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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姊妹、兄弟们……”她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门外粗‖鲁的动静打断了。医馆的房门被撞开,一队士兵不由分说地冲进来围住了会场,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起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拽。其余的人看到这架势也惊慌失措,在士兵耀武扬威的驱赶下,唯唯诺诺地走进了夜色中。墨伽娜惊魂很快定下,她定睛看了看士兵的衣服,果然不出所料,是费辛派来的王宫卫队。摸清来头以后,她的大脑立刻开始飞快地转动,等被押解到监牢中关起来时,紧急的对策已经初具雏形。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她就被从牢里拎出来送到了费辛面前。她上半身被五花大绑,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被推着在国王的面前跪下,但她还是固执地仰起头,看向费辛的眼睛,先发制人地问道:“国王陛下,这次我又有什么地方令您不快了吗?”

由于刚刚被抓,她还没有受过太多牢狱之苦,她的外表依旧称得上整洁,意志也没有颓唐。此时,她的眼神令此时高坐王座上的人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大声斥责道:“你在跟我装傻吗?不要试图在我眼皮底下扩张你自己的领地!”

墨伽娜感觉莫名的好笑,因为费辛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不自信。她说:“我何时有过这种狂妄的举动?陛下,我只是希望那些蒙恩被治愈的人们不要将他们的感恩放错了对象,我没有胆量在神面前犯下如此大的过错。”

说着她垂下眼睑,表现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然而丝毫没有奏效。“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在我的领土上,我不允许你做!”他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好像那样就能拔除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你们姐妹心里的阴谋,会毁掉我的国家。”

墨伽娜看着他,在心里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他生活在恐惧中太久了,墨格斯给了他太多的不确定感和威胁感,所以他咒骂她、侮辱她、仿佛她身染恶疾一般冷漠地疏远她,甚至连她的妹妹也不放过。他对墨格斯会推‖翻他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了。

“看来是我触犯了您的禁忌。那么,我认罪,请您不要责罚我的会众们,他们不过是一群想要认识神的人罢了。”墨伽娜低下头说。

费辛却如铁板一块,根本不吃这一套:“不要求没用的情了!他们已经受了你的荼毒,对你言听计从。不能再留着他们扰乱秩序了。”

墨伽娜闻言不禁抬起头,最终又无可奈何地低了下去,声音颓丧地求情道:“陛下,拜托您不要这样做。”

费辛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卫兵,敲响钟楼上的铜钟!我要召集全城的人来,”他一步步走下王座前的台阶,走到墨伽娜的面前,袍子的滚边随着脚步晃动,“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永久驱逐!”

半刻之后,钟声扩散在费辛莫格斯城的上空,乌鸦被声音惊起,从王宫的阴影中飞出。人们怀着疑虑和各式各样的猜测聚集到大桥的两端,目光聚焦在王宫那黑洞‖洞的尖顶门口。很快他们看到有卫兵押解着一个人出来,那人微微地挣扎,但丝毫没有效果。有人眼尖的人惊呼:“那不是开医馆的安娜夫人吗?”

“她昨天夜里和很多人一起被抓走了。”旁边有人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之后人群恢复了鸦雀无声。众人默默地看着她被士兵拖拽着到了人群跟前,士兵拨开挡路的人拽着她一路穿过,让两边的人好好欣赏了一下她的表情。直到穿过整个人群,他们才松开手,松手时的一推让她打了个趔趄。这时,国王出现在露台上,他的声音把人们的视线拽了回去。只听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宣布:“从今天起,这个女人被永久驱逐出费辛莫格斯。只要我的王国还在,就不允许她回来!”

墨伽娜在人群的另一端看了他一眼,裹紧了外衣灰溜溜地离开了。而在王宫的另一扇窗户后,王‖后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切发生,但是她却如雕塑一样冷然地无动于衷,不论是身体还是眼睛。

墨伽娜被赶走后,费辛毫不留情地处死了那天搜捕来的全部会众,将钉着他们尸体的十字架树在郊外暴晒一天。他的这一举措起到了十二分的威慑作用,那一整天郊外都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并且在此之后,墨伽娜的名字和基督教这个话题都成了城里的禁忌。只不过,那天黄昏时,当时的宫廷卫队长兰玛洛克在带着他的几个属下从郊外换岗回城内时,看到有人取下了十字架上的尸体、擦干‖他们的血迹,似乎是打算入殓。其中为首的似乎是个女人,她穿着斗篷戴着兜帽,身形看不清晰。出于好奇,他们几个悄悄接近打算看清楚些,却惊讶地看到刑场上如血的残阳倾泻而下,映照出了兜帽下王‖后冷酷的面容。

驱逐墨伽娜的三年后,年老的费辛就去世了。在他临终前卧病在床的最后一个星期,他拒绝让除了自己的长子——也即继承人之外的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尤其是他的妻子、他那位继承人的母亲。父子俩在大量的独处时间里谈论了什么,因而不为人知;不过墨格斯也对此没什么兴趣。她用膝盖也猜得到,费辛这是在发挥最后一点父爱,为即将即位的儿子对抗他的母亲传授锦囊妙计。

——她才不吃这一套。

果然,费辛一死,她立刻如她曾经对墨伽娜所说的,发起了全面的进攻。她先发制人地找到自己的儿子费苏斯,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费苏斯是她和费辛刚结婚时生下的孩子,他出生没几年父母的关系就破裂了。两人刚结婚时,费辛对墨格斯确实喜爱有加,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墨格斯外表不会衰老以后就开始感到恐慌。他对于圣杯的庇佑并不知情,只认为是墨格斯懂得“妖术”。人们在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东西时往往容易把它想得妖魔化,费辛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妻子,很快就从最初的喜爱变得敬而远之。费苏斯从小就在这样布满冲突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养成了委曲求全的性格。

墨格斯心里对此清楚,于是她要求提得也毫不留情,终于逼急了她老实的儿子:“……您不能太得寸进尺了!我已经答应让您听政,这是极限,不可以再退了!”

“少来,”墨格斯眼都不眨地说,“把你的继承权移交给我,我比你更适合治理这个国家。”

费苏斯再懦弱,也是个老大不小的男人,被母亲明白无误地鄙视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怒火攻心之下,他拍案而起一梗脖子说:“没门!”他感觉好像有一团火烧掉了自己头脑里能思考的部分,脸和脖子因为激动而充‖血发红。他高声喊道:“等着瞧吧,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发过一通怒火以后,理智伴随着对母亲的畏惧重新回到了他的心中。他一时间对自己扔下的狠话后悔起来,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况且又想到倘若应允了母亲的要求自己所将受到的屈辱,又让他重拾起了一决高下的意图。和他的亲信们商议过后,他决定自导自演一出宫变的戏码:让卫队长兰玛洛克假扮成刺客,乘夜色潜入王宫,然后在他的卧室外被其他人抓‖住,用来诬陷墨格斯。计划制定得万无一失,秘密保守得也非常妥当,即便大家都有些紧张,但他们的信心分毫没有动摇。

那天晚上,费苏斯如往常一样就寝,但他根本不可能睡着。他的神经一直像紧绷的琴弦一样,恨不得耳朵长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近了,更近了,他仿佛听见了兰玛洛克的脚步声,当然那更有可能是他紧张之下的臆想。忽然,门外陡然响起了喧闹声,纷杂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一句“有刺客!”的喊声。费苏斯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脊背挺得笔直,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分辨门外的动静。很快吵闹声就小了下去,大概是“刺客”已经被抓‖住了。按照之前的安排,他此时应该出场了。

于是他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隔着房门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应该回答说:“殿下,有人企图刺杀您……”或者类似的话。但是没有。费苏斯话音刚落,他的房门就被大力推开,一个标准刺客打扮的人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就举起刀向他头上劈去。费苏斯反应倒也真快,随手抄起旁边桌上一个摆件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然后拔腿就往门外跑。可惜没跑几步就被一把抓‖住,随即他感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救命——!”他大声喊道,“兰玛洛克要杀我!!”然而楼道里除了刚刚门外那些人的尸体以外,再没有除了他和刺客之外的活物。

第二天整个王宫里一片密云不雨。老国王‖刚死就出了命案,死的还是他的继承人,怎么看怎么有股阴谋的味道。偏偏证人少得可怜,王子的卧室门外横了一地尸体,就是没有一个能说明情况的活人。唯一勉强算得上证据的,只有费苏斯临死前喊出的那一句对兰玛洛克的指控。那一嗓子多得是夜里当班的侍女可以作证。

于是兰玛洛克理所当然地被捕了。由于案情重大,对他的审问由王‖后来亲自进行,法庭上除了卫兵,还有许多的高官和贵‖族。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竭力地试图自证清白:“那天夜里我没有去过王子的卧室附近,那个刺客并不是我……”

墨格斯问他:“你的同僚都证明了你当时不在岗位上。你去了哪儿?”

兰玛洛克语塞了。他清楚地记得刺杀发生的前一天,费苏斯派人告诉他,扮演刺客的事不需要他来做了,他的任务改成了封‖锁墨格斯的行动,以防她坏事。现在,他总不能跟王‖后说“当天夜里我被派去监视您了”吧?

看着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的样子,墨格斯便说:“兰玛洛克,那天夜里你擅离职守,无法解释自己的行踪,后来王子的呼救又能作证,你的确就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只不过,”她环视了一圈大堂,目光威严而锐利,“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指使你‖的‖人。是谁?”

兰玛洛克这下完全说不出话来,既没法回答墨格斯的逼问,又找不到给自己脱罪的理由。事情的发展从来不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只是全局中的一个棋子,要他怎么去揣测棋手的心思?

墨格斯看他回答不出来,反倒收起了威逼的气势,换了一副慢条斯理的口吻说:“其实要找出这个人很容易,只要看看费苏斯死了谁获利最大就清楚了。”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绕过跪着的兰玛洛克,走到大厅中央朗声说:

“在场的尊贵的人们,你们都是我丈夫的亲属,还有他得力的部下。你们无一例外都期望着他的血脉能够延续,他的后代能够如他一样英明地治理国家。我身为他的妻子,同你们一样如此期望。然而,有人在我丈夫新丧的时候便派人刺杀他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这是多么歹毒的居心!这个人还能是谁?”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语调陡然上扬,听得在场的人心里都一紧。前面的话还多少有些冠‖冕‖堂‖皇的味道,这最后一句则仿佛揭去了帷幕,露出了刀枪。

墨格斯缓缓地在大厅中踱起步来,裙摆如同孔雀尾一样在地上扫过,安静却令人莫名地紧张。她一边走一边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怕诸位的耻笑。我的丈夫对我并不忠诚,他曾经有过不止一个的情人,还与她们诞下了几个孩子。那些孩子们有的跟随他们身份尊贵的母亲,当了平常的贵‖族子弟,与王室再无瓜葛;有的身体虚弱,早夭而亡。但是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例外,这个孩子的母亲并不高贵,但他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原因无他,因为我的丈夫爱子心切,将他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说完这段话刚刚好停下脚步,整个大厅的人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还有她面前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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