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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这次没有欺瞒他，徐徐将他获知的事情一一说来。

X公司的确如网上最初的爆料一样，模特不仅被各种金主包养，同时也被评委潜规则。但G公司也没清白到哪里去，比起X的皮肉交易，他们走的却是贿赂。在两方互泼黑水的同时，其他公司也插了一脚。这其中有比不上这俩公司的小经纪公司，也有私人恩怨的非同一领域内的公司。但让莫雨警惕的是，最初爆料X的，并不是G公司，只是X将这笔账算到了G头上，往G头上泼黑水了，才让开始准备隔岸观火的G跳下水反击。

“是谁干的？”穆玄英没想到这其中居然会这么曲折，对最初爆料者心生顾忌。这样的手段，之后事情的发生，如果说这幕后黑手没有推波助澜，他绝对不相信。

莫雨动了动放在桌上的手，食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缓缓将自己觉得最有可能的名单报了出来：“李倓，令狐伤，杨国忠，他们都有可能。”

“令狐伤？”穆玄英很意外听到这个名字。他之前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没能帮莫雨抢到与苏曼莎拍硬照的机会，顶替莫雨位置的，便是这令狐伤。

莫雨看了看穆玄英的神色，多少有些意外。但他没有细究，回答了穆玄英的疑惑：“令狐伤、苏曼莎、黑齿元祐，这三人是安禄山最得意的帝国制造者，相比于激进的黑齿元祐和与安禄山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苏曼莎，令狐伤的评价最为正面一些。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我个人认为，三人中，最棘手的恐怕便是令狐伤了。能做出献出自己女人来表示自己忠诚的人，绝对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穆玄英听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说……令、令狐伤和……和苏曼莎……”

“嗯。”莫雨点头，肯定了穆玄英的话。

“不、不是吧？”穆玄英喃喃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怎么都看不出来啊？而且……而且这种事……”

“看不出居然能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吧？”莫雨补全了他的话。

穆玄英迟疑地点了点头。虽说他向来信任莫雨，但这次的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一时还消化不了。

“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屑做这种事。”莫雨轻飘飘的两句话，让穆玄英一下子就脸爆红，连看莫雨的勇气都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穆玄英才稍微平复了心情，问道：“那、那究竟是不是他？”

“不确定。”终于欣赏够穆玄英这害羞的样子，莫雨继续道，“李倓与G的合同快到期了，目前没有续约的意思，恐怕会建立自己的工作室。问题就出在目前的合同上，虽说合同临近到期，但之前李倓被压榨的，恐怕不少。以那个男人的个性，估计会在最后关头算总账。而杨国忠和X、G两家的老总不合，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彼此甚至连明面上的平和都不维护，这几年下来，隔空互骂的事不知道出了多少回。”

穆玄英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被科普了一番后，震惊之余又有些难过。他抓着莫雨的衣角，语气低落：“感觉我都不能帮你什么，连这种事还需要雨哥你告诉我。”

莫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在他要睁大眼睛瞪过来时，说道：“你才进这个圈多少时间？以后慢慢补就行了。”

穆玄英摇了摇头：“不是啊，雨哥你也就比我早一年，就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

“而且什么？”

“……当初雨哥你……为什么会选择从G离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穆玄英开口说了这话，就开始后悔。他一直没问莫雨这件事，就怕触及到莫雨的忌讳点。从G离开，带给莫雨多少的损失，这些穆玄英并不是十分清楚，但莫雨从头开始努力，白白浪费大半年时间，这些穆玄英还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穆玄英越是担心莫雨，就越怕自己的行为伤害了他。

莫雨没想到穆玄英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一两秒。而在这发愣之际，他看到穆玄英眼里满是懊恼，恐怕他此刻正在为自己这问题而暗自后悔吧。这么一想，莫雨感觉心下发酸发涩，双手的手指甚至有些痉挛般地颤动，想要毫不顾忌地把人抱在怀里。他勉力压下这种冲动，回答着穆玄英的问题：“理念不同。”迎着穆玄英的目光，他慢慢地将当时的心情一点一点复原：“毛毛你应该知道，最开始我没有打算当模特，只是大二时有人找我拍组照片，我才试了试。没想到效果还算不错，虽然现在来看，那个时候拿到的钱实在是少得可怜。在那之后，陆陆续续也拍了一些，但也只是闹着玩，没想过毕业后做这个。”

穆玄英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莫雨会进王叔叔的集团，毕竟专业便是金融方面的。

“后来烈风集团刚好内部出了点事，为了转移视线，我没有进集团而是做起了模特。”穆玄英没有问出的是什么事，这种内部情况他不会打听，他只是静静地听莫雨讲那段他没能参与的时光。“因为没什么名气，加上我不太喜欢打理杂事，加入一个经纪公司便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一番考虑之后，我选了G。一来，是之前几年多少还是和这个公司的人打过交道，二来，这公司在业内的势力也排得上名号，资源不错。

“一开始这公司运作得是不错，看得出带我的经纪人是用心在做事的。但是……”

穆玄英眉一皱，这“但是”出来，他总有点心慌，怕莫雨吃亏。

莫雨一直盯着穆玄英，他这一动作，自然被莫雨收入眼中，心里有点发疼。“你也知道，李倓现在的经纪公司就是G。不过平时他忙得很，在公司里我基本看不到他。但那次也是凑巧，我和经纪人出公司时，他刚好回公司，迎面对上。”

“你们……怎么了？”穆玄英想了想当初请李倓过来指导时莫雨的反应，却怎么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莫雨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像他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自然是不会让别人看到他在想什么。如果真看出什么了，那也是他希望别人看到的。”

穆玄英想了想，觉得在理，只能默默催促莫雨继续。

“开始我没发觉是他的原因，但每次谈好的case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取消了，这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有人在针对我。”莫雨顿了顿，才继续道，“查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所有的箭头指向的都是李倓。刚好那时候经纪人接了个饭局，我就顺势离开了G。当然，付出了一点代价。嗯，一些违约金，还好当初合同上写得比较少，我还能负担。”

穆玄英默默地消化着这一段话。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还能负担”，不过是莫雨安慰他的话，就算数额比较少，几百万总还是有的。

“饭局呢？饭局是什么情况？”

“开价陪吃饭陪上床。”

穆玄英蓦地攥紧了莫雨的衣角，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下一秒莫雨就说他去了那个饭局。

莫雨有些好笑，伸手将穆玄英攥得紧紧的手一根一根掰开来。他抵着他的手指，不让穆玄英做出伤害自己的动作。穆玄英的体温向来比他高，此时抵着，在这有些闷热的夏天里，有些潮意，却意外得舒服。

“没有，我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