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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唱了，它们不会来的。”

“是你害怕了，我们在岸上，而不是在船上。”

影子迅速从海平线滑过。他们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大海里。他持好了枪往后退了一步：“瞧。”他笃定地说。然后人影又消失了。

“你要知道，太阳会将鱼烤熟的，只能晚上再来。但我不奉陪。”

他们又看见一头冰蓝色头发的雌性人鱼，它双眸垂着，眸中含水，嘴唇如果实般饱满。它从海面上升起来，露出了可爱圆润的双肩。雇佣兵吹了一声口哨，而它好奇地看着他们，它问他们：“你是我的爱人吗？”

雇佣兵虽感到诧异，但很快兴奋起来：“爱人？你瞧，爱人？我？我过去戏弄它一下。”他被同伴拖住，但他甩了一下胳膊，走出了树林的掩护，他到沙滩上去——他的同伴也来了，但是枪眼已散发着敌意，“是的，我爱你。过来，小可爱。”他蹲在沙滩上，伸着一只手，海水微微浸着他的鞋底。

太阳照着冰冷的小岛，没有一丝暖意。海岸传来尖叫的声音，仅仅是一瞬间一切又归于平静。海浪任然在舔舐着沙滩，消灭一切残留的足迹。

机舱里，斯莱德和沙朵对打，奥利弗和维瓦尔第坐在一旁，除了砰砰砰的声音没别的。奥利弗像是被冷落的影子，他知道斯莱德还在生气，而人鱼——奥利弗看了维瓦尔第一眼，它很美，银色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淌在它的肩上，而它的五官精致。人鱼身姿修长，而它的身体让奥利弗想起名叫大卫的雕像……

维瓦尔第分道的食物很少，根本不够果腹，它的性格更是激怒了斯莱德。维瓦尔第还会用更原始的方法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暴力，抢。这就和人鱼的动物本性一样！奥利弗也觉得维瓦尔第过分了。

斯莱德将一条兔子扔给维瓦尔第（死的，但没处理过），人鱼的尖锐的手指指甲伸入毛皮，血淋漓地撕开，它张开了嘴，奥利弗能看清里面尖锐的牙齿，维瓦尔第旁若无人，五指上滴血。奥利弗撇开了眼睛。而斯莱德放佛就是要让奥利弗看清这一幕。

斯莱德握着大刀向维瓦尔第砍来，奥利弗吃力地用剑挡下，斯莱德和奥利弗的眼神对峙了很久，他讽刺地说：“有趣，你被它迷住了，孩子。”但那种执着是很难断念，斯莱德无奈而愤怒地背对着奥利弗，他深吸了一口气收好了刀（他又不想杀掉奥利弗），“它是个炸弹，我不会冒险让它留在这儿，让它离开。”

奥利弗松了口气，他很希望斯莱德能和他说话（就算是骂他一句也好）：“……送他回海。”维瓦尔第并不喜欢在陆地上，尤其是白天，白天的温度经常让维瓦尔第冒汗，阳光使它的皮肤火辣辣的。

斯莱德看着着奥利弗，他觉得他很天真：“你负责送他，我们跟在你身后。”奥利弗立刻扶起了满身血迹的维瓦尔第，他对它说：你可以回家了。维瓦尔第默默地站了起来，它紧紧靠着奥利弗。斯莱德和沙朵已经走出了机舱。奥利弗看着斯莱德沉重的背影，他十分感谢他。（我在岛上有个朋友，叫斯莱德，so。）

斯莱德和奥利弗都不知道法尔斯已经全面监控了海岸四周的情况，包括那两人失踪的事实也被法尔斯监测到了（他们活该）。奥利弗还没走出森林，就被雇佣兵重重包围。但这里也能听见海的声音了，维瓦尔第甚至露出了兽齿，喉咙里发出刺耳声音，敌人听见这声音就往后退着，从雇佣兵的身后走来了法尔斯。

法尔斯说：“站住，人鱼在陆地上没什么可怕的。”他走向奥利弗奎恩，冰蓝色眼睛和鼻子都在看着奥利弗，“奥利弗先生，我想你会喜欢我给你的待遇，你和你的人鱼得回我的营地一趟……”

维瓦尔第突然被一把刀架住，斯莱德和沙朵一起出现，斯莱德说：“法尔斯，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维瓦尔第仰着脖子，皮肤已经被刀锋割破，它的手抓住了斯莱德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刺穿了斯莱德制服，“让他们撤退。”

“让开，都让开。”法尔斯突然让雇佣兵从奥利弗身边撤退，“听见没有！”

奥利弗说：“让他回海！”

法尔斯大叫道：“不能让它回海！”

“那让它死。”斯莱德说。法尔斯又让雇佣兵撤退一步。

“斯莱德，Please……”

法尔斯镇静下来，又恢复那个狡黠而奸诈的人，说话间诸多考虑：“如果你真有这么天真，就让它回海。”他看着奥利弗，“人鱼都是雌性，除了它们的王子。它们会被王子的召集而展开一场屠杀。”

“我们都在陆地上。”奥利弗试探性问他。

“你那位王子会唱塞壬的歌。”法尔斯取下了他耳朵中的棉花，“人鱼的歌声相当微弱，但合唱可能不会如此。”

“我不会。”维瓦尔第的脸色十分苍白，“我不会。”它重复了一遍，而且声音微弱如呼吸。

“闭嘴。”斯莱德在人鱼耳畔边威胁地说，“你们喜好撒谎而嗜血成性……”

“我十分赞成，斯莱德先生。”法尔斯似乎是对奥利弗说的，他又看向斯莱德，“但你得考虑周全，因为它一死掉，命在旦夕的将是你们——让他们走。”

奥利弗回到斯莱德身边，斯莱德挟持着维瓦尔第，一步步后退，到了一定的距离，他们转身逃离。在机舱，斯莱德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让维瓦尔第死。

“除非你先杀了我。”奥利弗喊道。斯莱德一言不发地持起了银质武器，他的眼睛说：那就先杀了你。沙朵拉开了弓，搭上弓箭，她步子极其稳定，箭头已经瞄准了斯莱德。

“奥利弗，快带它离开。”沙朵示意他们离开机舱。

奥利弗和维瓦尔第的身影消失时，沙朵才放下了弓箭。斯莱德的眼神明显变得隐忍，他的手握紧了刀柄，而呼吸剧烈。沙朵说，她的语气缓和：“你不会杀奥利弗，你在意他……”

“多好，在意一个根本不把你的劝告当回事的人。别让我再见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Vivaldi

黄昏已经走到了路上，远方的天空镀金，太阳触礁下沉，最后一丝光芒如路横贯了海洋直达小岛……奥利弗带着人鱼穿梭在树林中，树影憧憧，岛上光景一半暗一半明。海洋一口气吞下了太阳如此阴沉，而波浪如牙齿这样狡黠。维瓦尔第听见了附近狼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