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如海,古木千章。深不见底的水潭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满面忧愁的抱着一个少年,少年面如金纸,胸前的纱布浸透鲜血,呈现出暗红与鲜红交杂的刺目颜色。在他们身边不远处,一个孩子僵卧在地上,双目喷火,狠狠地瞪着青年男子。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青年男子神情一凛,蓦地站起身,就看到一个十余岁的少年骑马立在不远处冷笑,“果然在此。”
他的同伴追着少年赶来,二话不说,咬牙便斩向马脚。少年轻巧的避开,居高临下的喝道:“京城脚下,容得尔等放肆?!!”
“大哥!”那人一击不中,转眼看到大哥,声音里带了哽咽,“就是因为他,小三的药全给洒了。”
青年男子冷冷看向少年,“我这兄弟哪里得罪你了,要为难于他?”
“你们堂堂男子,为难一个孩子,心思卑劣,目无王法,胆大包天!如今反倒问起我来了?”少年正是追踪而至的竹儿,他一眼看到僵卧在地上的载沣,知道这是被点了穴不能动弹言语,心下也不由得不屑恼怒,“你们若是想要银子,趁早打消了这个主意!”
若不是因为他们,现在自己已经准备离家了,想到这里,竹儿心中格外恼怒几分。
“呸,要你多管闲事,你凭什么说……”话还没有说完,被青年男子拦住,他看向竹儿,“你是他什么人?”这里地处深山,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来此“打抱不平”?
竹儿冷笑两声,也不理会他,下马就向载沣走去,想要替载沣解穴。点穴的人下手极狠,若不及时解穴疏通经络,恐会受伤。竹儿走到一半便被青年拦住,青年冷笑,“你休想救了他走!”
竹儿咬牙挡开寒剑,“他,我救定了!”两个人说话间缠斗在一起,青年男子的武功大开大合,刚劲有力,竹儿年幼力弱,加之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回府,仗着身法灵巧,机智多变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正在打斗间,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小三儿!小三儿!你可别吓我,醒醒,醒醒!”
青年蓦地撤了剑向躺着的少年奔去,将背后露给他,没有半分犹豫,竹儿惊讶的略一挑眉,犹豫了跟上去。
“他这是中了暑气,兼之失血过多,这天气,你们这么包扎伤口可是要命了。”青年正在抱着小弟掐人中输内力,耳边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这药丸服下去,暂且无性命之忧。”
“猫哭耗子!滚!”
竹儿见他们悲伤焦急神情不似作伪,兼且行事磊落光明,并不似拐卖绑架的奸人,疑惑之余,不由几分对自己先前鲁莽焦急的懊恼,他犹豫了道:“若治好你小弟的病,你们放了我二弟走,可以吗?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报官。”
“你是他大哥?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这小子,小弟如何会成这副模样?!若不是因为你,小弟的药如何会全洒了?小弟若真有个好歹,你们都得偿命!”
竹儿惊讶的看看兄弟三人,再看一眼载沣,“就他?”开玩笑吧?我二弟一个十来岁的臭小子,害得你家小弟重伤?啧啧,他有这份本事?
“小弟好心,看他掉进陷阱里,想要救他,不料这小子狼心狗肺,趁着小弟背他出陷阱竟下杀手!要不是我和大哥赶到……”
“仪儿!”青年喝道,沉着脸干巴巴的,“多说无益,此子我们绝不会放了,你要去寻人手来抓我们,也随意!”
“你肯放我走?”竹儿诧异了,“你就真不怕?”
青年抿着唇没有说话。
竹儿嘻嘻一笑,趁着二人不注意喂了那少年一颗药丸,“别看着我,我一害怕,可就忘记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了。”
青年原本见这孩子机灵可爱,甚至主动要帮他们,心底不无好感,加之打斗得酣畅,不无惜才之念,这会儿猝不及防被算计了一遭,真是又惊又怒,只当他们兄弟都是一般的卑鄙无耻。
竹儿笑了去解载沣的穴道,“他们说你差点杀了那家伙?”他到底还是不信的,虽也觉得这三人不似大恶之人,但当中疑点颇多,不由得他不多个心眼。
载沣骤然得动,猛地站起身,却一个踉跄。十来岁的小孩子,神色间冰冷鄙夷,“不过是个下贱平民,杀了也便杀了。”
“你放屁!”那仪儿怒喝。
竹儿淡淡打量着载沣,仿佛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然而载沣那不屑的目光甚至都不加掩饰。龙子凤孙,自幼便是高高在上,从来不把寻常人的性命当作是一回事。
竹儿虽学了贵族的礼仪风雅,到底自幼尊重生命,善良诚挚,怎能理解载沣的想法?他见载沣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愣了愣,“为什么?”
“我都说了,不过杀个平民,还需问个为什么?”
竹儿忍不住冷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管了。”
载沣仰头冷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敢吗?!”他和李氏一样,私下的场合,说话少了几分顾忌,“我若有个好歹,看你如何交代!”
竹儿气笑,“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相干?”
载沣目光微闪,冷笑了道:“只你莫要后悔才是。”
“仁儿,怎么样?”青年本是竖着耳朵听竹儿兄弟二人说话,眼底掩饰不住的诧异,见小弟醒转,惊喜之下红了眼圈,“仁儿,仁儿?”
“哥,我没事。不就是流点血受点伤么,值当这么大惊小怪的?”少年的声音虚弱,掩不住的埋怨,“我都说了不用买药了,咱们就那么一点盘缠,总不能空着手去见韩大叔呀。”
“臭小子,吓死大哥了。这事要你操心?”青年拍了拍小弟肩膀,试探的问,“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适?”那小子喂了自己幼弟不明药丸的事情他可还没有忘记呢。
竹儿这时回过神来,看了三兄弟一眼,歉疚道:“小子无知,有冒犯处,还请原谅。”
“你想做什么?”载沣喝道,内心忽然有了一丝害怕。他以己度人,只当竹儿起了借刀杀人之心,心思万转,“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竹儿挑眉,忽的一笑,拾起地上还带着血痕的剑,“这把剑,是你的?很锋利的一把剑,是吧?”
他真是当局者迷了,早该想到的,这三个人绑了载沣若是为财,断不是这个局面。他之所以怀疑不信,想要确认,还是出于内心深处对亲兄弟的那一丝期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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