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吧......于我来说,病苦是一个强弱渐变循环往复的过程,如果不趁着病好的时候去放浪形骸,接下来又该走向虚弱了呢,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走不出病榻了?”
桂说下这些话时神色是如此安静,安静的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那言辞里没有自嘲的顾影自怜,没有对身体孱弱的怨嗔,也没有对任何世事不公的忮恨,仿佛是穿透了他七八年生命时间的滚滚流砂,自然而然的沉淀在心底深处,波澜不惊。
所以,你才会说,想了解我一直以来是如何活的吗。
这时桂已躺在被褥中,气息因高烧而有些浑浊沉重,银时换洗了手帕敷在了桂的额头上。
“银时——书塾之后如何了呢——不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该动手伤人,受伤的人家里没来周旋这件事吗——”桂断断续续的说着。
“......并没有。”
“难—怪,父亲也没有过多怪罪下来——”桂抬起手臂搭在额头的湿布上,呼吸沉重。
“是高杉。”
“......”
“是那家伙之后告诫了其中几个主事者不要说多余的话。”
“一定,要好好说声抱歉才好啊,对他,说声......”
“......他已经听见了,不必再自责了,桂,安心的睡吧。”
银时小心的合上木门,看了看旁边那棵还未绽花蕾的白桂树后拿起剑转身离去。几分钟后,屋侧影影绰绰的一个身影,同样驻足。
人间六月天,正值樱花绚绽,那弥漫于天地间若有似无的香气正钻进人们的衣袖舒缓着深冬残留的温柔,散华礼弥,春莺相传。高杉从桂宅回书塾的途中经过断桥,瞥见银时抱剑闭目的靠在栏边,显然是在候着自己。高杉不理,擦身而过。
“躲在屋后的是你吧,因为我才没现身?他像这样突然昏厥,以往是常有的事了?”
银时睁开眼睛,眸子里满是慵懒,此时高杉已走过一段距离,听到银时的问话,顿了顿并未作答。
“看来你我要有个普通的对话是纯属妄想了呢。”银时说着走向高杉。
“......招惹我要学会适可而止。”
“果然,男人间谈话用拳头更容易——”
“我不是告诉你要适可而止了吗!”
“唔——”
高杉回身就是一拳揍过去,银时丝毫不闪躲硬生生接下这拳,退了几步后轻哼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
“嘁,人虽然别扭,但这拳的力道却相当干净利落,不坏——”
“多谢呢,我可没那么天真,你那装出来的正义凛然给我收敛一下如何!”
高杉一把扯过银时,照着左脸又是一拳,银时随着拳风飞身出去瘫坐在断桥中央,口中连连咳出鲜血。高杉哪肯罢休,径直朝银时走去,刚要再打时却被银时一拳握住。
“真啰嗦呐,正义凛然?和你最初说得不一样啊,敢这样只身挑衅我这样的杀人犯,你也想当我剑下的亡魂吗?”
银时用力一挥甩开了高杉的拳头,扶膝起身,再抬首时那眼神一退几分钟前的懒散随意,附着上了的是无与伦比的锐利。
“哦?你让我看到了什么,真想听听你要向那家伙如何解释这副可怕的样子呵。”
“想听?那就如你所愿!”
“啊——咳咳!”
银时将剑插在地上,如瞬移般快步近身到高杉面前,不给他任何防御的时间,一拳倾尽全力,高杉直接栽倒蜷身在地,双手捂着喉颈,一时意识模糊。
“如何,混蛋——”
“可恶——”
高杉努力振作起来,可脸颊烧灼般的痛楚却一直蔓延到那剧烈跳动的地方。从银时的拳中,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竟是一股坦荡磊落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笃念,好似已融进银时体内的每一滴血液。这个男人一直以来是如何活着的,高杉突然产生一种想了解的冲动。
“我哪怕一次也没胡乱挥剑,至少,给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啊。你再怎么咄咄逼人我也会活下去,你这别扭的混蛋!”
“......我不信你啊。”
银时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手又红又肿,高杉也捂着肿痛的脸颊,两人一颠一倒,仿佛大地沉着的脉动就跳动在耳边。此时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抬臂遮住耀眼而温暖的光芒,流水淙淙,少年们谁也不喊叫疼痛,风,溢满廷芳。
后来松阴老师发现了他们,一手拎起一个,假装生气的用同样的方式处罚了银时和高杉。两人之间依然没有什么友好的表现却没了原先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等桂康复后回到书塾,见两人时常别扭的互相抬杠,想追根究底的问出缘由却总被含糊过去。
[柳风渲肆展风流,来日三千衍妖娆。义气怎可割袍袖,不枉韶华正年少。]
之后大约有十几年的时间,银时的剑再未染过半滴鲜血,他习惯了抱着剑走在桂的身边或者身后,习惯了一边打着呵气一边用那睡不醒的眼睛看桂嘟着嘴数落高杉的不是,习惯了这样安逸且宁静的日子。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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