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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没有食言。”一个温柔的声音，冰一般冷，“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你是个守信诺的人。”

梅凌寒看着说话的人，竟然是青冥河遇见的红衣女子。

“你经历的一切迷雾重重，远超乎你的想象，你一定觉得很混沌吧？”红衣女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她。

“也许我要的答案就在这里。”梅凌寒知道自己没必要担忧什么，对方的力量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弄死她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事。所以她应该平静的等待对方的下一步举措。

“你能活着上来，是个奇迹。”红衣女子走到冰制的桌子旁，拿起琵琶琴，轻轻抚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清雅的弦音。

“你该告诉我，你是谁。”梅凌寒看着桌上自己的剑，几步之遥，却是没把握抢回的。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也看着这把剑，“你娘早故，归元剑法是谁教你的？是不是龙天襄？”

“你认得我娘？”梅凌寒心猛地一跳。

红衣女子缓缓地看向她，“看来你对你娘的过去完全蒙在鼓里。这就奇怪了，梅君修既然瞒着你，何必将你抛出来呢？”

梅凌寒脸色煞白，忍着急切的心情，问：“我只知道我娘早先也是善镜堂的人，为了养育我便退出了。后来。。。发生了变故，我娘遭遇不测。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事实大概如此。”红衣女子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娘宋慕青也曾投入七子楼的麾下，你当如何看待？”

梅凌寒的心跳漏了一拍，又惊又怒，几乎是冲到了红衣女子的面前，“不会！我娘绝不会加入那个黑暗组织！”

“如果这是你娘的职责呢？”红衣女子淡淡地笑，“你娘为了查探七子楼的真相，假意投诚而已。只可惜暴露身份，死在七子楼的追杀之下。不过，我觉得你娘的死还怨不得七子楼，真正的凶手应该是。。。”

“你逼我来此就是为了让我听一段编造的故事！”梅凌寒极少发怒，可涉及她的母亲，再是冷静的头脑也轰然爆发。

“编造的故事？”红衣女子叹道，“我可没这种嗜好呢。好，既然你不想听过去，我们就说点别的。”

梅凌寒沉喝道：“你到底是谁？别告诉我，你是躲在冰山上的神鸟族领袖？”

她动作够迅速，剑已经在手。虽然她知道自己远非红衣女子的对手，可面对侮辱她母亲的人格的人，是绝不能退让的。

红衣女子并未因为她的无礼而生气，而是淡淡地回答道：“你不是一直找天羲吗？我就是天羲。”

“天羲是一个人？”梅凌寒不敢置信的睁大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你是听命前辈说得那个人，司马逊的弟子吗？”

“哦？旁观者竟然跟你说到我？”天羲冷冷一笑。

“一切因何而起？真相是什么？”梅凌寒茫然困惑，直视着天羲笃定的微笑，反而冷静下来，坐在凳子上冥想着，口中喃喃自语：“七子楼是为天羲帮做事的，四大舵主也是天羲帮的分支机构，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掌控这些雄霸一方的势力？一座雪山之巅的城池怎能号令天下？”

“很简单。”天羲缓缓吐出一句话：“人类的贪心。”五个字，蕴含着诡异的味道。在梅凌寒目瞪口呆之时，她开始解答困惑。

天羲虽然是我的名字，可经过数年的洗礼，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象征罢了。现在的七子楼并不归属于甘渊城，两者只算一种合作关系。江湖上传闻的四大分舵早已经土崩瓦解，这一点要归功于你娘慕青的功劳了。是她成功分化了天羲帮的左膀右臂。呵呵，现在的甘渊城并不能驱使任何一个组织为己效力。天下大乱不过是他们各自为政，互相争斗产生的恶果。而你，是双方都想争取的对象，不仅因为你有着深厚的家世渊源，还有你的作用。

“我的作用？”

“你的作用很不一般。连司马逊都很看重你。他看人一向很准，相信这次不会走眼。”天羲的笑很柔和，眼神却没有几分温度。

她也感觉到梅凌寒并不是可以随意打发的人，和那些合作者相比，她的能力并不强大，可她的欲望也最小。

“七子楼和四大舵主想得到什么？”梅凌寒问到了症结。

天羲研究着她发亮的眼神，笑道：“你问的真好。唉，他们想得到的当然是这个天下了。想必你也知道大宋江山的历史吧。太祖驾崩，弟及兄位，登上帝王宝座。可惜，真相却是弟弑兄夺帝冠，矫诏天下。虽然皇室为了平衡利益，用一系列的优待条件安抚了兄长一脉，让两兄弟的后人相安无事，共同治理天下，实际上两家内斗百年，从没止息。可惜每个王朝都免不了一个结局，也就是气数了。据天象来看，如今也到了大宋朝气数枯竭的时候，若兄之一脉想夺回帝位，倒是个好时机。”

梅凌寒大为震惊，呼道：“你说七子楼是太祖余脉？”

“不错。七子楼就是赵匡胤的后人，他们处心积虑，培植了朝中势力想有朝一日复兴正统。而四大分舵也被当今天子笼络，一直对抗着七子楼。他们已经斗了很久很久，比你的年纪要长多了。而你娘呢，却是一个牺牲品，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谁卖命。今天的你也和当年的你娘一样呢。。。”天羲倒没有先前冷淡，深远的目光露出一些失望。

冰墙折射着梅凌寒的身影，一头紫色长发煞是醒目，紧皱的眉弯，而眼眸中的暗星流溢出的不是惊恐，只是敌意。

“我想知道天羲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也和司马逊一样，只当个旁观者吗？”

“这一点你以后就明白了。我告诉你这么多，你也该回报一下吧。”天羲深蓝色的眼眸深处涌动着一抹闪亮的光芒，“你虽然不是个健谈的人，却让人有倾诉的欲望呢。看来我说得多了，有一些事对你来说未免太早，你还没法接受。还是说正题吧，其实我请你来甘渊城，只是为了一件事。”

梅凌寒抑制不住激动，声音发颤：“七子楼，四大分舵都跟你有关，为什么他们要与你合作？请说出你的目的，也好让我更加明白！”

天羲没有说话，正望着头顶上方渐渐出现的一巨幅图案出神。

那是一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巨鸟，好像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在大殿的上空飞舞盘旋。可是双翼被锁链束缚，翠羽撒落的火星如漫天星辰，纷纷扬扬，梅凌寒惊得说不出话来，再定睛去看，巨鸟竟然被冰冻在屋顶。强劲的足趾因为用力撕裂开口，洒在雪上的血滴已经凝固，触目惊心。那一双利爪如金色钢钩一般，寒光闪闪，随时都会撕天扯地一般，那巨鸟头戴金冠，气势雄伟，一对巨目包含穹宇，俯瞰天下，拥有不可一世的王者气度。

梅凌寒紧张的后退，冷汗顺着额角滚落：“这是，是什么怪鸟？”

“它就是火灵鸟，我们的神凰。千年封印，至酷刑法，到了今日终于可以打开了！”天羲大笑起来，“我需要一个新的合作者，虽然你并不强大，比他们要薄弱得多，可我很喜欢你！”

巨鸟的瞳孔突然亮起，里面出现的竟然是梅凌寒的影子，还有她发光的身体，在她的胸口，一个光点渐渐增大，先是丝丝发散，又凝聚一团，层层团绕，光芒大盛，将她周身笼罩起来。。。

月魂站在雪崖边练习聚气，凛冽的寒风使得她呼吸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可以静心运气。头上脸上挂满冰花，不敢张开嘴呼吸，就怕灌满一肚子的凉气，又得病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