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你走罢……姑姑想一人静静的呆一会儿,好好想一想……”
妙远哽咽着转过脸去不再看她,抖着声了这话,脸上已是挂上了两行泪迹。
赵天福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拖着步子往外走,到门首时,回头去看妙远,只见她侧着身子靠在床头在低声饮泣,哭的香肩抽搐不已,床前那盏孤灯越发添些悲凉之感。
“姑姑,我这便去了。才将那些话我也不后悔说,我只觉和姑姑明白彼此心意后,这些话是必要对你说明白的。否则你跟了我走之后,我再与你说便是哄你,便是真正的无耻小人了。”
话毕,略站了站,见妙远只是哭并不回头来看自己,也不与自己说话,知她定是极恼自己了,便最后说了声:“姑姑,你尚在病中,且别哭狠了,对身子不好。你若不好,我也不好。”
顿了顿便去掀门首的帘子,忽地又想起甚么似的回转身来,走到妙远床榻边,将自己佩在衣带上的一面圆形凤形玉佩取下来放到床榻上道:“姑姑,你送了我一面玉虚观的玉牌,我也没甚么好东西送你,只把这块我出生时御赐的玉佩赠你做个念想罢。”
妙远背对着她,哭得越发厉害了。
赵天福长叹一声,只觉自己心都被她哭碎了,只叹苍天为何不让自己早十年出生,早一些遇见她,那自己也能一生一世只陪伴她一人了。转念一想,自己前路未知,或者她不随了自己四处漂泊,这般安稳的做她的真人也是好的。
“姑姑,我走了,还请你千万珍重。福儿这一世能遇见你,能和你心意相通,已是知足了。”
说完,赵天福霍然转身,大踏步的朝房门处走去。将帘子掀开,推开门跨出去,随后两手将房门反推阖上,眼中泪落如雨,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疾步朝玉虚观外行去……
妙远等她跨出门后,方才转过身来,见房内空空,仿佛才将她来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似是做了一场梦。只是在自己身边犹萦绕着她身上未散去的那玫瑰花香,还有床榻边那一块她留下的羊脂玉圆形凤鸟玉佩。抖着手去将那面犹带着她体温的玉佩拿在手中,一手轻轻摩挲着,泪水却一颗一颗滴到那玉佩上缓缓蜿蜒散开……
屏山山脚下,那驾车的内侍正坐在马车上在风雪夜中等着县主下山来。凛冽的寒风,雪花飞舞,那内侍搓着手喃声道:“也不知县主甚么时候下山来哩。”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从那屏山的最后几级石梯上下来,走到马车前喊了声:“王义,我回来了,我每即刻回宅去。”
那叫王义的内侍忙将一张矮凳子拿了跳下来,赵天福踩着凳子上了马车。王义将凳子收了,跳上马车,将马鞭扬起,一鞭子抽下去,两匹马儿便在雪地里踏踏的跑起来。
“县主,您可回来了,小的还怕要在这里等到天亮哩。回去不免被中贵人说。”
“啰嗦,我知你在风雪夜里等我受罪了,回去有赏。”
“谢县主。”
“你快些儿赶马,我怕恁晚了乳娘她每见我不回,她每也不得好生歇息。”
“是,县主,我这便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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