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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咬住苏宣耳垂，呢喃出声。

苏宣的眸子有一瞬恢复了清明，然后赵辰听到了回答。

“好”

简单的一个字，没有海誓山盟那么华丽，却比最诚恳的承诺还要让赵辰安心百倍。

这一次，既然抓住，便不再放手。

这一次，既然应承，便不再犹豫。

长夜漫漫，红罗帐暖。颠鸾倒凤，抵颈缠绵。

八月二十五，武林大会第十一日，无双教长老中派出一人，技压群雄。

此人出手狠厉，毒辣，毒蛊当做暗器，无人再敢应战。

八月二十六，武林大会第十二日，全真教一弟子应战，将无双教所派的人打下擂台。

此后，天下群雄，奉华山全真教弟子，怀清为盟主。

九月初三，这一天风和日丽，热气退散，天气很是晴朗。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日，朝廷处决一名犯人。

此人为在无双教被尊为长老，年纪不到三十。长得俊朗非凡，却勾结外族企图惑乱江湖进而动摇朝廷，罪大恶极。于三日前被捕，今日在刑场处一三千凌迟的极刑！

剑斩官是当朝英勇大将军，日到正午，令牌落地，执刑！

三千凌迟，顾名思义，刑法必定要割够三千刀，却不能让人中途便死，一定要等到最后一刀，才能咽气。为此，执行前，犯人必须服用一种特制的止痛药。有了这药，便能让犯人撑到最后一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折磨。

向日草跪在刑台，仰着头，觉得阳光亮的刺眼。眼角酸胀，淌下了泪。

第一刀落下的时候，向日草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坐在赵修下首的那个人。

那人一身红衣，虽然面色苍白却也掩不住那身风华，果真无双。

行刑从四肢开始。准确的说，先从手指开始。十指连心，痛楚非常。

第二刀落下的时候，向日草开始回忆小的时候。那时两人年纪尚小，整日窝在无双教山后习武。

血，四处飞溅。

辰无花望着那受刑的人，捏紧手掌，心中一颤。

坐在上首的赵修瞧着那在红衣包裹下却愈加瘦削的人，心中疼痛不堪。

第十刀落下的时候，向日草额角不断地落汗。耳边却依稀回响着，两人初次云雨后辰无花说的话。

“亲亲小草，你既做了我的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便是有哪日我厌了，你也要缠着求着留下，可懂？”

“呸！老子岂是这种不要脸面的人！老子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老子.....唔！”

后面的话，被辰无花堵了回去，接着两人便一起共赴巫山。

第一百刀落下的时候，向日草的双手只剩森森白骨，甚是吓人。

辰无花望着那手，双拳咯咯作响。

他知道，向日草是有多宝贝那双手。琴师爱惜双手甚于性命，两人自小长大，辰无花怎会不知？

第两百刀落下的时候，围观的百姓有许多掩面离去，不忍再瞧。

第三百六十九刀落下的时候，辰无花喷出一口鲜血。赵修咬紧牙关，忍下心中痛楚。这场刑他不能阻止，当接受做剑斩官的时候赵修便已做好准备。他知向日草在辰无花心中地位，若赵修牌第一，那向日草自是第二。可为了给江湖一个交代，为了给天下一个交代，为了警醒世人，向日草必须死，这场刑，不能停！

第一千一百一十刀落下的时候，刑场已无百姓，便是那些护卫也有几人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可向日草却好似感受不到痛楚一样，只咬着已经血肉模糊的下唇，无神的等着双眼，瞧着辰无花。

第两千三百三十三刀落下的时候，向日草只有胸口以上是完整，却仍直着身子，盯着心里的那人，眼一动不动。

艳阳高挂，辰无花却觉得周身处在阴寒极地。捂住胸口，才发觉原来心也可以如此之痛。纵使撑着一口气，纵使苟延残喘，却也不愿瞧着那人落到如此境地！可他不能动，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做！

第两千六百六十六刀落下的时候，赵修面色早已煞白，辰无花心痛，他自是同受。同心蛊，同心同命，苦楚自是一同受之。他不能喊停，他知道，纵使向日草没有危害武林，这下场也早就注定。当八月十五那日赵辰找到自己的时候，赵修便知这个记起一切的六弟，绝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危害过苏宣的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