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孰胜孰负,已然成定局。最后他们连哥哥的尸首都没见到,有人说这事是父皇一手策划的,可当时父皇不是在相国寺清修吗?他真的会这么狠心吗?她不知道,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入秋的时候和母后一起去的,那是八月初的一天吧,父皇那天心情好像很不错,陪着她们吃了一顿斋饭,之后再去就见不到人了,主持大师说,父皇静修不想见任何人。至于母后不提也罢,她觉得母后快疯了,哥哥的死讯传来后,她进宫,母后竟然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嘴里还念叨着,死得好,这一天终于来到之类的话。
容季的睫毛在黑暗中微微颤动,可南宫清韵自顾说着,并没有察觉,“皇后不是西陵公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听说父皇……很喜欢她的。原来父皇早已经不在相国寺了。”父皇在为那人的出嫁忙碌,却没空见她一面,虽然都不是亲生的,但半路认来的女儿真的比自小抚养大的更亲吗?她好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阿季,我们离开这里吧,离开京城,回扎图部落去。”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才是她真正的家乡,她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想回去的,这些年,扎图部落虽然有派人来看过她,但从来没提过接她回去的事情,她以前也没想回去,看眼下这境况,留在京城更没意思,背后的倚仗一个个都没了,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阿季如今又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万一落到那些人手里,肯定没个好,回到扎图,日子可能难过些,但她的身份摆在明面上,爹的老部下还有一些活着,部落里的人想必不会多加为难,那里离着南宫致远驻军的地方也不远,致远哥哥性子爽直,对他们一向还不错,定会回护一二,总比在京城步步小心地好。
“阿季,你的心里……”明知道他听不到,南宫清韵还是决定不要说下去了,她知道阿季心里有个人,虽然她不清楚是谁,带阿季离开这里,她也是有私心的,她希望阿季终有一天能将那人彻底忘记。
南宫清韵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容季也许听了,也许没听,城里的烟花还在盛放,欢快的乐声在夜里更加清晰。南宫清韵睡着后,容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喃了一句:“竟然不是容槿?”原来放开手可以这么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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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静深从来不是一个和善的,让人心生亲近的人,登基之后更是如此,朝中的大臣们对他有敬仰,有佩服,有惧怕,但惟独没人会没事找他下个棋,聊个天,联络联络感情。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皇上的大婚,晚宴上,各地的皇室宗亲贵胄,邻国的使臣,朝中的官员呼呼啦啦来了很多,有人喝多了,胆子就大了,一杯杯,一个个轮流去敬皇上的酒。
这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南宫静深也不在意,加上他今天多年夙愿得偿本就高兴,于是敬一杯喝一杯,也不推拒,原本旁观人见此,也心动了,难得皇上这么平易近人啊,你敬我也敬,这晚宴上数得上名号的少说也有几百个呢,南宫静深喝着喝着就喝多了。“朕有些不胜酒力,先行一步,仁亲王代朕好好招待众臣工。”
南宫静深支着额头,底下的人见皇上这样真是喝醉了,都懂分寸,不敢再劝,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不过经此一事,很多人对他们的皇上印象有所改观,其实皇上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啊,或者说成了亲的人到底是不大一样了?
福顺和另外个一个小太监将人搀扶着送到早就备好的车辇上。
南宫静深倒是顺利躲过去了,只苦了留下来帮他挡酒的南宫宁阁一众人。
盛京的六月天已经很热了,泰和宫里因着放了冰,一进门还有丝丝凉意,寝宫里,大红的龙凤喜烛还在燃着,合卺酒还没喝,至于那大婚的另外一个人别说是盖头,早就换过衣袍,高床软卧地睡过去了,满室火红的颜色映地那人的脸也红扑扑的。
翡翠琉璃等人原本在里面伺候着,此时见南宫静深进门,笑眯眯地上前贺了喜,得了封赏,高高兴兴地都退出去守着了。
“小槿……”南宫静深俯身去亲吻床上的人,从额头到唇角,虔诚而珍惜的,睡在大红织锦龙凤被里的人嘤咛一声,很自然的启唇纳入,却没有醒过来。
看来今天真是累坏了,小槿如今八个多月的身子,大婚之事有繁琐,虽然已经省去了其中不少环节,但光是必须出现的场合就够多了,听皇伯父说小槿从昨夜就几乎没睡好,半下午放人回来,睡到现在还没醒。
可能是嫌热,容槿将身上的薄被踢开,被子下面的人只穿了一件薄透的红色纱质短内衫,闽南进贡的鲛纱,以轻薄软透著称,贴身穿,还能感觉到微微的凉意,是制作夏凉衫的最上选,小槿偏爱白色内衫,他是知道的,但今天发现原来红色也很适合他,自打有孕后,小槿的肌肤愈发的白嫩细滑,衬着这鲜艳的红色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诱人,内衫的搭绳早已松脱,肩头半露,下摆处堪堪到遮住大腿根,看到这里,南宫静深呼吸一窒,小槿内衫底下竟然是空的。
第132章 有人要生
南宫静深心头的那把火还没完全烧起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小槿累成这样,这衫子是谁给换的?想到方才出门笑得异常欢乐的侍女,他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此时在隔壁的房间,饭还没上来,琉璃手里抓了一把鲜桂圆,刚剥开一颗还没送到嘴里,就感觉耳边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拉拉衣领,奇怪,大夏天的,风怎么这么冷?不过很快想到什么,她嘿嘿一笑,挤到翡翠旁边坐下,说道:“翡翠姐姐,你说咱们给王爷缝制的那件内衫,皇上会觉得好看不?”不等翡翠回答,她自言自语道:“我觉得皇上会喜欢,连我看了都心痒痒的……”
翡翠从桌上抓了一颗枣子塞到她嘴里,笑道:“忙了一天,你还不嫌累,你再乱说话,小心皇上回头收拾你。”衫子是他们缝制的没错了,不过是王爷自己穿上的,所以应该不关她们的事情吧?当然王爷当时累的迷迷糊糊也不是她们想的。
“翡翠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好奸诈?”
翡翠侧身过去,作势要拧她的耳朵,“别以为方才偷看王爷更衣,我没看到。”这些贴身的事情,王爷一向不假手他人,她们当时可在门外的,皇上千万不要误会她们。
“咦?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琉璃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王爷性子随和,皇上也说过她们在王爷跟前不用太拘束,可这种事情皇上应该没那么大度吧?她可不想一个人承受皇上的怒气,当时明明她们三个都想看看衫子上身后的效果的。
“不是吗?我明明记得,我和珍珠是守在门外的,是吧,珍珠?”翡翠看到珍珠端着饭食过来了,抢先起身去迎着了。
珍珠看到翡翠的眼色,忍笑道:“好像是这样的。皇上事后若问起,我自当如实禀报。”
琉璃跳起来追打她们:“你们俩这是合伙害我。”
“姐姐们在说什么有趣事儿?”福顺也是脚不沾地的忙了一天,估摸着这一会不用他伺候,就打算过来吃点饭,一进屋就听到她们的笑闹声,王爷身边的这三人不是普通的侍女他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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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槿睡地正好,感觉有人在解他的衣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是南宫静深坐在床边,一颗心重新放回肚子里,“晚宴结束了?”
南宫静深暂时停手,亲他一下,说道:“还没,仁亲王他们在照看着,我先回来了。”
“哦,”容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你喝了很多酒?”满身都是酒味。
“也没多少。”那点酒在他来说还不成问题。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衣衫大开的情形,容槿翻个身肚皮向上,将左腿搭在南宫静深膝盖上,说道:“帮我揉揉。”近段日子,腿脚浮肿厉害,睡觉都不得安宁。
南宫静深笑笑,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小槿使唤皇上这么理所当然了,但这亲密无间的感觉还不错就是了,他握住那人的脚腕,从浮肿的脚面开始,顺着小腿一直向上去,揉完左腿换右腿。
自打知道容槿怀孕后,南宫静深专程召见过徐竟很多次,仔细地询问了很多注意事项,这揉捏按摩也是那时候学的,技术多么好是算不上,但给容槿松松筋骨,去去乏还是很有效的。
“恩……用点力……恩……就这样……”容槿闭着眼睛舒服地直哼哼,累了这一天,就属这一刻最自在了。
他是自在了,另外一个可就有点绷不住了,那件大红的内衫挂在容槿身上,比一丝不挂还招人,偏偏当事人还一点自觉性没有,抬腿提腰,毫无顾忌,殊不知坐在南宫静深那个角度,他的下半身风景暴露无遗,再加上这一喊,南宫静深能把持得住才怪。
渐渐的,容槿就觉得不对了,南宫静深的手越来越热,而且别具意味地停在他的大腿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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