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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被拉得一踉跄，还好莫雨及时扶了她一把，才让她站稳了。她一手叉腰，假装生气道：“毛毛你这是想让我跌倒么？”

“诶？”穆玄英脚步一滞，瞪圆了眼睛往后瞧，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陈月在讲什么内容，羞得脸憋得通红，嘴里还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逗你的啦！”陈月伸手，中指和大拇指屈起，轻轻弹了他一下脑门，算是就此揭过。

穆玄英用手捂着额头，傻笑了几下，过去帮莫雨把红酒倒好。

时隔十三年，三人再次相聚。窗外，阳光正好，天空是少见的蔚蓝，偶尔仔细听，还能听见鸟鸣声。窗内，三人喝着酒，吃着莫雨花费心思做的菜，将分开后的经历絮絮道来。有些是早就通过文字、通过语音知道的，有些却是此时此刻才说出口、听入耳的。曾经吃过的苦，曾经付出过的努力，在淡然的话语中，轻飘飘地一语带过。

“所以，明年就能回来了？”穆玄英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手捂着杯子，坚决不要再被倒酒了。

陈月放下红酒瓶，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酒红色的液体来回旋转，道：“嗯，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年就能回来了。”说完，她抬眼看了看莫雨，有些欣慰，“看着你现在身体还算健康，我也放心了。”

穆玄英和她心有戚戚，拿起筷子，夹了好大一筷菜就往嘴里送，末了，还拼命点头，表示认同陈月的话。

陈月差点就要翻白眼，但还是夹了穆玄英最喜欢的鸡翅到他碗里。

“诶？”穆玄英先是一愣，随后却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莫雨做的鸡翅，非常非常好吃，好吃到他可以吃下三大碗米饭！

他一边吃，还一边自以为很隐蔽地瞅了瞅莫雨和陈月的表情，发现他们没太关注他……的吃相，就淡定地大口咬着鸡翅。

这场迟到已久的聚餐，以穆玄英吃到撑然后醉过去、陈月喝得有些晕乎乎为结尾。倒是莫雨，像是没事人一样，先是把陈月领回她住的旅馆，又回来伺候穆玄英。

穆玄英酒量向来不太好，这次喝多了，整个人的画风就跟清醒时完全不同。他先是抱着莫雨哼唧哼唧地表示肚子疼，求揉肚子。等莫雨那微凉的手掌把他肚子揉得发烫了，舒坦了，他就开始折腾了。

“不嘛！我要玩水！玩水！”肚子已经不难受的穆玄英压制不住酒精的攻击，智商瞬间降到十年前。身体往莫雨怀里拱着，用带着尾音的声音撒娇着要去浴缸里玩水。

莫雨考虑到他现在的情况，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这一会加重醉酒情况的要求。

“不嘛不嘛不嘛！”化身毛十岁的穆玄英拱得更起劲了。

莫雨无奈，伸手把快黏在他身上的穆玄英扯下来，问他：“真的要泡澡？”

“嗯嗯！”穆玄英使劲点头，生怕点头少了，莫雨就不同意了。

“只泡一刻钟。”定下这么个时间后，莫雨就往卫生间走去，身上还挂着个人。

穆玄英双手勾着莫雨的脖子，从背后挂在莫雨身上，莫雨走一步，他就踮着脚跟着走一步。他边走，还边用鼻子哼哼，嘴里嘀咕着一些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莫雨走进卫生间后，先是把挂他身上的穆玄英安放在马桶上，随后，打开浴缸里的水龙头，放起了热水。很快，浴缸的上空就腾腾地升起热气，将整个卫生间都氤氲得模模糊糊。

坐在马桶上的穆玄英倒是很乖巧，一言不发，任由莫雨帮他把衣服脱了。等他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时，穆玄英却突然开始动作起来。他拦住了准备继续帮他□□的莫雨，而是选择站了起来。被酒精侵占了小脑的穆玄英有些站不稳，却拒绝莫雨的支撑。他用那双朦朦胧胧带着水汽与醉意的双眼愣愣盯着莫雨看了几秒，像是突然意识到面前之人是谁一样，开口道：“雨、雨哥一起！一起泡澡！”说完，穆玄英伸手就把莫雨往浴缸方向拉，力气之大，成功让莫雨没站稳，一个踉跄撞到他身上。

“唔！”穆玄英本就没站稳，被这么一撞后，直接往浴缸倒去，急得莫雨一个跨步上前，将手垫在他脑后，才避免他与墙壁的亲密接触。

嘭——骨骼与墙壁瓷砖的碰撞，从骨节传递到大脑，但莫雨已经来不及去看手是不是受伤严重，光是应付醉酒后毫无任何逻辑可言的穆玄英，就花费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

在穆玄英的坚持下，莫雨还是脱了衣服，和他一起坐到了浴缸里。塞下两个成人的浴缸显得有些逼仄，热水被挤出缸外，将拖鞋漂远了一些。

莫雨抿紧了嘴唇，微眯着双眼，看着面对面而坐穆玄英挤出了一大坨沐浴露。

淡绿色带着苹果气息的沐浴露躺在穆玄英的左手上，他还很好玩地用右手食指戳着那坨东西。随后，他朝着莫雨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道：“雨哥，我帮我擦背！”伸手就要把沐浴露往莫雨身上涂。

莫雨盯着他看了一两秒，没随他的愿，却伸手将穆玄英抱过来，换了个位置。

“咦？”酒精与热水的作用，使得穆玄英的反应更加迟缓。过了十多秒，穆玄英才发觉自己坐到了莫雨的怀里，而自己手上的沐浴露被莫雨握着手腕，涂到了自己身上。

胸前的沐浴露被手涂抹开，苹果的气息更加浓郁了，穆玄英抽动了几下鼻子，彻底放松了下来。而紧贴着他后背的莫雨一手用沐浴露清洗着穆玄英的身体，一手揽着他的腰，防止他动来动去。

此时，穆玄英安静了下来，他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任由莫雨清洗着他的上身。当莫雨的右手伸到还没脱掉的内裤时，穆玄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与身后的莫雨贴得更加紧密。莫雨没有丝毫停顿，便将那内裤脱了下来。潜伏在内裤底下的穆玄英的欲望沉睡着，有些浓密的耻毛随着水流微微上下起伏。被热水染上热度的莫雨的右手抚上了他的欲望，慢慢地清洗起来。

穆玄英变得更加放松，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莫雨身上。他享受着莫雨的照顾，眼睛耷拉着，鼻息舒缓而悠长。

但莫雨却觉得有些难熬，略微匆忙地清洗完穆玄英后，他扶着穆玄英起来，扯过大浴巾，几下就把穆玄英擦干，然后塞进了被窝里。而他自己再次走进卫生间，发泄了一次后，才洗了个淋浴出来。

穆玄英从睡眠中醒来时，感觉头疼不已。他动了动手指，还感觉有些恍惚。在刚经历了一场如棉絮一般既轻且碎的睡眠后，他徒然睁开眼，有些不知道身处哪里。在不久之前，他仿佛整个人置身在一片薄薄的冰湖上，湖面又广阔又寒冷，偶尔还能听到细微的冰片碎裂的声音，而薄薄的一层冰下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样浅层的睡眠让他不自觉地缩了下身体，却猛然意识到自己是浑身□□躺在被子里，而醉酒后的记忆在此刻全部回涌，分毫不差。

他记起了自己如何无理取闹地拖着莫雨泡澡，记起了莫雨仔细地帮自己清洗，也记起了自己是怎样躺在床上的。

羞赧、自责、后悔、怯意，太多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交织、盘桓，让穆玄英根本分不出任何心思去思考该做些什么。

而且，他有一种根本不敢去猜测的模糊的感觉。那种只要稍稍一想就占据了他全部注意力的感觉迫使他拼命想要忘了那些回笼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