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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女儿家很少抛头露面,所以我连和庆迎菲碰面的时候,好像都很少。尽管她是如何如何的芳名远播,可是,真正见到她的人又能有多少。

她从没藏藏躲躲,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会那么遥远。尽管我觉得庆衣绯就很不食人间烟火了,而庆迎菲其实更胜一筹一些,其实我从没见过她的喜怒哀乐,就连上次推掉厉家的提亲,她的态度只是否决,也没有很激烈的反抗。

她究竟如何,其实是不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懂。她藏得那么深,究竟是不是只藏了一张白纸。

庆衣绯如日,庆迎菲似月,所以前者闪耀,后者神秘。所以后者给我的印象,竟然也模模糊糊了。

是不是庆迎菲其实也不想嫁给三皇子,只是庆墨渐想要如此,所以他的女儿便也要顺从,任听摆布?

庆衣绯为了庆家的门楣连中三元,活得是不是很累;庆迎菲难道也是为了庆家的前路出嫁,活的是不是很苦。

原来这两人才适合做龙凤胎,空留我这一人,看起来是这么清闲无着,既不分担家中的责任,也不打算出去有所作为。

只想守着一个大概不可能的人老死生生世世,这愿望本身就很蠢,很痴心妄想,也很不可能。

可我就这么大出息,没再大的志向了。

人们都说弄瓦栽樟,大户人家若生了女婴,便在家中庭院栽香樟树一棵,女儿到待嫁年龄时,香樟树也长成。女儿出嫁时,家人要将树砍掉,做成两个大箱子,并放入丝绸,作为嫁妆,取“两厢厮守”之意,人见十年香樟成木,都愿百年白首相约。即便皇家什么都不缺,即便东西不那么全活,这树还是要砍得。

所以,喜鹊叫过的香樟树,真的被砍了——长了二十年就这么没了,其实我怪可怜那树的。

当然生了女儿时,还要酿酒埋藏,嫁女时就掘酒请客,那酒便是“女儿红”酒,又称“女儿酒”,等生男孩子时,依然酿酒、埋酒,盼儿子中状元时庆贺饮用,所以,那酒叫“状元红”。

庆家已经出了一位状元,所以庆衣绯的“状元红”已经被挖了出来,喜气洋洋的,为了吉利,我也跟着喝了,那酒甜、酸、苦、辛、鲜、涩,滋味丰满,入口便是澄、香、醇、柔、绵、爽兼备。那种透明澄澈,纯净可爱的琥珀色,也真是令人赏心悦目,而盛过酒的杯子还能留着诱人的馥郁芳香,醇厚甘鲜。

如今,连庆迎菲的“女儿红”都要被掘出来了,如此这般,寂寞的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自己还得守着那些也埋了二十个春夏秋冬的酒,感慨一番如何自己嫁娶不得心上人。

迎亲古来十一礼——三书六礼、换庚谱、过文定、过大礼、安床、嫁妆、上头、迎亲、出门、过门、三朝回门。只是皇家的习惯,说讲究更为讲究,说省略也是省略。

三书六礼是必不可少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进了钟眠谷,换庚谱、过文定、过大礼、安床,嘁哩喀喳的就准备就绪,庆家这里嫁妆准备的自然也迅速精心,除了珍贵的珠宝首饰外,象征好兆头的东西均不少,蝴蝶双飞的剪刀,子孙桶,尺,片糖,银包带,花瓶,铜盆新鞋(同偕到老),龙凤被,七十二套衣服,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我觉得有的东西没必要,但是既然人家都说要有,那我只好一边帮忙一边应和。

杨芜青对这门亲事态的一般,“怎么搞的?三……三皇子要娶你妹妹?”

我也不明就里,“我哪儿知道?这你得问问庆衣绯去,问问当今圣上去。算了算了,木已成舟,没什么吧。”

杨芜青笑道,“那你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我摇摇头,“没事,自己的妹妹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多好。”

再然后便是上头事,皇家精心选择了“好命佬”和“好命婆”替新人梳头,一面梳,一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我远远地听着,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庆迎菲,终是要成了大姑娘,然后再嫁作他人妇。

迎亲前我听到裴浅玉的嘱咐,声音颤颤的,想是非常难过,“‘人有新娶妇者,妇至,宜安矜烟视媚行。’‘安矜烟视媚行,安者,从容;矜者,谨慎;烟视者,眼波流动不直睨;媚行者,动止羞缩柔媚安徐也,反是则失身份。’迎菲,千万要小心。”

庆迎菲的回答软软的,也很不舍,“女儿知道了。”

迎亲这等大事自然隆重非常,金鸡也喂了,一切都帖妥。我见到了三皇子的本尊,长的模样周正,面相很和善,尽管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希望他喜欢庆迎菲——至少,对她好。我正想问杨芜青的观点,却发现他不在我身旁,“奇怪,哪里去了?”

这厢三皇子彬彬有礼,迎菲在别人的背上足不沾地的上了花轿,我知道,在那青布幔搭成帐篷里,一定是举行交拜的地方。

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无所乐,非所以导民也。

所以,这亲事在钟眠谷这边自然十分隆重,花家和厉家当然也来了人,我确信,这里面的人一定恨得要死,痛恨庆墨渐趋炎附势,恬不知耻,不知江湖道义。这点我想一定有人骂,因为我也想。厉家必然恨庆墨渐不嫁女,我想花家,花啄春应该更恨,花家的面子向来没人敢驳,这次庆墨渐分明就是狠下了心,仿佛要决裂什么似的。

至于皇家的事务,万非小民可所理喻。

后来我仔仔细细的见到了三皇子,也仔仔细细的旁敲侧击问了他的名字,虽然大概不能直接叫,但还是问问得好。

宵明,这名字真的很亮堂,听着也很大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圣上亲自赐名。模样虽然还有些远观,但看起来长得不错,真想对杨芜青说“他长得这英俊模样和你好像有些神似”,却发现身边还是没人。

真想埋怨一句,“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相信三皇子只要是好女色的人,对庆迎菲就不可能不喜欢。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而非王婆卖瓜,我觉得庆迎菲,真的是美人。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小口这些俗套的句子自然不值得形容我妹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这些词听起来还略略靠谱些,“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这般修辞,我还算得上喜欢,这时候猛地觉得自己的妹妹哪里都好了。也不讨厌她教训我了,也不烦她絮叨了,只觉得嫁出去的妹妹也是泼出去的水了,况且是嫁到皇家去,估计真的是很难再怎么见了。

边这么想着,我听到了吓唬年的鞭炮在噼里啪啦的庆祝着,我不知道盖头下的庆迎菲这时候的表情,是哭还是笑,总之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鼓鼓涨涨的,酸的要死。

也许哭嫁是一道固定的程序,但我在记忆里就没见到庆迎菲流出半滴泪。所以在那个日子,结果庆迎菲在盖头下,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反倒想哭的人是我了,可笑,我又不嫁。

我娘,裴浅玉,竟然也没有哭,笑颜没有太勉强,还能淡淡的劝慰着,字咬得却很重,“迎菲,离家了,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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