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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静看着老师没说话，倒是宇烈先跪下了。“求求太师傅救救姑姑！都是宇烈不好。。。”朱元清听完来龙去脉，与自己猜想不差；验毒的太医们将反应如是回报给他和皇帝。“陛下，臣以为，公主中的是金边海棠之毒。这金边海棠原产交趾，剧毒无比。取其花粉花蕊加上鹤顶红炼成药丸，使用时只需微微碾少许粉末至于饮食之中即可。无色无味无法察觉。此毒厉害之处在于，会随着血流流经全身，慢慢腐蚀五脏六腑，天下无药可解。”子静挑眉，“当真没有？！”

朱元清的脾气子静清楚，但凡他要敢说缘由的，必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除非有当世高手愿意以自身内力全部灌输于公主体内，保护五脏不受侵袭，然后将毒素反噬到自己身上。反噬之后毒素倒是可能得到相对化解，不会致人死命。只是要这样做，必然使得这位高手成为废人。”“唉。。。子凝还有多长时间？”“必须在一天一夜之内，否则毒发，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了。”

“朕立刻命人发布告示，广诏天下，能来的许万世侯爵，亲王之位，直到南齐不复存在为止。至于你，”子静看着自己的长子，一反常态的流露慈父的表情，“宇烈，朕命你带着御林军追查真凶。这些人想害你，你就去把他们抓出来，朕授权你，所有人都可以查，都可以杀。”宇烈点点头。“师傅，这里就靠你了。”说毕步出门去，夕阳下眼中似有薄雾。

对不起，妹妹。

第二天的凌晨，刚刚走到靠近京城地界便听到这个消息的无琰无痕随即进宫来看望。朱元清看看无琰便摇手，“别说你现在没有这个本事，就算你有，为了无欢，我是不会让你来的。你现在内力不济，救不了她，还会害死你自己。我看你要是真想帮忙，不如把无欢找出来，也许她有办法。”“姑母。。。姑母的下落对我都完全保密，再说姑母已经重病，活不了几天了啊。”朱元清听闻此语，只有叹气，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子凝，感觉万念俱灰。这一次也许真的没救了。

白昼慢慢过去，刺客倒是已经抓住，业已问斩。宇烈大怒之下请示了父皇，随即派人去抓刺客全家了。黑夜到来的时候，子静已经下令派人去准备妹妹的寿材了。他满心愧疚的想起小时候的种种，也许也许，子凝，我要是真的把你嫁给无欢，也许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么想着，太监突然跑进来，“启禀陛下！！！公主不见了！！！”

无琰已经和林冲朱元清一行骑马追了出去，林冲不断提供着子凝可能被带到的地方。“走不远的！世子快些吧！肯定在白驹谷那边！”无琰骑着姑母走之前送给自己的宝贝仙骐，一心只想赶快找到，找到，

找到带着子凝逃跑了的无欢。

白驹谷的一处瀑布的水潭边，无欢盘坐在地上，云游手里拿着飞仙剑，长吸一口气，分毫不差的先刺穿无欢的心脏，而后从子凝身上绝不要害的一处穿过。“你好自为之。我去放哨。”无欢点点头，云游旋即一个纵身消失在黑暗中。

无欢看着子凝的脸，幽蓝的颜色越来越深重，可五官还是那么美，好久没见，还是当初的样子。她想伸手去抚摸，可心里明白没有时间了。心脏越来越疼，

“子凝。。。”她轻轻握住颈口的那块玉，最后一次，催动自己残破不堪的经脉。两人的身体旋即剧烈的摇晃起来，不断有血从剑锋边缘流下来，流到地上，慢慢汇成一摊。

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无琰等人终于找到了地方。他站在悬崖上大喊着，想过去，却被云游拦住。“现在是千钧一发，你难道想无欢功败垂成吗？！”

正在此刻，“嘭”的一声，飞仙被弹出二人体外，无欢则被强大的力量弹出数丈之远，颓然如无骨一般倒在地上。

“姑母！！”

一百零四

天英二十一年三月。秋田。

子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梦，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睁开眼，依旧还是寂寂无声安稳无恙的现在。早晨起来，玄芳服侍她穿衣洗漱。护卫们忽然来报，说京城的皇帝活不长了，预计没几天就要驾崩，太子殿下请公主回宫看看。子凝轻叹，“告诉宇烈，哥哥驾崩了我再回去。否则我不走，我留在这里守着她。”

秋田的樱花开了，十年了。看了十次，子凝每次都会觉得，果然如无欢所说，美不胜收。漫天花雨，一夜时间全部盛开，又在一夜之间全部凋谢。来去匆匆，无法挽留。

这样的清晨，依旧是她一个人的时分。子凝慢慢走进花园，在漫天花雨之下，靠在无欢身旁。她觉得两个人不需要说一句话，就这样静静靠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