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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负气，也不会后悔。”倾云微笑着看我，他的笑容还与从前一样让我安心舒适，他握着我的手道，“不要为我担心，身为王子，我有为夜族尽忠的义务。”

“可是……”

“小歌，比起日日宿醉来，我想你更愿意看我在沙场奔驰，对不对？”

“可是……”

“不要为我担心。”他在我唇上温柔的吻，“我会把你忘记。”

不，你骗人，你不会。你明明就是去送死。泪水模糊眼眶，我泣不成声。他愕然的望着我，除了轻拍我的背脊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从御红园回来，我关上殿门趴在方如身上失声痛哭。

我喜欢倾云，我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我不想失去，我不想！

方如说我很矛盾，不过他能理解。因为据说魅族的人就是比较心软，谁对他们好他就会心动，然后喜欢上别人，也让别人以为他们很忠贞。

“我是不是很卑鄙？”我流着泪问方如，“一个人不应该喜欢那么多人，一颗心只可以完完整整付出一次，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倾云误会，也许他早就找到自己应该爱的人了。”

“这怎么能叫误会呢？”方如笑着看我流泪，“也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就是都喜欢，你也没有办法，真心是藏也藏不住的。”

他抚摸我的头发，爱怜的哄我。“小紫歌，你是个温柔的孩子，对你好的人你都会喜欢，也会关心他们，为他们担心，难过，就像没了谁都会要了你的命一样。但是，你最爱谁呢？这个问题大概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最爱谁？

这个问题重要吗？

我只想我爱的人都生活得圆满，然后快乐的微笑，一辈子无忧无虑。其他的，重要吗？

☆、26. 告别

26.告别

我请求倾辰再带我去见倾云。虽然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想再努力劝一劝他。没有法力的人去到那样兵戎相见，魔法横飞的修罗场，如果能够痛快的被杀死已经算是万幸。只要一想到倾云文质淡雅的脸上会沾染血腥，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我们见面的地点还是在御红园的隐秘牡丹庭。发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倾云神色愈发灰暗，他不太敢碰我，甚至不愿意接触我的视线。第二次见面依旧徒劳无功。

倾辰告诉我出发的日期是在下个月初六，如果倾云改变主意，他可以代替他弟弟带领这支刚刚训练整肃的军队上战场。

“这样可以吗？”我有些担心的望了望倾辰，他不是刚刚才回来休养生息的吗，这么连续作战的话，元气会加倍流失，对身体非常有害。

倾辰愣了一下，他沉稳内敛的眸光定定的落在我的面上，我心里一惊，他的眼睛也是漆黑的颜色，不像倾天那么冷厉，却有倾天的深邃与洞彻人心。

可是我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我很感谢他照顾倾云，当然也许我没有感谢的资格，他们本是同母所生的兄弟，感情一向要好。

倾辰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就跟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其实方才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突然的觉得气氛变得诡异，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

“母后，儿臣告退。”倾辰说完就离开了。擦肩而过时，不太真实的低沉嗓音钻进了我的耳膜，我愕然的转首望去，他的背影已消失在沉沉殿阁的深处。

“紫歌，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勾走我父王和三弟的魂魄的么？”

第三次去见倾云，他喝得很醉，说了很多令我心碎的傻话。倾辰的催促告诫没有起到效果，我死也不肯离开倾云，陪了他整夜直到天明他清醒过来。

看到我还留在屋里倾云惊得几乎一跃而起。“还不快回宫！”他向外推我，“一夜不归会被发现的！”

我揉着通红的眼睛满不在乎的说：“你大哥会安排好一切的，不用担心。”

倾云愣了一愣，突然的把我抱住了，“小歌，我答应你，我不去战场。我留在这里，不再喝酒，不再胡闹，我会好好生活。”

“真的吗？”我泪流满面。

“真的，我发誓。”

倾云抱了我很久。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拥抱。他已下定决心重新开始，我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难过。

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我有多么贪恋他温暖的怀抱，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是他在我最无助悲伤的时刻给了我最贴心的关怀，我从没有告诉过他如果可以选择，我更留恋世外桃源的惬意默契，单调平庸的携手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

我不可以说这些，说了他会受不了，我不可以让他知道，他是风燃之后第二个住进我心里的人，比倾天要早，比倾天要深得多，久得多。

什么都没有说，当他松开我的时候，我只是强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