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塘打了个哈欠,“那玉面杀魔肯定不会杀过来了,这里还没拧成一股绳呢,他估计觉得伏魔大会就是开个会,不能拿他怎么样。”
流云看了他一眼,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唐塘正准备再伸个懒腰,突然动作卡住,瞟了他一眼,耳根又红了,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见师父转身朝后往下看去。
唐塘吓一跳,以为被人发现了,但看师父那么淡定,又觉得不像,也跟着探头朝后面看去。
他们所处的屋顶位于最里面一圈,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是外围一圈的屋顶,就在这回形的沟沟中间,一张竹梯正斜靠在他们所在的墙上,梯子上爬着一个男子,费力的往上攀爬着,这个角度只看到头顶,看不见脸,身上的衣服似乎用料非常考究,背后还背着一块大木板样的物件,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同样画着问号,唐塘用口型问:“不会武功?”
流云摇头。
唐塘愣了一下,没明白这是指不会还是不知道,但是师父应该不大可能不知道吧?保险起见,他又换了一种问法:“会武功吗?”
流云还是摇头。
唐塘摆出明了的神色,接着笑嘻嘻地用手指指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
流云揽过他无声地挪到那棵树上,两人坐在树杈上等着那人慢慢爬上来。唐塘跟师父坐在一起,笑得更灿烂了,大着脸挪一挪又靠近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屋顶上探出一个头来,发簪看上去相当骚包,而且侧脸有点眼熟。紧接着,那人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跟虚脱了似的瘫坐在屋顶上喘了口气。
待将那人的长相看清,唐塘惊讶得瞪直了眼,扭头对师父耳语道:“谢兰止。”
流云点点头。
谢兰止喘了几口气,接着便爬到屋脊上坐好,将背上的木板取下来支在屋顶上,抹了把汗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唐塘只看到他的后背,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就见他拿出那块黑东西后手便开始动啊动,头也开始朝开会的方向探啊探,捣鼓捣鼓的,勾的他好奇心顿时升了起来,心里痒痒的,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唐塘脖子伸的老长,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清,心想这谢兰止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能挡呢?
流云差点以为他脖子要拉断掉,一伸手将他的头捞了回来,接着揽过他的腰无声无息地走到谢兰止身后不远处。
唐塘这回可总算是看清了,但是也看傻眼了,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典型的受惊非同小可的模样。
谢兰止在画画。
这不是重点,谢兰止是文人,画画再自然不过。
但是,谢兰止没用毛笔,手上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看着倒挺像块黑炭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木板上钉着一沓纸,黑炭在上面龙飞凤舞,很快便多了很多粗细不一的线条,接着又把会议厅的轮廓给勾勒了出来。
谢兰止在写生!!!写生!!!这怎么那么像素描啊奶奶的!!!
唐塘倒抽一口冷气,结果气抽狠了,动静大得将谢兰止给惊动了。
谢兰止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吓得三魂飞走了两魂,七魄飞走了六魄,急急忙忙转头朝后看,结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得喉咙突然一紧,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脖子被掐住了。
流云冷着脸狠声道:“不许出声!”
谢兰止似乎被吓懵了,连连点头,又做了一个保证不出声的手势,示意他手劲松一松,流云理都没理他。
唐塘愣了半天回过神,矮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那幅画,眼神充满诡异。
谢兰止看到唐塘,漂亮的丹凤眼瞬间瞪成了两个大铜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表情更加诡异。
唐塘仔细打量着这副未完成的画,抽空斜了他一眼:“我又没掐你,你瞪我干嘛?”
谢兰止满面焦急地打着手势,又指指自己脖子,张了张嘴极其迫切地想要说话。
流云见他也不像是能捣乱的人,便稍微将手指松了松。
谢兰止来不及喘气,伸手就指着唐塘的头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出很小的声音:“你……你头发……怎么回事啊?”
“……”唐塘瞪着他,瞪了很久,又扭头对着画瞪了很久,再次看向谢兰止的眼神充满了探寻之色,心里陡然升起某种极度不可思议的直觉。
谢兰止顿时眼睛一亮,惊喜道:“天王盖地虎!”
唐塘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脱口道:“宝塔镇河妖。”
谢兰止眼睛更亮:“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唐塘挠挠额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流云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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