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嘿嘿一笑,眯起眼睛打哈欠。
常臻把被子掀开个缝,手探进去捂在他胸口,缓缓运气:“你若勤快些,好好练功,这天冷滞气的毛病,也能改善不少。”
暖流于四肢百骸缓缓游走,柔和的力量逐一疏通受滞经络,浑身暖融融的,仿佛泡在温泉里。林烨阖上眼享受,喃喃道:“我又不似你那般五大三粗。外头天寒地冻,还没等功成,早变作冰溜子了。“
“我何至于五大三粗?“常臻哭笑不得,摸摸手,还没热透,便稍稍加重力道。
林烨哈欠连天,揉揉眼睛,眼看着就要睡着。自小到大,等常臻回来已成为一成不变的习惯。他的来访总让人无端振奋,下午还愁眉苦脸琢磨玉铺子的事,现在竟忘的一干二净,只想着过些天该如何玩闹享乐上天入地了。
听他呼吸逐渐平缓,常臻轻轻撤出手,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搁到床里侧。
林烨翻个身,仰面朝天,适才还嫌冷,这会子捂暖和了,倒把手伸到被子外头来。
常臻笑笑,把手塞回去,掖好被角,坐旁边看一会儿,长松口气。
连日奔波终于告一段落,总算有功夫歇息些时日,还不必回泓京家中,毕恭毕敬看爹脸色,倒乐得自在。反正回去了也冷清,承欢膝下天伦之乐,一家老小熙熙攘攘,都与他无关。
如今年岁大了,懂的事也多了,爹待他如何,一目了然,算不上父子情深,也不至过分疏远。个中原因不甚知晓,恐怕说到底,还是因为别人姓任,而他姓陈。
也不知爹当初怎么想的,抱回来就抱回来罢,却未入籍,名字也只多加了个常字,以示区分,似乎非要告知旁人,自己与众不同。
发了半天呆,不由苦笑。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眼下看来,佳节将至,这亲,却无处可思。反倒是身边这少年,和初次谋面时一样,叫人踏实安心。
低头看看,人似已入梦,唇角还隐约留着一抹笑意。
转过头,望向半开的窗。窗外树影枝桠间,钩月皎洁,影影绰绰,和他的睡脸一样,安静平和。
余光忽瞟见窗外人影,常臻纳闷之下,悄悄起身出去,却见老程忧心忡忡立在门外,也不知等了多久。
“程老伯,您这是……”
老程往屋里瞅瞅,也不说话,拉着常臻一口气走回厨房。
厨房里余热未散去,锅碗瓢盆却已经收拾整齐,搁回壁橱里。灶上小锅冒着热气,里头正温着瓶酒。
常臻一眼看罢,知他有话要说,便自个儿挨桌坐下,等他开口。
老程把酒拎出来,又捏过两个金线镶边白瓷杯,直到斟好酒,坐下身,才长叹口气:“陈公子……小的实在无法了,还请公子帮小的拿主意。”
常臻接过酒杯:“陈老伯尽管说。”抿一口,酒烈而绵长,暖融融滑进口齿间。
老程抬手敬敬,也抿一口:“公子……您说小少爷……可是被宠成了纨绔子弟?“
常臻挑眉,这是哪一出?难不成林烨在外头闯下祸事,败坏门风?可方才并未听他说起,人虽贪玩,却也从不招惹是非。
“老伯,此话怎讲?“
老程皱眉,仰头一口灌下,又重新斟满,沉吟道:“小的跟在老爷身边大半辈子,老爷去的仓促,撇下两个孩子,小的当亲骨肉一样,看着他们长大。却不想,两个少爷之间……竟越来越不合。看在眼里,闷在心里呐。”
常臻点头喝酒,不过陈年旧事,没听出名堂,等他往下讲。
“大少爷好歹成了才,可二少爷眼瞅着也年纪不小了,还是整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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