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各种颜色的布料都有,也摆着许多做好了的衣服成品,巧夺天工,精美绚丽,然而她本人却只着一身素衣,简单朴素。
忽然,机器发出的细碎响声的节奏慢了下来,禾桑手上的动作一顿,脚下停止踩踏,她缓缓地抬起头,神情微愕,轻声问:“是谁来了?”
她看着前方的窗户,问的却是身后的来人。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和摇曳的烛光。
她抬着头愣了半晌,似是想要从流动的空气中嗅得那人的气息,以此来判断来者是谁,只见她的脸上慢慢地漾开一个微笑,温暖如夏日萤光:“原来是你。”
身后依然没有人回答,这一切仿佛都不过是禾桑一人的自言自语而已。
但禾桑却没有在意,她起身走到里屋,搜罗出一个新杯子出来,放在案几上,倒好一杯茶水:“我记得你不喜欢喝热茶,正好茶也凉了,应该合你口味。”
她将倒好茶的杯子放在案几的右侧,这才抬起头看向入门的屏风处。
一个紫袍男子默然地站在那儿,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邪魅,眼角上挑,说不出的轻佻与风流。
禾桑记得,夜雨还在时,寿阳有只千眼狐,擅看面相,曾说过邪斗看似玩世不恭,实际上才最是深情。
夜雨不信,拍案大笑,用这话打趣了邪斗好长一段日子,而邪斗只是懒懒地笑了笑,也任由夜雨拿这个笑话自己。
只有禾桑相信,这是真的。
最该相信的人将此当做笑语不以为意,不该相信的人反而因此为邪斗感慨神伤。
这恐怕便是人世间常说的“造化”吧?
邪斗也不拘谨,走到案几前盘腿坐了下来,他喝了口茶水,皱眉道:“好淡!这茶叶你反复泡过多少回了?怎么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节俭?”
禾桑愣了愣,忽而笑了。
邪斗瞪道:“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禾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好笑。我是开心,我以为……你真的再也不会见我了。”
邪斗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有事儿拜托你,我才来的。”
禾桑眨了眨眼,邪斗能来找她,已经是稀奇,竟然还会有事拜托她?
两人年龄相当,从做小妖时就认识了彼此,可谓是青梅竹马,但是禾桑只是一只蚕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资质平平,论功力,绝对比邪斗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在她还是有一技之长的——那便是纺织,也因此她当年也能在夜雨手下占得一席之地。
如果说帮忙,那她也只有在这方面帮得上忙。
果然,邪斗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衣服。”
禾桑爽快地答应了:“行。我这里还记着你的尺寸,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不是给我做。”邪斗顿了顿,“是给渡离做。”
渡离?
禾桑面露疑惑,渡离是谁?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很久之前听过类似的名字……
邪斗提醒道:“渡劫的渡,离别的离。夜雨的儿子。”
禾桑一愣,随即恍然,接下来就是震惊。
她睁大了眼睛,平时的轻声细语此时也因惊讶而抬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怎么跟你说呢……”邪斗放下茶杯,想了想,最后还是耐心地把林臻的事情告诉了禾桑,并且跟她说,给林臻的这件衣服是要作为生辰礼物的。
禾桑惊诧得来半天合不拢嘴,以致于邪斗都讲完了,她还没能回过神来。
然而,当她回过神来,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邪斗一眼,叹了一口气。
邪斗挑眉:“你长吁短叹做什么?我看你整天窝在这里,人是愈发郁闷了,这可是件好事,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渡离殿下能活着,这……出乎意料,确实是件喜事。”禾桑斟酌着用词,颇为担忧道,“我是在担心你,你这样子真的没有关系吗?”
邪斗一愣,不解道:“什么没有关系?”
“他是渡离,是夜雨大人的儿子,但同时也是梓幽大人的孩子。”禾桑观察着邪斗的神色,见对方的眼神黯了黯,心有不忍地继续道,“夜雨已经死了,邪斗,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回来了,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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