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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涯琴?”韩冬蕖脸色微变,宋之槐终于从这人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颜都距这儿路程遥远,这琴又极其重,劳烦兄台这一路颠簸了。”韩冬蕖略表歉意。

宋之槐心想,你知道就好!面上还是淡淡地说:“没什么,黎止吩咐的,都不是什么难事。”原想对方应该顺着自己的话问:“那兄台和黎止是……?”这样的话,宋之槐就可以口如悬河大谈特谈,说自己和黎止是如何如何结识,黎止又是如何如何收自己为徒,亲手教授自己武艺和诗词之类的。

可是的确是宋之槐心思多了,韩冬蕖是个翩翩公子,显然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去八卦宋之槐和黎止的关系。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指腹触摸那一把还残留着宋之槐体温的沉香木琴,似乎能从中感受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黎止无法传达的温存。

这样静谧而诡异的气氛伴着屋内一阵阵炉火烧出来的暖气一直持续着,宋之槐尴尬无比,好像自己一直在意的事人家韩冬蕖丝毫不会关注。宋之槐利用这段安静的时间梳理了一下以前与黎止相处的点滴,觉得既然黎止喜欢的是韩冬蕖这种类型的,而很显然两人之间有很大的差别,那么他对自己的情感果真如月辰所说,只全是师徒的怜爱么?

宋之槐的心里又绕了一个弯弯,不禁无比沮丧起来,又抬头见韩冬蕖那副专注的神情,心头来气,正待发作,却听见对方终于开了口。

“黎止他,还好吗?”

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悲凉,宋之槐倒不好意思小家子气,只认真回答韩冬蕖的话,“黎止一切安好,临行前他让我告诉你,誓言托了十年,但也终是完成了。”什么誓言啊,你们倒是告诉我啊?!

宋之槐思绪回到了几天之前他与黎止告别的场景,十月份颜都还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黎止棕色的常服被和煦的秋风飘起,那种翩然又不失亲切的身姿一如他温和的不似暗卫的形象,让人一心想靠近。

这俩人到底有何□□?!宋之槐不满地嘟着嘴,“黎止他,他貌似还说什么,你是自由的飞鸟,适合翱翔空阔的蓝天;而他,却是在小水池里长大的鱼,困在水中无法上岸。”虽极不愿意,还是将黎止的原话复述出来。

韩冬蕖眼眸未动——飞鸟和鱼,一个属于天空,一个属于水底,本就不能长久地在一起。“誓言……十年,已经十年了呢……”

韩冬蕖终于放下了做工精致的朱涯琴,抬头翘着嘴角凝视宋之槐含笑,“你,喜欢他吧。”不是询问,而是确认。

宋之槐措手不及,差点将口中的茶连带着口水喷出来。虽然一直想把话题引到自己和黎止的关系上,但真让韩冬蕖说出来,反倒有了一种做坏事被人撞破的感觉,而且撞破的人正是这坏事的受害者,尽管事实并不是这样。

“哈?!我……我跟他……其实,,,其实,我知道,他——是喜欢你的,十年了,一直都是。他对我,,对我,不过是,,,”越解释到后面,宋之槐声音越小,竟偏过头去——十年了,黎止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过你。他明明知道徒弟对他的心思,却从不忌惮在他面前表现对异国他乡的琴师的恋慕。

韩冬蕖把视线转到木琴上,朱涯琴身自然是上好的沉香木料,细细雕刻着精致的密纹,赫然是一朵朵正开得艳烈的梅花。这琴据说是□□先皇深爱的一名侍妾的心爱之物,当时两皇夺一女的故事即使到了轩阑年间也时有传出,更有甚者说当时先皇逼宫也是为了这名女子。盛宠如此,可见其贴身的朱涯琴如何难得,竟被黎止给寻得了。

“为什么不肯忘记呢?”低低地叹了口气,却掩不住面上思念之情。

“不是不肯,是不能。”宋之槐自诩是个痴情种,最能体会黎止那种爱而不得之后想忘不能忘的执念。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却无丝毫尴尬之感。宋之槐想的是自己对黎止的心意,而韩冬蕖想什么他也猜得到,只是十年前的事情黎止从来不愿跟他说。

正待宋之槐想得忘我的时候,听得韩冬蕖低喝一声:“不妙!”说完站起身来,失了方寸般拉起宋之槐,抓着他的手腕沉沉地问:“你来时黎止可有什么异常?”

宋之槐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阵懵,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这不对劲恰恰和黎止有关,颤声问道:“怎,,怎么了?是不是黎止……”能令这个淡定如一碗持平的水不轻易起波澜的琴师慌乱如斯,宋之槐不敢想下去。

韩冬蕖迅速进里屋好像拿了些什么东西,很快出来抱起朱涯琴,拉了仍杵在原地的宋之槐,“走!去东帝国,回颜都!”

入了东帝国境内,两人坐上了马车,顺着嗤州、茗都运河南下,直朝着帝国中心青州颜都驶去。在马车的颠簸中,宋之槐终于得知了十年前深宫之中的那段纠缠了三个用情至深之人的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上元节

二、上元节

轩阑十年六月,流金铄石的天气,雪月楼里却来了个长身玉立的琴师,那琴师着了件雪白的长衫,携一把做工细致的柳木琴。他的到来仿佛一阵徐徐凉风,在炎炎夏日里,那种清爽的气息直到达别人的心底。

琴师很快就展露了他的才艺,行云流水的琴声似乎能够与弹奏者本身融为一体。未见其人时,你会被这美妙的琴声折服而赞美,可是当欣赏到弹者拨琴的姿态,你再不会发出惊叹,因为这时,任何声音都是对这种惊为天人之情景的亵渎。看似随意的挑拨,再加上演奏者散漫的神态,每逢客人说起,无非是两种形容,要么不评价,要么只有一个词,天纵奇才。

说天纵奇才合理,却也不合理。天分当然不可忽略,但有些东西更理应令人欣赏。只是其他人每每听完一首曲子,再联想到琴师弹奏的姿态,很自然得认为他必定是一个散淡的人,每次的弄琴只是抚弹自己的天赋。

如此,琴师名动颜都。

所谓高山流水,但凡有一些才华的人都希望遇到一个能懂自己的知音,更何况是韩冬蕖这个国士无双的才子。所以那天去城外抚琴也是一半抱着这种想法,一半是由于厌烦了京城市侩的气息。

人生中有很多事发生在不经意间,不经意做了个决定,种下了因,便结下了果。这一去,韩冬蕖遇上了这一生都无法结束的执念。就如黎止后来对韩冬蕖说的那样,这是缘,即使那天你不去城外,我也没有听见琴音,这个缘还是要结的,无关乎地点和时间。

那时城外的梅花正开得烂漫,泠泠细雨,黎止撑着一把伞,却是遮住了盘膝抚琴弄弦的琴师。一支曲罢,韩冬蕖收起柳木琴,直起身来。“黎止?你什么时候来的?”待见到他湿了半边的身子,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了就叫我吧。”

黎止却是毫不在乎,笑了,“你弹得那么投入,我又怎么忍心打断这么难得的曼妙琴音?”

韩冬蕖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置可否,望了回天,这雨怕是要下好久。分明是十二月份,却总是下这种毛毛细雨,让人心生错觉,春天到了么?只是头顶上暗香浮动的腊梅时刻提醒他们,只是心境不同吧。

黎止将身子向另一个人那边靠了靠,“别冻了。”将眼光投向阴鹜的天空,自是无从觉察身旁的人嘴角泛出的一抹浅笑。“我看,要在这儿建一座屋子,你说呢,阿蕖?”

虽然希望这恼人的雨快快停下来,但是无论是黎止还是韩冬蕖,无不愿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留着这冷雨中默默缱绻。风雨中,腊梅下,白色的油纸伞,绘了点点朱色,一把琴,两个并肩的男子,一白一棕的长袍,映在颜都郊外的水面上,生生灼伤了十里长堤之外的寻常百姓。

雨似乎停了,结冰的颜水河面生了寒气,雾蒙蒙地氤氲了一片。时间也快到了,黎止不得不离开,将伞柄推给了琴师。

黎止背身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冷不防后方传来了清冷不失期盼的声音,“三天后上元节,雪月楼,你……出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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