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山不禁一时语塞。岳文溪突道:“我知道!他为什么对爹下毒手。”他道,“因为爹已经知道了当日事情的真相,但他并未对外澄清事实,他……他定是怨恨爹包庇于我对他不公……”
卫道微微一笑,道:“此话不通。之前的事既错不在小理,他为何要巴巴地把自己从受害人变成罪人?他若心存怨恨,哪里需要亲自动手,只消将此事对外泄露一字半句,便是岳掌门有心偏袒,又岂能封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岳文溪一滞,不觉低下头去。钱胜看看吴春山,后者只是皱眉,他转过目光看向卫道,谨慎地道:“那卫捕头的意思是?”
卫道道:“晚辈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若是小理下毒,一来他擅于此道,二来他是崆峒门人,与岳掌门十分熟悉,定对岳掌门的修为深浅有所了解,他若有心要毒害岳掌门,想来不会给岳掌门拖延救治的机会。而此刻岳掌门却是因内力深厚抵御住毒性方才保住性命,如今虽是昏迷不醒,但却暂无性命之忧,若抓紧时间请医延治,说不定还有救治之机。所以依晚辈猜想,下毒之人应对岳掌门的武功修为不太了解,所以才会造成现下这种局面。”
钱胜与吴春山都是默然不语。
卫道又道:“当然我说这许多,并不是刻意要为小理开脱,只是此事疑点不少,恐怕许多线索需要到现场勘查方能寻获。在此争辩徒然无益。”
钱胜与吴春山对望一眼,后者微微点头,钱胜便道:“好!我们一同回崆峒!”
☆、第三部4
“若论天下用毒的高手那自是卧虎藏龙,但若论救人的活菩萨,那还真没几个比得上那老和尚。只要他出马,没什么解不了的毒,到时那岳锦洌一醒,自是什么都真相大白了。小子,我和老通这一走,小理可就全交给你了,你陪他回崆峒等咱们,可别让他那些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们欺负他。”
临走之前朱飞拍着卫道的后腰语重心长有如托孤,一旁马上的通天晓颇不耐烦地揪着马鬃,那马被他揪的扭来扭去好不辛苦,好不容易听朱飞讲完,他眼一翻道:“走吧!”顿的一顿,粗声甩下一句“你多费心!”一拉缰绳,也不等朱飞自顾自地去了。朱飞冲卫道嘿嘿一笑,打马追了上去。
所以说,脾气这东西还真和年纪无关。谁说年纪大就一定懂事呢!
卫道想到这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看书的吴春山,后者板着一张脸,也不知翻着的那一页到底读进去了几个字。
通天晓与朱飞去寻找贺理的另一位恩师百药活佛,他与贺理便随崆峒诸人回转崆峒。为防止他与贺理潜逃,吴春山与他住了一间,贺理则与钱胜住在隔壁。
好好的东南之行被搅的乱七八糟,说不介意那是假话,特别是看着吴春山那张古板严肃的脸,卫道每每总会想起幼时淘气被先生用戒尺打手心的情形,再想到直到昨夜身边都还是如花美眷今日莫名其妙地却变成了巡海夜叉,心中不觉更是气闷。一时又想到自通天晓朱飞到来之后他与贺理二人便再未有机会单独相处,出了这事不知贺理心头怎生难过,想的一阵,忍不住便轻轻叹了口气。
他这口气吴春山却是听到了,银尺先生放下书卷抬头看他,突然问:“你和贺理是怎么认识的?”
卫道不妨他突然问起这个,却也并不隐瞒,将假余震飞的案子一五一十简述了一遍,只隐去了贺理卖身教坊与他相恋之事。他虽不惧世俗流言,但此时此刻,终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吴春山听他说完不觉击掌叫好,赞道:“扶危济困救人雪冤,正是我道本色!不愧是我崆峒弟子!”说到末几个字突觉不妥,皱起眉头闭上了嘴。
卫道诚恳地道:“吴前辈,我与小理相识不过数月,但我深知他绝不是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事的人。你们是看着他长大的,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为什么你们却不肯信他?”
吴春山不答,过了半晌却突然问他:“你觉得文溪可有说谎?”
卫道略一沉吟,微微摇头:“我认为岳少侠并没有说谎。”他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情绪心态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便是控制得再好的人也不敢太过大声的说话,因为声音太大就容易让人发现他心虚。但岳少侠说话的时候气足音正,便是迟疑也只是因为羞愧。”
吴春山叹了口气道:“他做出那样的事,便是我也为他害臊!”
卫道道:“但也正因他连自己的丑事都能坦诚相告,这便足以证明他本质上还是个诚实的人。年轻人一时冲动把持不住犯错本是难免的事,只要及时醒悟忏悔补救,也不必太过苛责。幸好也并未铸成什么大错。”他嘴上说的大方,心头白眼却已翻了好几次。
吴春山叹道:“幸好。可惜,可惜小理不是女子,否则许配给文溪,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全崆峒上下都要高兴。”
卫道被他这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心道你崆峒是高兴了我可不高兴了,幸好小理不是女子,否则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肚中腹诽,面上却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吴春山又道:“说实话,我也不信小理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崆峒上下那么多弟子,就属他最乖巧懂事,刚来崆峒那会儿便是被欺负了也从不告状哭诉……”他说到这突然停下望着油灯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喃喃地道,“和他师父可全不一样……”然而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冲着卫道苦笑摇头。
卫道沉吟了一下,问:“前辈,事发之前,崆峒可曾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吴春山奇道:“不寻常的事?”
“正是。”卫道道,“你仔细想一想,哪怕是再小的事都行。”
吴春山皱了皱眉想了半天,道:“似乎也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出事之前,钱师兄庄园上的帐房来了一趟给他送帐,山下的老牛扭了脚所以他儿子代他送菜上来,郑师兄不知因为什么又被掌门师兄骂了一顿,他脾气怪常常和师兄弟吵嘴。别的还真没什么。”
二人说了半天皆不得要领,眼见夜色已深便各自洗漱了准备安歇,刚刚要去吹灯,突听得隔壁传来一声惨叫,赫然竟是钱胜的声音!
二人都是大惊,开门冲出,一个挂念爱侣一个忧急师兄,也顾不得敲门,一齐踹开房门奔入室内,只见钱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贺理却已是踪迹全无!
吴春山急忙将他扶起来看他伤势,卫道急急先问:“小理呢?”
钱胜喘息着道:“他……他突然出手打伤我……从那里……逃了……”说着颤抖着举起手指向那扇兀自微微摇晃的窗户。
卫道不待他说完已飞身跃出,黑暗中听得后头生风,却是吴春山也追了出来,他一心要在吴春山之前追上贺理,当下不再隐藏实力,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已将吴春山远远抛在了后头。
他原以为贺理轻功不如他又没早走多久,应该很快就能追上,不想一路追出老远仍不见踪影,不知不觉间竟追出了定州城,他心中疑惑贺理的轻功怎么好了这许多,正自思忖,突见前方一人倒在路边,上前一看赫然正是贺理。
卫道大惊,急忙将他抱起来查看,身上却无外伤似只是晕了过去,他一边将真气输送过去一边轻声唤他名字,贺理皱了两下眉头,悠悠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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