旨迅速还朝。其他概可勿问。倘徘徊不前。将拥重兵于外。欲何为耶。张允随等摺并抄寄。
☆、【七十】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错了,我不该没事跑去看《灵境》,这是妥妥的要爬墙的节奏啊!!
此战若以“和”做结,那便与败没有差别,这两年来的投入就全部付诸东流,于是傅恒一方面下令封锁四月班师的消息,一方面传话给莎罗奔,大清绝不何谈,只能莎罗奔亲自负荆请降,否则没得谈。
莎罗奔虽然已经再顶不住,可负荆请降他也不敢去,深入虎穴,万一傅恒言而无信把他绑了、杀了,那他哭都找不着调了。莎罗奔在犹豫,比莎罗奔更着急的是郎卡,郎卡的噶尔崖比莎罗奔形势更危急,已经真正开始断粮断水了。所以郎卡又派使者求和,不过傅恒还是那个意思,绝无商量余地。这时候已经是三月,再僵持几天,傅恒就必须班师,否则就是真的抗旨不尊了,万一皇上一怒之下断了后援,或者临阵换帅,那两边的形势就要逆转了。
其实傅恒也是在赌,他赌莎罗奔熬不过这几天。
岳钟琪久在川陕一带用兵,与莎罗奔接触颇多,还有过一些渊源,这时候莎罗奔就想起他来了,于是又派人专门来拜访了驻守在外围的岳钟琪,两边的困境岳老头是都知道的,所以这种时候老狐狸就派上了用场,他亲自只身赴莎罗奔大营,保证他去请降不会有性命危险,现如今就算莎罗奔求傅恒杀他,傅恒都得考虑考虑了,莎罗奔要是就这么死了,或者被抓了走,那金川战肯定没玩没了,傅恒如今虽说占了上风,可一时之间也拿不下来,不要说四月回去,就是六月也回不去。
莎罗奔对傅恒什么心性不了解,他只知道这个国舅爷一来,金川战场局势就一面倒了,想来是个相当凌厉凶霸的角色,所以在傅恒那里吃了闭门羹他是真的心中惴惴,但岳钟琪他还是接触比较多的,所以有了岳钟琪的这个保证,他狠了狠心,便真的带着侄子和几个亲信,未穿铠甲,就这么轻身前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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