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你确定是这家啊?”南宫静深笑问,不是他要怀疑,怎么看眼前低矮的土坯房子都不像卖吃食的地方,要说是个贫苦人家还差不多。
“这个你就不懂了,越是像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才越可能有好吃的,走吧,进去看看。”
可能因为天冷,门口并没有招呼的人,门上挂着一床大毛毡子,看不到屋里的情形,随从之一上前打起毡毯,带动了门框上的一个铜铃铛响起来。
“客官,里面……”店主人是个身形健硕的北方大汉,药里系着一条蓝色布带,听到铜铃声迎过来打招呼,一抬眼看到进来的人心里疑惑了一下,看这两个年青公子的衣着和气度可不像是来他们这种小店吃饭的人,“这大冷天的,两位客官快里面请。”来者是客,店主人很快收起好奇,专心招待客人。
与外面的寒冷截然相反,这里面又热又潮,容槿一进来,受不住这温度差异,加上屋里略显奇怪的味道,他吸吸鼻子,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你没事吧,小槿,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羊肉饺子也不是只有这家。”南宫静深打量了一下,这一家好像不光卖饺子,每张桌上还放着一个小泥炉子,屋里源源不断的热气和奇怪的味道就是从炉子上的小锅里散发出来的。
容槿摆摆手,掩嘴又打了两个喷嚏。
店主人见这样,甩了甩肩上的手巾,对进来的两人说道:“两位少爷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没吃过我们老陈家的羊肉饺子,羊肉炉,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同里,要论做羊肉,我老陈家的羊肉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呢。”
旁边正在吃饭的一些食客帮着老板说话,“老陈这话是不错的,你们来同里一趟不尝尝老陈家的羊肉,以后想想都得后悔,别的地方可吃不到这么好的味道。”
店主人哈哈大笑,高声对众人道:“吃着好,待会每桌送一盘土豆啊。”
“老陈,你也不送点好的,数着这土豆不值钱,一文钱三盘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说送。”有食客大声和被称作老陈的店主人开玩笑。
“谁嫌弃就别要啊。”店主人回头笑着吼了一声,继续对南宫静深说道:“我看这您旁边这位少爷大概是受凉了,就在我这里吃吧,我家这羊肉炉里加了草药,又驱寒又驱湿,吃完饭回家睡一觉,保管什么病都好了。”
“就在这里吃吧。”容槿很喜欢这里热闹的气氛,有一种乡间野店特有的鲜活气息。
“行,店家还有空桌子吗?”这屋里就六张桌子,已经满人了。
“有,有,我里面还有个隔间呢。”
店家所谓的隔间就是一个只能容下两张桌子,四条长板凳的小房间,门都没有,挂着半条灰扑扑的帘子就算是与外面隔开了。
南宫静深和容槿一桌,两个侍从不敢同席,南宫静深在旁边另给他们开一桌。
连着小泥炉子一起端上来的羊肉锅,草药的味道闻起来奇怪,里面的羊肉已经炖软烂了,容槿先夹了一筷子尝尝,羊肉很嫩,嚼两下,融化在嘴里一样,味道超乎想象的好,和羊肉锅子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盘白菜,一盘土豆,一盘羊血,一大碗店家自制的酱料,一小碟子咸菜干。
“还真是挺不错的,你也快尝尝,很好吃。”容槿挑了好些在碗里推到南宫静深面前,又忙着把土豆和白菜倒进锅里烫熟。
南宫静深在容槿的嘴角上揩了一下,笑了笑,“喜欢就多吃点。”暂时抛开外务,他们这样还真像一对天底下最普通的夫妻。
容槿抹抹嘴角,回望他,“沾到酱料了?”
“现在没有了。”
之后上来的酸汤羊肉饺子也不错,个顶个的皮薄肉圆,配着这酸汤,也是绝佳的搭配,在此期间店家还烤了全羊,容槿摸摸肚子是实在吃不下了,就尝了一两片,南宫静深他们倒是一人点了一盘子,美滋滋的吃完了,这饭量,看的容槿羡慕不已。
午饭吃太多,容槿晚上就没什么食欲了,这天是腊八,厨房里应景地熬了很多腊八粥,他吃了半碗,回房的路上发现窗前的那棵梅树,花已经开始谢了,映着白雪,落了一地刺人眼的红。
景平八年的春节是大宁来说是大喜的,北原被灭,版图扩大,皇上御驾亲征平安归来,皇长子出生,后继有人,无论那一项都值得大肆庆祝一番了。
皇上在开阳宫大宴群臣,对在与北原对战期间的有功之臣论功行赏,祈亲王和邵明庭攻下北原,居功厥伟,恩赐祈亲王爵位世袭罔替,王妃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现年五岁的和瑞郡主晋封为和瑞公主,邵明庭由一介无名小卒直接晋升为四品的宣威将军,其他众人也均有不同的赏赐。
皇上身体还需要调养,下旨朝政大权仍交由容亲王总理,不同于对群臣的赏赐,皇上以实际行动向天下宣告了他对这位亲王是多么的信任和看重。皇上离京城期间,这位容亲王的执政表现和所作所为,足以让众臣对他刮目相看,不敢存轻视小觑之心。
景平八年三月,皇上颁下圣旨,公告天下,将月遗族人全体迁往北疆,如有强留私藏者,重惩不怠。月遗族人多美貌,沦为娼妓优伶之属很多,圣旨刚颁下时,百姓之家不敢违背,但有些官员心存侥幸,不想放府养着的私宠离开,直到容槿真的命人将藏匿两个月遗女子的户部尚书革职问罪,才有人相信容槿是来真格的,有豢养月遗族的官员纷纷将人交出来,因为这事,暗地里磨牙骂容槿的不在少数。这次迁徙对月遗族人来说并不算愉快,尽管有官军负责沿途的押送照顾,但在这漫长的迁徙途中,有不少人永远的留在了路上,可同时对他们来说又是一次新生之行,大宁的月遗族人到达北疆后,被秘密送到关外的溧阳五城,后来与西陵的月遗族人会合,他们修建了村落住在一起,在这片没有歧视目光的地方自由的繁衍生息,后来随着两国开放互市,贸易增多,这里渐渐也有了一派繁荣的景象。但月遗族人还坚持着族规,与其他族人通婚甚少。
景平八年六月,容亲王的妹妹渔阳郡主赐婚仁亲王南宫宁阁,经过西陵安阳公主当街撒泼,被皇上拒婚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不管阙芷晴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安阳公主的名誉算是毁个殆尽了,想嫁人都难,更别说嫁到亲王府做王妃。容槿与她商议,正式认她为妹妹,南宫静深感念她多年在容槿身边的陪伴,关键时刻又前往西陵和谈,下旨封她为渔阳郡主。
大婚期间,云止身份未明,不方便继续住在仁亲王府,容槿就去接她到自己府上住一段时间,两年多不见,原以为小丫头已经不大记得他了。他一进门,小丫头就歪着脑袋使劲打量他,撅着嘴,小眉毛皱地紧紧的。南宫宁阁拉她的手,指着容槿说道:“这是容叔叔,云止跟着容叔叔回家住几天好不好?”
谁知道小丫头一甩他的手,扭身奔过来抱着容槿的腿大哭道:“他才不是容叔叔,这是爹爹,这是我爹爹。”
南宫宁阁哑然,无言以对。
“爹爹,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才来接我啊?呜呜呜……爹爹,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容槿本就疼这个女儿,如果不是顾及南宫宁阁的感受,哪会这么久不来看她,如今看她哭成这样,心里五味杂陈。
容槿抱着哄了半下午,好话说了一箩筐并保证不再丢下她不见人,才成功止住这小丫头的哭声。
临上车的时候,小丫头趴在窗口对着南宫宁阁挥手,“父王,别送了,我和爹爹回家了,我会记得常常回来看你的。”
南宫宁阁送他们出门,听到这句,哭笑不得,不枉费这两年多的努力,这小丫头总算还记得有他这个父王,其他的慢慢来吧,他们还可以有很长的时间相处。
将云止接来同住,过程比预想中更顺利,孩子亲昵自然不加疏离的态度让容槿原本绷着的心弦放松不少。
“爹爹,这是哪里啊?我们不回家吗?”不用其他人帮忙,容槿亲自抱着云止下车,云止眼睛骨碌碌转着打量着这陌生的大宅子,看起来比父王的家还漂亮,但显然不是她和爹爹以前的家。
“咱们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是田程叔叔的,现在已经还给人家了,这里是爹爹新买的,以后云止想爹爹了就来这里。”容槿的教育方式是,在孩子可以理解的范围内,有些事情他都会和孩子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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