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毫无力气,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如同八带鱼一般地与他纠缠在一起,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手,往床上一摊。
她迷迷糊糊地思索良久,心想大约是他晓得将要分离,才又使诈,将她赚到床上来占点便宜揩把油。罢了罢了,且让他得这一回逞罢。毕竟,你将来再也找不到他这样对你好的人啦。再说,你也明明不讨厌他的,若是刻意吵闹,只会显得矫情做作;与他虽无好聚,但好散总是做得到的。
她想通了的时候,他正撑在她身子上方,细细舔舐她的锁骨,他似乎对她的小虎牙及锁骨极为偏爱,只要得了机会,总要啃上一啃,舔上一舔方才过瘾。她推开他的脸,低低抱怨道:“那里靠近领口,被人看见了不好……”
他怔了一怔,嘴角扬起,笑看她几眼,却未再去舔咬她身上的那些隐秘之处,而是贴在她身上,将她的脑袋捧在掌心里,一下一下极尽缠绵地去吻她的嘴唇与眉心,他的呼吸与鼻息都呵在脸上,明明发痒,她却娇气地拖着长腔抱怨:“人家疼——”
怀玉头皮发麻,一时情难自已,又犯了老毛病,凑到她耳旁道:“乖,叫声爹爹来听。”
青叶斜睇他一眼,冷不防地抬手环住他,将他拉过来,张口就咬上他的脖子,直咬得他口中连连吸气,连额上青筋都凸显出来时,她却又松开他,在他耳旁软软唤了一声:“怀玉表叔。”
怀玉表叔受不住,当场瘫软,差点儿升了天成了仙。
☆、第70章侯小叶子(七)
天快亮时,她本想央求怀玉将她送回房去,谁料还未及说,便已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不知已到了什么时辰了。她闭上眼睛思索待会如何与他道别较为妥当,是说“三表叔,你们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去找经济买房屋去啦。我会好好的过下去,你也早些忘了我,今后不必来找我啦,多谢你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好呢,还是简短些,只说“我走啦,昨夜我是报恩,你莫要多想,咱们后会无期”好呢?
正思索间,忽然觉得床猛地颠了一颠,她“哎呦”一声,一骨碌爬坐起来,睁开眼睛,眼前分明不是怀玉的卧房与大床,而是坐了一路的马车,车外有隐隐风声及马蹄声,怀玉也在马车内,正坐在她对面悠闲地看着书。黄花梨矮桌上摆着他的茶壶茶杯与她的各种零嘴儿。
她傻了眼,还以为是在做梦,使劲揉揉眼睛,拉开车窗,伸头往外瞧了一瞧,车外也分明是荒郊野外的风景,车下则是一条宽且直的官道,西风等人骑着马护在马车两旁。她愣怔片刻,轻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咱们这是去哪里?”
怀玉搁下书,揉了揉她的一头乱发:“快到午时了。往北。”
她又傻傻问道:“扬州城呢?我的宅子还没买好呢。你这样偷偷的把我拉走,算什么呢?”说到最后,眼泪便簌簌掉了下来。
怀玉忙道:“往北还有许多城镇……我的病还未好,路上还要你费心照看,等我病好了,你若看中哪里,随时都能留下来。”
青叶哭喊:“你当我真是傻子么?你得的是自作多情欺男霸女的病!你这居心叵测、你这作恶多端、你这强抢民女的奸人坏人恶人!”
还要再叫骂下去时,却被怀玉一把抱住,揽到怀中,温言哄劝道:“扬州虽好,但北地也有许多宜居之处;因那花家父子两个都不像是正经人,我将你留在哪里怎能放心?再则,我这一路须得隐秘行事,不能轻易报出名头叫人知晓我的行程,毕竟我是受伤之人……那姓金的地头蛇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又不愿意我取他性命,若是我走后,他再来找你麻烦可怎生是好?即便他不找你麻烦,万一还有其他的坏人呢?总之到京城还有许多路要走,你若再遇上中意的,尽管留下便是。”
青叶听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又似乎是毫无道理,心中乱乱的,将他推开,独自面向车壁枯坐,坐了片刻,抽抽搭搭地又哭了出来,眼泪哭干了,开始干嚎,嚎完,又是要跳车,又是要撞墙,一时又要与怀玉同归于尽,闹腾了许久,直折腾得人仰马翻。后头因累得慌,往车内一倒,睡着了。
午时,马车停在一个极荒凉的集镇上,怀玉唤她起来用饭,她装睡不理睬。怀玉无奈,便叫人去买了许多瓜果干粮备着。
等她再次睡醒时,已是深夜了,一行人还在赶路。这回不知为何,竟然不去客店打尖投宿,像是要日夜兼程急急赶路的样子。青叶本想丢几个魂儿给怀玉看看,使他心生悔恨,使他痛哭流涕,最后匍匐在她的脚下哭求她的原谅,再赶紧将她送回到扬州城内去。奈何一时之间这魂魄怎么也丢不掉,又因为一整日未吃过东西,肚子咕咕作响,又饿又渴。
实在无奈,便吃了干粮,吃了点心,吃了瓜果,喝了水,吃了零嘴儿,又喝了水。
吃喝罢,想睁着眼睛一夜不睡,吓他一吓,却因为吃得太饱,才瞪了盏茶功夫,就被马车晃得昏昏沉沉,不出片刻,就又睡熟了。还做了个好梦。上半夜捡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下半夜在一个极浅的水塘里捉到一篓子鱼虾,差点儿笑醒。
车马日赶夜赶,整整赶了两日的路,青叶被颠得不行,因心中气恼,别别扭扭地一句话都不同怀玉说,连夏西南也被迁怒,动辄要承受她的冷言冷语。她谁也不愿意搭理,只躺在车内睡,头睡疼了就爬起来坐一会儿,头伸到车窗外看风景,看得腻了,便缩回来,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养神。白日里,怀玉则时不时地唤她一声,看她虽不睁眼理人,眼珠子却在眼皮内转动时,便晓得她不是昏睡,这才会放心。
到了第三日上,青叶连骨头都被颠疼了,心中烦躁不已,便有些坐卧不安起来,一个人面向车壁,委委屈屈地掉了好几回的眼泪,又用指甲去挠车壁,将车壁挠得咔咔作响,伤痕累累。怀玉叫她挠得头疼,终于令车马停下,在一个名为高楼镇的小集镇上停下来投宿。
此地隶属山东,乃是极破极穷的一个地方。虽然名叫高楼镇,镇上却连一座高楼都没有,多得是土墙茅草屋。因靠近官道,镇上倒也有几家客店,但却都脏得很,且各家门前都蹲坐着三五个闲汉及妖娆妇人,看见有人在店门口略一停顿,便纷纷上前来将人围住,不由分说硬往店内拉扯。
夏西南连进了几家,又都退了出来,一行人从镇子头逛到镇子尾,终于敲开一家门庭还算宽敞干净的人家的大门。这家人家正在宴请客人,见门口忽然拥了一群持刀之人,吓了一跳,问明来意后,作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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