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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上天过于“眷顾”特查科，当程以皓匆匆忙忙地把两位伤患送到医院的时，得到了骆彬彻底死亡的消息，这人的死亡毫无预兆，前一秒还在因为无聊和小郑在闲扯，眨眼的功夫便彻底失去了呼吸和心跳，无论医务人员怎样抢救都毫无办法。

骆彬看着挺浑的一个人，家中却还是有妻小在，留下的尸体自然不用收留在警局抑或是医院的太平间中。

小郑给出的说法是，骆彬完全是被吓死的，而对方是因何而感到恐惧却是无从得知。程以皓看了眼空出来的病床，手上捏着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墙面上，这些非科学的力量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竟是完全无能为力。

“可恶！”他咬着牙说道，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经有好几次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灵力的流动，那般温暖的感觉，好像思念的那个人一直怀抱着自己，从未离开过一般，是你的话，肯定会支持我学会运用这股力量，对不对白艳？

徐婉玉身上多处被割伤，脖子上的泪痕也渗出了不少血迹，一直昏迷不醒，刚到医院便被送到了手术室里面进行抢救，守护在手术室外面的正是同胞弟弟徐婉锦。乔泉神情还很清楚，除了喷出那口血外，身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伤痕，顶多是飞出去的时候滚在地上有些微擦伤，急诊科的医师瞧上几眼后便把人送到了病房，直接交给了住院医师。

处理好骆彬的事后，王峰带着小郑一起陪伴着徐婉锦等候，程以皓则是前往乔泉所在的病房，房间里摆放的有三张床，不过病人目前只有乔泉一个人，大概是一个人呆着太过无聊，他推开房门的时候，见到的是某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盘腿坐在床上一个人演双簧，玩小蜜蜂飞飞。

“你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同伴？”看到自娱自乐的乔泉，程以皓忍不住责问道。

“同伴？”乔泉想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地说道，“你说的是徐家那丫头啊，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死不了的。”

随后，乔泉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看着程以皓，拍了拍自己的身侧，招呼道：“女鬼已经死了，这下子案子总算结了，现在用不着忙里忙外，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我们一起玩个游戏怎么样？”

程以皓并未答话，而是立在门口，视线定格在乔泉的脸上，和平时所见的笑容一样，灿烂到耀眼的地步，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这样的笑容后面是一张淡漠冷情的脸。

“乔泉，白艳死了你感到伤心吗？”他缓缓走上前，站立在乔泉身前，看着那人的笑脸，问道。

乔泉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即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会伤心，燕子可是我的妹妹。你是被女鬼吓傻了吗？怎么忽然问这个？别怕，有哥哥在呢，保证会把你教成一代天师，怎么样？”

“如果这一次徐婉玉撑不过来，你会感到伤心吗？”程以皓垂下头，继续问道。

“好歹也是同事一场，那丫头真死了，当然会伤心。”乔泉双手抱在后脑勺，不解地看着程以皓，说道，“你忽然怎么了？竟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心里头忽然有了一个明镜，真真切切照射出了乔泉的内心，白色和黑色交织成一片灰色的混沌，完全感受不到亮丽的色彩，一团团浮动的灵力中心，包裹着跳动的黑色火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试着转头看向窗外，浮现在脑海里的奇异景象很快消散，当视线再一次回到乔泉身上时，那些东西又浮现了出来，好像只有在看着眼前这人的时候，才会有这般感受。

“喂，你好歹也学习一下怎么将自己的灵气收放自如，这些灵力散发出来的气味，可是很容易招惹到一些东西，到时候烦都要烦死。”乔泉站起来，一拳头定在了他的脑袋上，随即张开五指揉了揉，笑着说道，“之前还没有这么浓厚，你的灵力似乎一直在增长，再不控制可就不得了了，幸好有你家乔哥哥在，不然天一黑，你就会被无数的鬼怪纠缠，这辈子都别想安宁。”

当乔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东西发生了变化，那些纯粹的黑色火焰颜色变淡了不少，似乎隐隐带着一抹艳红，算是给这片灰色空间添上了一抹亮色。

一张符纸被打在了他的身体里面，瞬间这些奇怪的景象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刚刚只是一场乱七八糟的幻想。

“这样就好了，这张符可以暂时帮你压制住过于活跃的灵气，不过效用最多只有一个星期，所以，接下来阿皓弟弟就得做好学习道术的准备了，不然会有很多麻烦。”

“乔泉，你……”程以皓打开了还在自己头上蹂躏的手，望着乔泉那揶揄的神情，若不是那些奇异的景象，或许他不会想到，这个人的心究竟是怎样的冷漠，大概在对方的眼里，从来不存在所谓的同伴，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发过誓一定要抓到最终的凶手。现在得去继续办案，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啰嗦。”

只不过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对方心里究竟怎样去想和自己无关，他径直走向房门，脑海里回想着接手案子之后的经历，在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乔泉闷着声地大笑，不禁回头望去，那小子又无聊地开始双簧游戏，并未看向自己，难道是神经过敏了？

他抚了抚头，刻意锁好房门，实在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做的这些可笑的举动。

想起还在手术室中的徐婉玉，他放弃了寻找帮手的想法，独自一人来到了警局，继续观看浏览过无数遍的视频录像。尤其是男人和卢雅琪消失的那个红绿灯处，他一次次按下暂停键，将画面放大，从一堆人群中仔细寻找那两人的身影。

一定可以找到的，一个人的特征不仅仅在相貌和穿着上，其他的地方也许会发现出什么来。他的视线胶着在屏幕上面，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翻阅截下来的每一个画面，进行细致的对比，从每一个画面出找出男人和卢雅琪的特征。

“前辈，你已经看了很久了，要不要喝杯茶醒醒神？”推门而入的小警察在被程以皓呵斥一顿后，瞬间崇拜心爆满，在看到他这般废寝忘食地调查案子后，时不时会抽空过来尽点心意。

“放这里吧。”程以皓没空回头，简单地回了一句。

小警察只得叹了口气，刻意选在程以皓的眼皮底下放下了茶杯，右手离开茶杯的时候，大拇指不经意地沿着杯口擦了一圈。

“等等。”程以皓唤住了准备离开的小警察，问道：“你每次放茶杯的时候都会擦杯口吗？”

“是啊。”小警察回答道，“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想改都改不了了，前辈是觉得这样弄脏了杯口吗？”

“谢谢，你先去忙吧。”听到程以皓的回话，小警察摸了摸头，带着疑惑离开了房子。

原来是这样！他一拍脑袋，心里的那团迷雾终于被一丝光想冲开了一个洞口，之前他大多关注在了寻找男人和卢雅琪与众不同的特征上面，却是没想到，一些看似很普通的小动作，在成为习惯后，也会变成一种特征。

一个人在身旁经过穿红色大衣女人的时候会偏过头，一次两次还算正常，或许当时看到了什么转移了视线，但是每一次都会出现这个动作的时候，那便会变成一个典型的特征。

幸好这个年头正是深红色调的风衣流行的时代，几乎每一段视频里面都会有这样的女子路过，从一堆人群里找出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很容易，然后再以这样的女人为焦点，找到那个会转头避开视线的男人，便不在费力。

原来是到了这里。最终的目标人物走进了一个居民小区，这一下总算找到了这两人藏匿的地方，程以皓不禁高兴地笑了起来，拿起面前的茶杯，掏出纸巾将边缘仔细擦拭了一遍后，喝上一大口，润了润喉咙，对着视频里的背影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卢雅琪，这一次你别想再糊弄警察！”

程以皓向来是行动派的人，自己的顶头上司肯定靠不上，他直接找到了局长要逮捕令，遭到拒绝后冲着局长比上一根中指，拿着枪自己一人飞奔出去，这种没得到逮捕令就入室抓人的事他跟得多了，熟练的很。

居民小区的保安在遇到警察时，惊讶了好一阵子，严肃地说明没有搜查令或是逮捕令，不允许调出监控视频，他们有权保障住户的人身权利。

当程以皓不耐烦地掏出了手铐，对着保安喝道要以妨碍公务罪立刻逮捕人时，小区的保安没法保持镇定了，瞥了眼将右手放在枪套上的年轻警察，他的心绷得很紧，立马乖乖的配合起来。

小区大门的监控视频能够清楚地拍到出入住户的面貌，从这些进出的人找出早就熟知的卢雅琪很容易，似乎带着卢雅琪跑路的年轻男人并未同她一起进入大门，视频中只能看见卢雅琪独自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