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臙条,你很吵耶。早知道就不把你带回来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彻底闭上了嘴。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也对这么啰嗦的自己感到惊讶。
——明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
算了,现在就是想收拾房间也来不及了。就在宇智波的房间里将就一晚吧。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难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宇智波的床很大,估计挤下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我看他并没有把床位让出来的习惯,再加上他是主人我是客,我也很识相地准备就这样睡地板。
“……衣柜里应该有被子之类的东西。”在我刚刚躺下的时候,宇智波突然这么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立即坐了起来,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有一床被子,看样子是专门用来打地铺的,“我说宇智波,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啊。”
“啊啊。……好像是因为以前的我喜欢跑到兄长房间里睡觉,所以母亲专门准备的。”身后传来了宇智波翻身的声音,似乎是在很苦恼地思索些什么。
“兄长啊……原来宇智波你还有哥哥?”
“嗯……”他应答的声音越来越弱,看样子是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抱着被子在地上摊开然后躺上去,对着满室的黑暗,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
咔哒一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吧。
时间差不多有十点了吧。我把自己工作得疲累不堪的身体扔到床铺上,也不过是几分钟之前的事。从浅浅的睡眠中被惊醒,又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响动只有那一次。
隔扇被打开了。是与隔壁房间相连的隔扇。四方形的光,射入没有灯光的我的房间。
是母亲吧?我半睁着眼睛望向那边。
……每到这里总是在想着。
这种光景,没有看到就好了。
打开隔扇的是母亲。在逆光中,只能看出她是站在那里的。对于我来说,隔壁房间的惨状比起那身影要更为触目。
倒伏在廉价的矮饭桌上的,是父亲的身影。
本应是茶色的矮饭桌被染成了赤红色,倒伏在上面的父亲仍然向铺席上流着鲜红的血。看起来,竟恍如坏掉的自来水管。
「巴,死吧。」
始终站在那边的身影说道。
知道那身影正是母亲,是自己的胸部被刺到的那一刻。
母亲用菜刀一次又一次地刺我的胸部,最后把刀子送进了我的咽喉。
“……!!!”
猛地从床上坐起,带起了受伤的身体丝丝的疼痛。等我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房间的时候,洁白的床铺上已经空了。
“……什么啊,这么早就走了吗。”
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却突然惊觉身为忍者他应该是有任务要做,我便理解了他的不告而别。如果呆在宇智波的领地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既然他也没有赶我走的意思,那我就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了。
抱着一种算是报答他的想法,我撩起袖子准备趁着今天把整个宇智波宅收拾一番。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宇智波他哥哥的房间——我可不想一直在宇智波的房间里打地铺。
在宇智波的屋子里跑来跑去,在感叹这个房子宽阔的同时我找到了必要的打扫工具,在原来的那个家里我一直都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父亲酗酒嗜赌并且从几年前就没有固定工作了,母亲一边承受着父亲的打骂一边工作,但是却没有一技傍身。最后,连我只是走在外面,就被别人边骂着滚开边丢石头。
来自周围的反感逐日升级,但是我并不感到愤怒。因为父亲所做的事情就是事实。我想差别待遇也好侮蔑也好都是理所当然的反应。该憎恶的不是这个社会而是父亲。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不能把父母作为发泄愤怒的对象。
我,在那时起开始憎厌一切。包围着我的种种障碍,真的是非常麻烦。
去做什么,或是怎样地努力,反正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无论跑得再怎么快,有家庭这个麻烦存在的话,将来什么的也就注定了。
我毫无疑问地,放弃了与那个时代的抗争。
由于去追求社会上理所当然的那种正常生活我吃尽了苦。接受了,自己的人生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种东西,拥有了这种观念的我,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幸。
与幼时的我一样。用所谓明智来取代幻想,我决定要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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