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兮并没有马上让封三起来,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那是一块白脂玉雕成的双鱼玉佩,雕工精细,一双鱼,头尾相连,交织在一起,亲密无间。
封三听见司马兮开口:“你觉得本王手里这块玉佩怎么样?”
封三抬起头,看向司马兮手里的玉佩,赞扬:”精品。“
司马兮继而又问:”你觉得小昌离喜欢不喜欢?“
封三并不在看那块玉佩,他再看司马兮提起昌离的表情。那一种痴迷的,充满占有欲望的表情。司马兮迷上了昌离了。
何为入魔?封三知道,一个人如果对一件事物太过痴迷,步步不能舍弃,生死不能离弃,可以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可以为之图鬼神逆人伦。无论这个人是圣人,是仙人,是凡人,是皇帝,是乞丐,他早已入魔。就像是封跃霖为了权力入了魔,为它抛弃妻子,就像是萧仲为了武学入了魔,为它无情无义,就像是封三为了活命入了魔,为之心狠手辣。
司马兮为了昌离入了魔。
封三跪在地上,他想着昌离的后果,惹上这么一位人物,昌离一定会被剥掉利爪,打断翅膀,关进金丝笼里。昌离会变成一只金丝雀。美丽的金丝雀。封三想着想着,几乎要笑出来。他几乎看见了昌离的那副模样,穿着白绸金丝,孱弱的美人摸样。
封三知道即便是变成那副模样,昌离仍会活下去。轻易求死,不是他们这类人能做出的事情。
封三忍着笑意,突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他跪的膝盖生疼,他突然不想让昌离去受那些苦。这不该是他受的。昌离不该是一只金丝雀,昌离是一只金鳞,□,只要风云变化,就能够腾云驾雾。
封三笑了出来。那抹笑到了他的唇边就带了艳色,色如春花。他伸手拉住了司马兮的衣角:”岭南王,只看见了昌离,怎么就看不见封三?”
司马兮听见岭南王三个字,终于看了跪在地上的封三一眼。他饶有兴趣的问:“你怎么知道本王是岭南王?”
封三细白的手指沿着岭南王的腿慢慢的爬行,这样诱惑和挑逗的动作他做的自然潇洒,倒是显出一些别样的风情来。封三挑着眉角,唇边还带着那抹艳色:“当今皇上有四个弟弟,都是封了王,李继尧的势力一天大过一天,皇上一定不想看着江湖做大,虽然自古上,江湖朝廷两不侵犯说得好听,哪一朝哪一代不是相互牵制,说句触犯天威的话,哪一朝的改朝换代跟这江湖没有几分关系,谁会让他做大,有三个王爷封在了北方,只有一位封在岭南,号称岭南王,李继尧长期盘踞北方怎么会不知道那几位的长相,只有岭南王,是不他熟悉的,岭南王很少露面,知道他长相的少之又少,在擂台前,李继尧就没有认出你,你除了是岭南王还能是谁?”
还有的话封三没有说出口,比如这位岭南王性情暴戾,执拗偏执,完全是个被宠大的孩子,也难怪他是太后最受宠的小儿子。看司马兮眉宇中没有掩饰而显现出的戾气,就不难知道这位就是岭南王。
司马兮很满意,他喜欢聪明人,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
封三笑上一笑:“茗欣给我找了个好靠山。”
司马兮也笑:“彼此彼此,你也给我们一个好机会。”
封三的手指跳跃到了司马兮的大腿,他轻轻的在司马兮的大腿内侧摩挲,手臂慢慢的攀上了司马兮的腿。封三眉宇中的那抹□晕染开来,他放软了语气跪着攀附上司马兮的肩膀,在司马希的耳边说:“王爷,你看看封三,封三长得也不错。”
司马兮睡过的男男女女早不在少数,即便是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封三长得是美的。所以在封三凑过来的时候,司马兮有那么几分心动。他捏住封三的下巴,将手里的双鱼玉佩小心的放到桌子上,倾身,把封三压在了地上。
封三乖巧的伸手抱住了司马兮的脖子,他靠近司马兮说:“我陪你睡,就别再惦记昌离那个小崽子了,一个小崽子有什么味道,是不是,王爷。”他最后的那王爷两字,叫的极近缠绵,格外销魂蚀骨。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惹怒了岭南王,岭南王放在封三,站起来抬脚朝着封三踢过去。他朝着封三狠狠的踢了几脚,冷哼一声:“本王的心意也是你能揣测的,本王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惦记谁就惦记谁,就算是皇兄的妃子,本王喜欢,皇兄也得送给本王,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贱人,还想和本王抢人。”
司马兮一指桌上一杯热气四溢的茶:“给本王跪着,好好地跪着,这杯茶凉透了才能起来,早了一步,本王就要了茗欣的命,也要了你的命。”
司马兮拿起桌上的双鱼玉佩离去。
封三更疼了。司马兮踢得那几脚专挑痛楚下脚。封三看着司马兮离去的背影,他说:“好。”其实,封三更想说,你不敢,你怎么敢,我封三是这场战役里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你杀了我,就是再也没有希望夺冠而归。可是封三不能拿茗欣的命去赌。也不敢去拿着茗欣的命去骄傲,去狂放。
他跪在地上,看着那杯茶,摇摇头,对自己说:“封三,你真是贱啊,上赶着让人去操,为了什么呢?”
真是跪到茶凉,封三才站起来。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扶着椅子起身,双腿都在打颤,一步路都走不了。躲在暗处的习文倒是现出身来,朝着封三伸出手去:“封公子,你需要帮忙吗?”
封三坐在椅子上,朝着习文摆摆手:“不,你让我坐一会儿。”
习文听了这话,隐身离去。
封三坐了好一会儿,起身,离开。他的步履不稳,但步伐坚定。
封三回去,正看见昌离守在小院的门前。抱着短刀,一副横眉怒目的模样。昌离见封三回来。一阵的劈头盖脸:“封三,你作死去了吗,这里的人人人想要的你的命。”
封三停在了昌离面前,他眯着眼说:“你管得着吗?”
昌离挑眉回击:“你还是去作死把。”
封三呵呵笑:“我的死活本就跟你无关,连你,不都是巴不得我死。”谁不是巴望着他死,除了,除了死了的萧红衣。
封三与昌离错身而过,停了脚步说:“小心司马兮,等你腾云驾雾的时候,就不用在怕他了,现在小心司马兮。”
昌离不解,反讽:“那个傻子有什么好可怕,封三,你,还怕一个傻子。”
封三错过昌离,边走边说:“不,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有权有势的疯子,比我这样一个疯子更可怕,离他远一点,不,如果可以,你还是杀了他吧,最好是。”
封三推开门,停在房门口:“最好是,先下手为强。”
昌离看见封三走进屋去。他歪着脑袋,想着封三的话。等他在屋子里喘够了气,再出去找人,发现人不见了。昌离当时的心很慌,他找遍了唐门,能找的都找了不能找的的也尽力找了,可是仍旧找不到人。他甚至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只蛊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心慌慌的回来就看见了封三。封三的额头有伤,就算是包扎好了,还是能看见紫的发黑的伤口。这狰狞的伤口衬着封三白瓷一样的肌肤,格外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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