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艳裳带着深痛的眸子，翎不忍心再无根据地开口，只得绕了弯子问：“艳裳，你交了女朋友，我很替你开心的，真的。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对么？”艳裳截过话道。
翎点点头。
“那翎老师，我问你，为什么不能是她？”艳裳摇了下酒杯里的液体，仰面喝下，动作不紧不慢带着文雅的气质，给足了翎思考的时间。
“你是在怨我？”翎不知道拒绝这孩子的爱意，是不是就导致了这些。
“不。我只会爱你。”
“艳裳，我不是弯的，我无法设想跟男的生活一辈子。我不年轻了，我不像你，什么都好还年轻，可以挑战许多新的东西。而我，只想找个人，好好过下去。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我真的没有条件陪你们年轻人玩刺激的东西。”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你。我也不是玩刺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辈子。另外，翎，你一点都不老，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
翎只是摇头，哽咽几声，什么都说不出。凡事都不会积极面对，只是缩在自己壳里，过期待的安逸日子，说到底，翎你就是个懦弱的人。没有和也帮你在背后撑着，你早就垮了，被这个布满莫名其妙潜规则的社会，击得体无完肤。
艳裳伸手过去，牵住翎的一根手指，见他没有抗拒，便大着胆子覆上他的手背。
翎颤了颤，没有甩开那人，只是一点点抽出手。本是不想伤了艳裳，却无意让他感受到了，温度一点一点抽离的感觉，亦如渺茫的希望。
点了菜后，两人僵着谁都没说话。直到菜上来，依旧没打破这死寂。
翎是被动的人，虽固执但心软，艳裳是知道的。夹了点菜放翎盘里，温声道：“趁热吃点吧。”
翎一动没动，低声如实道：“我吃不下去。”
艳裳知道是自己坏了他的心情，近乎哄的语气道：“翎，我不逼你。你只要留下点希望，让我怀揣着，有等下去的勇气。我不逼你，真的··你就吃点吧。”
翎不看艳裳，低头吃了口，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艳裳，别等一个，等着别人的人。”
“翎老师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该了解一个等人的人的心情···”艳裳瘪瘪嘴，夹起菜又放下，似乎差胃口能传染。
该是不可一世的俊美男子，摆出了委屈似小动物般的神色，翎看了，心像雪般融了。神经似被触动，突突跳得不正常。好死不死憋出一句最差劲的话：“对不起。”
艳裳面色一僵，然后又笑了，彻底搁下餐具，拿餐巾擦了擦手道：“翎老师，本不想多嘴，但有些事，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
翎也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点点头示意他说。
“优熙拿下了那个广告代言。”
翎发自真心一笑，眉目生动，艳裳却觉得刺眼，毫不留情地继续道：“她出卖了自己，跟我上床，所以我给了她代言。”
扬开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就僵在了脸上，翎发抖道：“什么？”
“翎，我不想伤你，这话不说第二遍，但你没听错。”艳裳向后靠，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神色。
“你把她··”翎骨鲠，眼神闪烁，一脸不可置信。
艳裳点了下头：“是她自愿的。”
“你··呢？为什么···”
艳裳一笑，没回答翎的问题，只是自顾自道：“我与她只是各取所需，我喜欢的只有你。”
翎捏住杯脚，想要把酒水泼那人脸上，却在他抬头，无辜的笑容下，停了手。彷徨地搁下酒杯，翎掏出震动的手机，木讷地接起来：“你好。”
艳裳迟缓地眨着眼睛，一刻不浪费地看着翎，可那人涣散的眼神里，始终不曾有他。
“什么？情况怎么样？好··好··嗯，我马上来！”翎匆忙起身，脚下踉跄，竟是蹭到锋利的墙边缘，脸颊划了道口子。
“怎么了？！”艳裳瞧情况不对，赶紧起身问。
翎看了眼艳裳，没说话，恍恍惚惚一心要离开。
艳裳急了，甩下钱，赶紧追上去，拉住翎的手臂：“去哪儿？我送你。”
翎执意要走，艳裳又道：“我开车，比较快。”
翎稍稍的迟疑，就给了艳裳钻空子的机会，再回神，已被人塞进了车子，还被小心地系上了安全带。
“去那儿？”
“综合医院。和也他食物中毒··”翎精力被抽光似的，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艳裳凑过去，一吻落在翎的脸颊伤口处，柔声宽慰：“龟梨老师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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