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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楞了一愣,歪头想了想,觉得王猛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挠挠头又问:“可是陛下向来用人不疑,这,您这样做,万一被发现了,这——”

“被谁发现呢?你?我?还是那个倒霉蛋慕容令?”王猛轻笑一声,“梁大人,今夜你来我帐中,是商讨作战计划一并汇报给皇帝的,可不是来密谋陷害他人的。”

“是是是。”梁成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忙不迭的证明自己的忠心,还不忘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丞相这样的人,忠于陛下也忠于自己。论才华,他比得过苻坚;论忠心,他比得过满朝文武;这论心机,梁成从不知道丞相的心机竟如此深,施的计谋如此狠毒。

已是入夜,秦国将军府里却是一派兵荒马乱。马奴们忙着牵出马来和车配上,侍女们匆匆忙忙给慕容垂穿着官服,老管家成律一会儿跑到门口看看外面的动静,一会儿跑到屋里看看慕容垂和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公子。前方的探子刚刚送了信来,说公子慕容令判军入邺城,已被人给逮住了。

穿好衣服,慕容垂走到院子里,见一个马奴正和车夫在绕缰绳,懊恼的一跺脚,冲上去拽过马来直接骑上去。“我回来前,谁来也不能服!”说完一扬马鞭,在夜里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朝着皇宫的方向。

已近丑时,路上行人稀少,慕容垂策马狂奔撞到了正行宵禁令的衙役也不在意,直直奔到宫门前才想起来,这个时辰,皇宫早已进不去了才是。正在绝望之际,宫门口的侍卫突然上前问:“来的可是征东大将军慕容大人?”

慕容垂一愣:“是。”

侍卫不回答,径自走回去招呼人把宫门打开,这才转头道:“大人请。”

慕容垂一夹马肚子就想走,经过侍卫时突然警醒,扭头颤声问:“这门,是谁特意吩咐留着的?”

“上头吩咐下来说,今夜允许慕容大人进出。具体不知。”

“这样啊。”慕容垂有些隐隐的激动,若是秦王的意思,那是不是说他还有救?马儿的脚步慢了几分,他再一想,若是苻坚特意留着门让他独自入宫,那要是想直接杀了他,岂不是轻而易举悄无声息了么!

想到这里,慕容垂头皮一阵阵发麻,在宫门口徘徊一阵,狠狠啐口唾沫,勒马掉头又冲出了宫门。

家里战战兢兢守着的几位公子见父亲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一脸惊惧,年纪最长的慕容宝不禁上前问道:“父亲,见到皇帝了么?”

慕容垂跨过门槛,将门死死关紧,转身说:“有人专门为我留着宫门,我疑有诈。事到如今,什么也不必都说,你们各自调配精锐人马随我出逃,能逃多远是多远!逃不掉的,也只能听天命了。”

从得到消息到现在,慕容府来来回回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也是慕容垂运气好,寅时到,宵禁令刚刚解除,城门上的开门鼓锤的咚咚作响。慕容家的精锐部队就这么离了长安。

到了蓝田,东南面就是秦岭,地形复杂路也不好走,一行人毫无章法在山林间穿来穿去,直到苻坚的追兵赶到。数万人马蹄声响,踏的山路尘土飞扬。为首的慕容垂看看领头兵刚毅面庞和他身后还在不断聚集的御林军,长长叹口气:“罢了!”

那日的天气很好,第一股春风吹遍大地,暖了日光活了庄稼。

慕容垂被五花大绑押到苻坚面前的时候,苻坚正坐在案几后面专心的练字。一身盔甲的慕容垂重重跪下来,动静很大。苻坚抬头看了一眼,皱眉道:“朕让你们去请慕容将军回长安,你们就这么给绑着?”

身边人听了赶紧给慕容垂松绑,有个小太监还很机灵的伸手拍了拍他盔甲上沾染的灰土。

“陛下。”慕容垂一声叩首,显得声音无比悲壮,“臣教子无方,以致叛军叛国,不得已仓皇出逃,辩无可辩。臣罪大恶极,不敢求生,一切听凭陛下处置!”

苻坚一幅字恰恰写好,瞟了眼旁边的太监让他收起来。“爱卿何罪之有?”走到慕容垂面前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的脸道:“慕容令心存故国,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不过错了就是错了,他若还回来,也是个死罪。朕只是为他遗憾而已,为何要牵连到你们这些人?”

慕容垂瞪大了眼睛看面前的年轻帝王,束发常服,不怒自威。他想起王猛曾经说过,当今的秦王是个最最宽宏仁厚的君主。

“不过爱卿,你这般不信任朕,是为何?”苻坚点着桌面绕着边慢慢的走。“你如果觉得现在的官衔不满意,可以说出来;若是宅子住不惯,也可以说出来;若是那些女人伺候的不周到,还是可以说出来。可是放着好好的宫门不走,却带着一大批人走那弯弯曲曲的山路,是为何?”

慕容垂想跪下去,可是被苻坚稳稳的架住了,他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身体动不了,慕容垂只能嘴上说:“臣有罪。”

“有罪可以赦免你,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别紧张。”苻坚拍拍他的肩,“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回家去吧,他们一定等急了。”

慕容垂踏出宫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湛蓝湛蓝的天空,形状漂亮的云朵,这一切本来是寻常事物,看在慕容垂眼里,竟觉得如此美好。余光扫了扫殿门,这里面坐着的人,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第二日,宫里下了圣旨,长子判军,剔除名姓,若回长安则按死罪论。另封慕容垂为冠军将军,赏金银百两良田百亩,所有爵位均可世袭。

慕容垂当即派了探子去邺城打探慕容令的消息。不出几日,王猛凯旋班师,顺利拿到洛州之地,完成了桓温北伐时两国的许诺。同时也终于知道,慕容令被流放边关沙城,永远不入邺城。

落日的余晖里,慕容垂对着窗外北归的大雁静静湿了眼眶。乱世求安,意味着许多的代价。每个人活命的机会都是别人用血肉砌出来的。只要不是站在所有人的头顶,只要没有一统天下,那今日的命就要用明日的自由来换。可是成为王者又能如何?日日夜夜盘算着谁人造反谁人忠诚么?

慕容垂收了泪,对成律道:“待会儿我亲自写封家书,你派人给慕容令送去,让他别再回来了。”

“是。”老管家苍老无奈的应下。

远在沙城的慕容令看到这封家书的时候,已是谷雨时节。慕容令坐在布置简单的屋子里,把家书上的每个字狠狠刻进心里。永世不得入邺城。若回长安,则按死罪论。那他算什么?一个罪人?还是一个奴才?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快要被逼死了,却不知道是谁陷害了他。王猛,梁成,邓羌,还是——慕容垂?

窗外烟雨朦胧,雨声淅淅沥沥。南边物资贫乏,人烟也少,哪里比得上北方的雍容华美。

“慕容冲,你不是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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