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本宫没事。”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清亮的嗓音突然低落下去,里头有着说不清的害怕和疲惫。
婉兮知道,自己应该开口了。
挂在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和着她干涩的声音,极力不带任何伤心色彩的叙述平平:“娘娘,前日陈太医说您不曾有事,但奴婢察他神色不对,便在研磨之时再次询问。他终于告诉奴婢,您的病实则是宫寒之象,以后在子嗣上恐怕有些……艰难。”
后头那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也甚是艰难。
半晌,上头的丽嫔却没有任何动静。
婉兮抬头,见主子麻木的坐在那儿,似乎竭力地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动了动指头,却像已经用尽了全部地力气,眼中再无半点神采。
她想起刚刚进来时主子捧着暖炉的笑容,仿佛一朵张扬明媚的玫瑰花儿,如今被人硬生生拔了刺,伤痛地,迅速地,枯萎下去。
婉兮的心又被攥的死紧,她想,这样下去不行。
她得想办法。
对,她得让主子振作起来,对……
“零落成泥碾作尘,”婉兮蓦然开口,逐字逐句,声音颤的厉害,她没有把握能教主子恢复过来,她只能试一试,“只有香如故。主子,您乍听闻这句诗的时候,就笑那薛美人矫情做作。您说,都被碾作尘土了,还要留着香作甚么。您要就是要当开在枝头的,最光彩夺人的那一朵,再没人能抢走您的风采。您还记得么?”
丽嫔的嘴唇蠕动,许久,沙哑的嗓音传来,还是那一句话:“我说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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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碧桃是决计不知道咸福宫的那对主仆曾拿她在皇帝威逼利诱时伪装文艺少女照搬陆游的咏梅词上有过一番探讨的。
她此时正亲自接过皇后赏下来的菊花簪陷入深思。
大冬天的赏菊花簪,真是奇特。皇后难道是想说怀念她这个受宠的薛贵人没入宫之前的那个秋天嘛?好、好牵强啊。
她牵袖口掩唇文雅地打了个呵欠。
算了不想了。
反正晚上是除夕宴,她带上就是了。皇帝他老婆出的难题,就找他解决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码的好艰难啊……哭戏甚难码,我深深觉得写的不到位,不过突然挺喜欢婉兮的。
☆、宫宴
晚上除夕宴,碧桃照旧是早上那一身葫芦景补子及蟒衣,只将妆容描绘的更精致些,毕竟是皇家宴席,这样正式的场合她得极力将自己往妖精那方面打扮才能衬托出皇后的雍容大气啊。
好吧开个玩笑。
但也不能一色儿水清清山秀秀的呀,人看了不会觉得你与众不同气质超然,只会觉得你不把皇家宴会放在心上。且她又不能打扮的华贵大气抢皇后的风头,于是就让奉紫挽了妩媚娇柔的堕马髻,在一双欲哭时方显粉色眼眶的桃花眼上描了细细的桃粉色,更在那弯月牙眉间贴了彩色光纸裁就的桃花形约黄。
真成了一株水灵灵粉嫩嫩的桃花儿树,夜幕的凉风儿一摇,就能轻颤着落下桃花儿来。
赞美神佛,那粉色的眼影就是从系统自带的包裹里拿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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