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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一直皱着眉坐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轻轻咳嗽了一声止住这边越说越不像话的讨论。李果果也没有顾忌到许锐的反应，只是一直维持着微笑看向小林的姿势，眼光中透着的压迫感越发深沉起来。

小林被李果果看得低下了头去，刚才三个助理的对话已经让她面红耳赤了。明明知道这是李果果的刻意针对却因为对方的地位没有办法出口反驳，想了想终于还是把手里的衣服塞到李莫愁的手上，目光带着哀求看向她。

“你可不可以帮我送到更衣室去？”

李莫愁没料想到小林会找上自己，身体微微侧开躲过要被塞向手里的衣服，语气冷淡，“你拿了粉底回来自己再去送不就好了？”

周围的很多人已经停下了动作往这边看，小林压低了的声音开始着急，“到时候她们还会找其他的事情给我做的。”到最后谢青鱼要么因为等不到衣服自己出来找，被李果果再耻笑一通，要么一直死撑着在更衣室里等着，再因为耽误了剧组的时间被众人责怪，都不是她一个小助理能够应付得来的。李莫愁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推拒的动作顿了顿，小林已经把整件衣服牢牢放进了她的怀里。

“拜托你了。”

李莫愁抬起头来，恰好对上李果果看向她的、略带深意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是在授意她，可以对谢青鱼即将穿上的衣服随意做些什么，她却突然没有了想要帮着为难谢青鱼的欲望。

这个互相使绊的剧组让她觉得冷，她的确是为了想要报复谢青鱼找到了李果果，可是从李果果针对谢青鱼的手段上来看，她们何尝又不会是一种人。

为了达到目的，满怀心计，不停地刷新自己的底线。而被卷入她们两个人的恩怨中的她自己，会不会也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人。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更衣室里很安静，谢青鱼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靠在沙发上，脸色极其难看。那件被溅了热可可的衣服已经被她脱下来扔在了脚边的地上。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小林终于送衣服来了，语气不善地开了口。

“怎么动作这么慢，你是不是想冻死我？！”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预想中赔礼道歉的声音，谢青鱼转过脸去，看到拿着衣服满脸木然的李莫愁，微微一愣

第三十章

谢青鱼看到李莫愁，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收起满脸的情绪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来，连声音都是淡淡的。

“怎么是你？”

李莫愁上前两步把手里的衣服搁在离她稍近的沙发边沿上，转身就想走。谢青鱼却又开口叫住她。

“站住。”

李莫愁的脚步顿住，微微侧过脸来。谢青鱼在她有些疑惑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到叠好的衣服旁，当着李莫愁的面将用来换装的衣服打开，正正反反检查了两遍，又用双手拎住在半空中抖了又抖。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新衣服里边动什么手脚。”

“……”李莫愁看着她检查完毕，再度转身想走。李果果和谢青鱼之间有些什么恩怨她并不知情，但是她们这样拐弯抹角猜来斗去的生活方式让她觉得无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轻声说了一句。

“你没有必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谢青鱼像是终于从她的话里找到一个突破口一样，竟然自顾自地站在原地冷笑开，“是啊，你李莫愁最善良最无私最高尚了。那你干嘛不干脆拱手把剧本让给我呀？眼巴巴地跑去抱李果果的大腿，你们私下都计划了哪些龌龊的事情，以为我都猜不到是吧！”

“……”不一样的，李莫愁张口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一时竟然找不到一个理由。

在找到宋梓明，想要和李果果搭上线的时候，她的确是想到过要让谢青鱼为了剽窃剧本的事情付出代价。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事情，也许她就真的让了，可是《十年》是不一样的，而这些谢青鱼根本不会懂。

李莫愁一直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并不是做的过分了，是谢青鱼不应该如此践踏她的底线而已。可是她问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种讨回公道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和李果果结盟。是因为对能够完全打败谢青鱼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根本，就是想要结合着另一个恨谢青鱼的人的力量，让她输得更惨一点。

其实哪里不一样呢，她明明很清楚地记得，当发现自己真诚地想要对对方好的心情被利用了的时候，那种怨毒的心情。

谢青鱼看着她沉默的半边侧脸，只当她还在死犟，冷冷地丢下一句，“我既然一直走到今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

“原来勾引小落的那个女人就是你！” 扮演苏落母亲的女演员扬起一只手怒气冲冲地上前，李果果扮演的苏落慌张地上前去拦，两个人却不小心撞在一起，引起一片混乱。

“啪！”即使在这混乱之中，那中年女人的巴掌依然又准又狠地落在谢青鱼的脸颊上。

“卡！”

“原来勾引小落的那个女人就是你！”扮演苏落母亲的女演员扬起一只手怒气冲冲地上前，李果果扮演的苏落慌张地上前去拦，忙乱之间两个人的配饰竟然勾在了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

“啪！”在导演来不及喊停的时候，又一个耳光狠狠扇在谢青鱼的脸上。

“卡！”许锐简直要气疯了，这里边明明就是有蹊跷，李果果明明就是在故意找谢青鱼的麻烦，偏偏因为每一次都做得似乎真的是出于巧合一般，让他找不到一点证据来制止这场令人愤怒的闹剧。

“李果果！”顾不上和李明竟多年的交情，许锐直接摔了手里的剧本，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了李果果的全名，“别把你在外边学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到我的片场里来！”

李果果被许锐拉到一边训话去了。谢青鱼倒是一派镇定地垂着眼回到座位上去休息，经过那个三番两次扇她耳光的女演员身边时，对着对方明显有些闪烁的表情，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她的半边脸颊已经完全红肿了，甚至到了连补粉都已经遮不住的程度。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也大都看出了这不停地NG里边透露出的不对，一边做着手里的工作一边偷眼关注她的动静。她却完全没察觉一般。

“用这个敷一下吧。”

小林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冰袋给她，她接过来轻轻压在脸上，冰凉的触感激发的疼痛让她咬着牙忍住了差点倒吸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