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单二哥,你胳膊上怎么流血了?”莽汉看着手掌上的鲜血,呆了。
单雄信恨不得骂娘!是你小子捏出来的好么。明明已经止了血,包扎了伤口,你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道来抓我!
这边一叫嚣,事情是瞒不住了。
这不,把原本待在上屋与母亲和表弟叙旧的秦琼给引了过来。
秦琼一见,也着急了,单雄信对自己恩深义重,这回更是兴师动众地给老娘贺寿,怎的就受伤了?
质问之下,单雄信闭口不提,自然有提的人,比如他身后那些忿忿不平的小喽喽。
小喽喽们七嘴八舌说是个手持银枪的白衣少年,还是同来给秦大娘贺寿的呢,出手竟然如此之重,一点不留情面,说话的语气之中难免有些怨恨。
程咬金站在一旁见秦二哥脸色不好,立马捏着嗓子混在人群中嚷嚷道:“咳……哎,我说这事啊,也不能全赖人家罗家少年,你说要不是姑娘家搬弄是非,这单二哥重义,罗家少年耿直,就是怎么打也打不起来啊,咱可不能以多欺少,欺负人罗家少年。”
单盈盈一听这话又扯到她身上,顿觉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搀着自家大哥的右胳膊,就往他身后躲。
秦琼也不是傻的,听了这话,目光瞥过单盈盈,心中暗猜,莫不是当初她擅闯军营,被表弟军法处罚了之后,心存怨恨,挑拨了单二哥和表弟的关系?
再见单盈盈躲闪的表情,更是肯定了下来,心里便暗道:单贤弟这妹子也忒不知事了。
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小姑娘一下子受不住了,眼泪蓄在眼眶里,滚啊滚地就要落下。
这么一来,在座的各位大老爷们倒也不好意思针对她了。
“哎哟,哭什么哭,早上哪去了,被冤枉的是罗家少年,挨打的是单二哥,你还委屈了……”
二贤庄的人一听,又是这声音,方才就是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替罗家少年开罪,这会儿又咄咄逼人,欺负他们家大小姐来了,当下有人阴着脸喊道:“谁在那说话。”
程咬金也装模作样,左环右顾地寻人,嘴里还嚷嚷着:“谁啊,谁啊,谁在那瞎嚷嚷。”
二贤庄的人寻人无果,也就作罢。
单雄信觉得这种情况下,实在尴尬不过,他有必要站出来澄清一下,便道:“秦二哥,这错不在罗家小弟,是我鲁莽了,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技不如人,受点儿伤,怨的了谁。”
这话本是没错,但由着伤者来讲,多少占了些优势。更何况在座的,认识罗成的人少,知道山西二贤庄单二哥为人的多,这不,风向明显偏着单家兄妹这边,纷纷指责起罗成来。
正在此时,罗成径自步入大堂,可不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么。
秦琼几乎是不带犹豫的,在心中立马做了个抉择。
于是便有了上面这一问:“表弟,单二哥身上的伤可是你打的?”
罗成左观右顾,众人脸色皆不好看,视他为仇敌,程大哥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柴绍这边有心替他说话,无奈那群绿林中人声音也粗,一下子就给他盖过了——
罗成扫了一遭,心中冷嗤,怎的,还想仗着人多群殴他不成?行啊,你们要是真敢动手,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
罗成也不躲闪,迎上表哥的目光,坦荡荡地回道:“是我打的。”
秦琼眉头紧锁,稍顿道:“表弟,有些话,我要跟你说叨说叨。”
“表哥请说。”
秦琼厉声道:“我在山西被困黑店之时,当锏卖马,初初结识单雄信单贤弟,他对待我恩重如山,之后我不小心伤了人命,遭了官司,这杀人就得偿命,我当时就想,我这回是死定了。可我也却没死成,你知道为什么?”
罗成摇头:“表哥你继续说。”
“也是单贤弟替我四处托人情,买通了府衙,我这才得以发配北平,才能认得姑爹姑母,与表弟你相认。”
罗成眸光闪烁,略有所思。
秦琼继续道:“我一出门就是一年半载,家中全仗着单贤弟安排,老娘才有了容身之处,单贤弟对我的情义,我秦琼就是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
单雄信听了这些话,心中颇为震动,秦二哥这话说得实在啊。他不打断他,也是存着私心,想让罗家少年听听,他单雄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琼轻叹了口气道:“咱们换句话说,我是先有了朋友,才有了亲戚。今日表弟你给单贤弟难堪,你让我如何有颜面面对单贤弟,若是你执意端着燕山公的架子,不能与单贤弟好好相处,那么这贺礼我也不能收,你还是带回去吧。”
秦琼说罢,侧了侧身,双手后附,颇为恼怒的模样。
众人一见秦二哥是真生气了,原本还对罗家少年存着征讨之心的,而如今全都转变成了劝慰秦二哥。
这个说:“秦二哥,今日可是秦大娘的好日子,别气着身子。”
那个说:“秦二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握手言和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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