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手执长棍,气冲冲的就跑去丁宣的院子。尚书夫人抹著眼泪跟在後面,剩下的下人们跟在大老远,不敢太过接近。至於抱的是什麽心态,就各有各的不同了。
他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淫声浪语,气得他脑袋发热,火都冒到嗓子眼了!「孽子!」一跤踹开大门,就看到两人在门口,叶擎天的眼睛被布蒙了起来,躺在地上,双腿被丁宣架在了肩头,臀部被抬了起来,小穴吞著分身。
他整个人就气疯了!红著眼,抡起棒子直接朝丁宣打上去。丁宣错愕地顿著动作,脑袋还沈迷在欲望中,抽身不急,被他爹快而狠的动作打上去,却没有打到他本人,而是打上了叶擎天的腿!
「啊────────」叶擎猛吼了好几声,棍子方触及皮肤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当棍子一离开的时候,腿立马生起锥心的刺痛,他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丁宣的爹丁尘炼并没有因为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而心软,以一副要把丁宣和叶擎天往死里打的心态挥舞著棍子。
听到叶擎天的呼喊声丁宣才反应过来,连忙抱头猛窜,藏到巨大的花瓶後面,他爹却在原地打著叶擎天,棍子无情地打在肉上,叶擎天赶忙把布拉下来左闪右躲,可是终究躲不及。腿上的伤成了他的最大障碍!转过身子,一咬牙勉强撑起一条腿,拖著另外一条腿往里躲,但相对於丁尘炼的动作而言,太慢太慢。结实的後背没几下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叶擎天一个没站稳,脸朝地摔了下去,脑门上立刻鲜血直流。
丁宣抱著头见他爹丧心病狂一般似要打死叶擎天,心里一痛硬著头皮往前冲,从後面抱住丁宣的腰,借著重力把他爹往後拉,眼泪横流地喊道:「爹!你不要打他!我求您了!您有什麽惩罚都朝我来!爹!」听到丁宣的求饶声,举起的棍子没有再落到叶擎天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地上。
丁尘炼气哼哼地转过身子,冷著眼抓了一把丁宣的头发,把他的脸扯到与自己齐平。
丁宣因为被拔痛的头皮而疼痛的喊叫,一双手捶打著他爹:「爹!爹!你放开!好疼!疼啊!」因为身高差距而不得不踮起脚尖,冷汗没有一刻不再流著。但这呼声此刻并不起任何作用,换来的是丁尘炼的横眉冷对:「你现在知道疼了?做出这等龌龊的事之前你就不会好好想想後果?你以为自己还是个什麽都不懂不用负责的三岁小孩子麽!?啊!?」丁尘炼扯动手里的头发,丁宣被拔地呲牙咧嘴,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任由眼泪不停地往外冒!
丁宣的娘见儿子被自家相公这麽虐待,赶紧喊了人上来,让他们查看叶擎天怎麽样了,自己跑过去抱住丁宣,眼泪横流:「相公,你先放了宣儿啊!就算有什麽错,也全都是那个贱人的错呀!」扔了手帕,努力地一点点掰开丁尘炼的手指,不放弃地倔强模样,最後打败了他,只能软下心,丁宣一个不急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屁股差点开了花。
给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丁尘炼想想可能自己真的太气昏了脑袋了,连一家之主的样子都没有了,於是努力平复著心绪。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丁宣,只觉得自己拼了命养的儿子是白养了!再看看被人抱在怀里,盖著衣服的男妓,就觉得头疼。自己平时怎麽说也算家教严的了,宣儿平时因为怕自己在家里乖乖的,敢把人带回来一定不是什麽随便就可以打发的人。
叶擎天只是晕眩了一会儿,很快就清醒了。可是浑身上下的痛不欲生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昏过去比较好。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擎天是男妓的身份,对他自然是避而远之,避不了的,就只能忍著恶心粗暴的对待他。两人一人抓一只胳膊反压在背後,第三人按住叶擎天的头在地上,跪在丁尘炼身前。
丁尘炼没有开口说话,丁夫人倒先开了口:「你这贱人竟然敢勾引我的宣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说完拿鞋底狠狠地朝背部绽裂的伤口踩去,叶擎天疼得脑门上的青筋都显出来了。
丁宣哪里愿意爱人被这麽折磨对待,他扑过去抱住他娘的腿道:「娘,是宣儿不好!你不要再折磨擎天了!他已经够可怜的了!这一切都是宣儿的错!是宣儿先勾引他在先的!」丁夫人收回沾满了鲜血的脚,抱住丁宣哭得泪水纵横。一时之间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他们的哭泣声响天彻地。
「够了!」丁尘炼觉得脑袋都要爆了,一声大喝,果然止住了两人的哭天喊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头磕著地的叶擎天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丁、尘、炼!」
丁尘炼为之一怔,并非惊悚於这种笑声,而是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叫他害怕!「把脸抬起来。」他吩咐道,下人抓住头发猛地从地上拉起来,昂著头。额头上的血流进一只眼睛,刺痛的只能睁著半只眼,可他却宁愿两只眼都瞎掉,也不要再见到这个令自己国破家亡的叛徒!
丁尘炼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颤抖地抬起胳膊伸著指头指著叶擎天:「你、你……竟然是你!」没有来的浅而快的喘著气,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似要晕过去。
「哈哈哈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啊,丁、尘、炼!」叶擎天大笑地说著,面上竟有著说不出的痛快,可谁又晓得他的心思呢。
「叶擎天!你怎麽会和宣儿在一起!」狠绝的目光是丁宣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爹好陌生好可怕,但他是男子汉!这种时候就是要挺身而出!推开他娘,以最快的速度拍掉禁锢著叶擎天的手,把他强壮的身子揽在怀里:「爹!是我执意要和他在一起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爹!你就成全我们吧!我是真心爱著擎天的!」
平时在丁尘炼眼中乖乖的儿子竟露出这麽一副反抗到底的嘴脸,他气得没话说,只能直直朝他脸上掴了一巴掌,清脆泠然,吓坏了所有人。丁宣被扇在了地上,脸立刻肿得高高的,嘴角流了刺目的鲜血:「爹!不管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一定要跟擎天在一起!你不能拆散我们!」
丁尘炼真是哀己不幸,怒子不争,脸上的青筋暴显,一个箭步抓住丁宣脖子,扼住不让他呼吸:「你连对方什麽底细都不知道就嚷嚷著爱了!?你就只想著自己,不想想别人是吧!?来人!对这个肮脏的男妓棍棒伺候!」话语一落,下人先是面面相觑,最後拿出棒子,一棒一棒朝叶擎天身上落,划过的风霍霍作响,尖锐刺耳。
耳畔嗡嗡作响,叶擎天并没有因为毒打而求饶,反倒愈笑愈大声:「丁尘炼,天注定让我们如此相遇!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夥!你不是人!你这个伪君子!你的所作所为这下子全报应在你儿子身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嗯──哈哈哈哈──你的好日子该到头了!纵然──啊!纵然不能使你家破人亡,我也要搅得你家鸡犬不宁!报应!都是报应!」不甘的控诉,恶毒的诅咒,回旋在整个屋子里,丁夫人愕然地看著自己的夫君,满脸写著质疑,他消失的那几年,到底去了哪里?
丁尘炼心慌地回望了眼妻子,别过头看著儿子,怒道:「宣儿!只要你发誓你和这个男人断绝来往,我就让人放了他!」丁宣泪水不绝,侧著头看著被打的爬不起来的叶擎天。最初还有些声响,可到最後,仿如死了般没了生气。
丁宣不肯松口,让他放手他怎麽也做不到!
看出儿子的不愿,丁尘炼继续道:「宣儿你还在犹豫什麽!?难道你想看著他被活生生地打死麽!?他只不过是下贱的男妓,他死了就像垃圾一样被人扔到乱葬岗,难道你忍心麽?你当真要看到他的尸首被乱葬岗里的野兽们吞噬掉更甚是发臭腐烂?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你明白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放手!他不是你该碰的人!你也碰不起知道麽!?」丁宣咬著牙,腥气的鲜血注满了整个口腔,他不想……他真的不想……可是再看看他的擎天……他的擎天真的会……
「啊──────────────────────────────────────────────────────────────」一声如野兽般的咆哮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悲痛早已超於肉体,这是来自灵魂的嘶吼。泪水如决堤的黄河,奔涌不息。
「我放弃!我不爱他了!我再也不爱他了!放了他!你们放了他吧!擎天!对不起!我不能信守我的诺言!我是个伪君子!我不是你能够托付一身的人!对不起擎天!对不起……」扭曲的面庞让人看不出他还是个双十未过的少年。
有了承诺,丁尘炼松开了手。就算心痛的像是被刀剁成了沫,他也绝不能心软!
抬起腿狠狠地朝叶擎天踢了几脚,声音有著前所未有的冰冷无情,如三九的天气,冷到骨髓:「你听到了吧,宣儿说他放弃你了。所以你最好也识相一点,不要再找我尚书府的麻烦!」又踢了一脚,「你们把他从後门扔出去。」
几个人把已经一动不动的叶擎天抬了起来,快速地从後门扔了出去,就像是在丢垃圾一般。
叶擎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全是尘土,他却毫不在意地静静地笑著,一边笑,一边流泪。
天,突然风卷云涌,乌云密布。
暴雨顷刻间喷薄而下,毫不在意地打在叶擎天的身上。
暴雨似一道天然屏障,阻挡了人们的视线,所有人纷纷躲了起来,不愿被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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