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指望莫敬韬能够促成什么,也没有想过竹儿真的能为他所用。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不过是搅浑这一滩水罢了。
因为他清楚,如果父皇真的已经认定竹儿,在没有查清竹儿身世之前,不会轻易翻盘下手。他要争取的,不过只是时间。
成不成为弃子重要吗?张墨瑾轻笑。父皇,你瞧好了,在这棋盘之上,究竟谁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
封闭的房间里,四壁燃着明亮的烛火,空间不算很大,却丝毫不显得逼兀,反而透出一种庄重威严。
简单的几把椅子,是高贵而庄重的黑色,实木的质地显得极有分量。虽然正值盛夏,房间里却奇异的透出一种清凉。
楚兰庭挥了挥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他看着坐在对面上首的男子,沉默了没有开口。
张奕玄也在仔细打量着坐在下首的少年,少年的神色清冷,没有一分一毫的局促,反而隐约有一种与他平分秋色的气场。
张奕玄的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撑在膝上,看似悠闲,却带着一种绝对掌控的笃定,“楚兰庭,柳家嫡长子,霁之先生长徒。”
他平静的陈述,“曾经以一己之力,迫得柳家少主,你父亲,几近跪地求饶,是吗?”
看似平静的陈述,背后张奕玄是下了大功夫的,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容不得半点马虎。
“你,是我渊国少年子弟中少有的佼佼者,我凭什么相信,你能代表熙国的永靖候?”
“你,迫害生父,枉视骨肉血亲,无父无兄之子,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诚意?”
面对张奕玄有备而来的咄咄逼人,楚兰庭依旧显得平静清冷,他挺直脊背坐着,并没有被夺人的气势压制住,哪怕张奕玄故意提及他的身世,也没能让他的情绪波动分毫。楚兰庭淡淡的道:“永靖候帐下楚兰庭,奉命拜见渊国皇帝。”
楚兰庭微微躬身,却不让人觉得他低了姿态。张奕玄的目光逐渐慎重,旋即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不必多礼。”
有意思的小子,值得他正眼相待。
“说说,你的来意。”张奕玄淡淡的道。
“鹰民剽悍,一旦一统,后患无穷。景国居南,临海富庶,养精蓄锐,虎视眈眈。”楚兰庭没有说明更多,只是寥寥几句点明天下局势,暗示渊国所面临的局面。
张奕玄挑眉,熙国幼主孱弱,太后辅政,昏庸奢侈,懦弱无能,真正紧迫的,该是熙国才是。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的意,不诚。”
“楚兰庭代表永靖候爷出现在圣上面前,足见意诚。”楚兰庭站起身,以示恭敬。
张奕玄先是一怔,旋即笑了。永靖候只是臣子的身份,却暗中掌握熙国兵权,心思若何,昭然若揭,他能这么坦荡的求见自己,足见意诚。而自己,接见了楚兰庭,也就是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
楚兰庭对他的试探,有些不悦了,并且反击得很到位,他再试探,就是他的诚意不够了,“那么,你们能提供什么?”
“粮草,足够的粮草。”楚兰庭淡淡说道。
张奕玄心中一震,脑海里出现前段时间看到的账簿,十余年来与民休息,军仓远不该维持十年前的出入才对!这么大的亏空,真的是几个见钱眼开的蠹虫有胆子做下的吗?
这些粮草,究竟哪里去了?
“条件?”张奕玄没有问粮草从何而来,没有表现出对粮草的兴趣,只是淡淡的问道。
“尽快出兵北疆。”楚兰庭低沉清冷的声音遮盖了本该稚嫩的年纪。
出兵北疆,拖住鹰族兵力,给永靖候以部署喘息之机,而他们迟早都要出兵,有足量的粮草供应,省去后顾之忧,确实是双赢的买卖。
熙国内忧外患,即便内部能够稍加整顿,短时间内也难以对渊国构成威胁,锦国当前,他们出兵,并不需要担心来自熙国的暗箭。
而两国一旦暗中结盟,守望互助,景国亦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你的身份,只是永靖候军师吗?”你不觉得爪子伸得太长了吗?
楚兰庭恍若未闻,淡淡的,“具体细节,愿与贵国明渊将军详谈。”
张奕玄手指敲击椅子,面无表情,内心却多少有些懊恼。明渊!他怎么忘了这小子还是霁之先生的弟子?以明渊和霁之先生的情义,楚兰庭的聪慧,这小子不可能一无所觉。
明渊在熙国经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这些都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没有拿到明面商谈的道理。他到底,因为楚兰庭的年龄轻视了这孩子。
张奕玄的目光有些阴冷。
楚兰庭却淡淡道:“这是兰庭个人的意思。”
张奕玄淡淡笑道:“你记错了,是明羽。”
楚兰庭微微抿唇,“是。”
张奕玄又沉默了。
片刻功夫,楚兰庭站起身,行的是晚辈弟子礼,“楚兰庭拜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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