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也真的逃跑了,他一把拉起叶孤城冲出合芳斋,不受控制地运起保命的轻功一路飞奔。他用尽全力奔跑着,直到力竭,直到将全部情绪避至眼底,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住。
有哪里的风比这京华的风还要伤人?割在脸上一刀一刀,每一刀都深可见骨。
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选择还要为难?袖手旁观,或是拼命阻止?
有谁的死亡比眼前人的结局还要令人扼腕?如果世上真有一样东西能交换这个人的性命,玉璧定毫不犹豫去抢夺。
“叶孤城。”玉璧用尽全身力气抑制抬头的冲动,紧闭着眼睛叫自己于这黑暗中冷静下来。他死死咬着牙唤出叶孤城的名字,他的两只手颤抖地捏着叶孤城的两只胳膊。他捏的非常用力,但他心里却在叫自己赶快放手。
叶孤城听见了玉璧的呼唤,却没有回答。他站在那里,任由玉璧扣住自己,那两只手施加于己身之力,猛烈而又克制,仿佛从这气力之中能感受到玉璧的拼命挣扎。
他在挣扎什么?他在为难什么?他在克制什么?
叶孤城问不出口。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淡漠地体味着从胳膊上传来的激烈情感。
一个人的感情有多么浓烈?一个人的自制又是多么惨烈?
当玉璧抬起头来,将那张苍白的脸面对叶孤城的时候,叶孤城才感受到眼前人不同于自己的热血。
那热血从玉璧唇角留下,顺着下巴滴落泥中,鲜红刺目。叶孤城握着剑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还有这样生气的时刻。
“你做什么!内息逆行,你不要命了!”
玉璧却低声笑了两下,道:“皆是我自找。”他缓缓放开叶孤城的胳膊,却好似花费过多力气,刚一抽离,身子便晃了一下。他涩然道:“刚才,非常抱歉。我们回去吧。”
玉璧已转身提步。叶孤城看着他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剑,跨过脚下沾血的泥土,随他去了。
秋风来的真快,玉璧在别院中宅了好几日,一下子就从夏天晃到秋天。这几日他哪里也没去,就窝在别院里捣鼓他的药材。他抱着药罐子走来走去,一会儿晃过蓝剑练剑的庭院,一会儿穿过叶孤城冥想的书房,他走起路来故意发出很重的声音,好叫别人知道他来了。
玉璧的轻功何其之高,最近却坚决不肯用一点力气去施展,好像要把这种力气积攒起来,留待某一刻全部释放。
他瞧着叶孤城秉笔直书的背影,踩着重重的步子从门外走过,抱着晒草药的大簸箕走到窗前,低头问:“你给谁写信?”
叶孤城头也不抬,道:“西门吹雪。”
“哦。”玉璧顿了顿,“和他说什么?”
“八月十五,紫金之巅。”
“嗯。”玉璧淡淡应了声便走了。
叶孤城这才抬头,望着玉璧远去的、悠然的、淡漠的身影,微微沉吟片刻,竟于自身未发觉之时,叹了口气。然后他将信系在翠鸟的爪子上,让它送去给西门吹雪。当鸟儿振翅飞起的时候,叶孤城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
接下来京城一度陷入沸腾,当世两大剑客的决斗怎能不让人激动!无论男女老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皆以之为头等大事,街头巷尾已是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而玉璧也开始忙碌起来,一日三进宫,一夜三翻墙,弄得皇帝不胜其烦。
“你到底怎么回事!朕给你腰牌不是让你整日夜闯禁宫的!”
玉璧涎着脸凑到龙床旁边,替皇帝拢了拢皇袍,道:“息怒息怒!你莫非没听见江湖上盛传的一件大事?除了你,现在还有谁睡得着?”
皇帝扒了扒头发,一甩袖道:“不就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关朕何事?朕为何不能好好睡觉?”
玉璧急了,忙道:“我的好皇上,您老人家就不能打一下他们的主意?”
“朕没空。”
“皇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借点儿钱给我。”
皇帝似是没听清楚,眯起眼侧起耳朵,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玉璧坐在他身边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借钱给我!”
“嘶——我说你要不要脸?”皇帝把腿一盘,数落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你的朋友,你居然想从他们身上占便宜?”
玉璧却冷哼一声,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押谁赢?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这叫皇帝有点动心,但他想了想,还是正色道:“与朕无关。朕最近非常忙,没时间陪你瞎闹。”
“你无非就是在忙南王那档子破事。”
“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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