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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颜沐不为所动，微顿叩首，恭敬道：“请父亲重责！”

颜睿冷冷一笑，取过墙上高挂的蟒鞭。此鞭乃是颜睿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力可断金玉，杀伤力非凡。颜睿略一犹豫，自上次责罚后他又自己观察了，发现颜沐似乎真的是不会武功。他甚至没有对他的责骂痛打有任何反抗。他也不想真的打死打残颜沐，只是给

个教训罢了，还不至于如此的。

如此想着，颜睿回头看了颜沐一眼。正看到他规矩的去了外衣，只着单薄的中衣跪在那里单薄的背影。心不由一动。有时候颜睿会觉得回来后颜沐的所作所为真的是真心真意，不含半点假的。因为很多细节，如果不是真心，真的不会去注意。比如他的身体状况，又比如他的饮食习惯。

而更多时候，颜沐的乖巧听话更是告诉他，颜沐有多在乎他。在乎到只要他说的话，他就会牢记心中。只要他禁止的事，他就永不再碰，永不再说。在相处中，在相互了解中，那种细心，真的让他感觉，他真的是把自己放在了心底最深处。

如果这些都是装的，那他也只能认输了。

☆、第十二章

颜睿心中一叹，放下手中的蟒鞭，随手拿起上次用过的剑鞘，返身回到颜沐身后。中衣单薄，颜睿透过几近透明的中衣看到颜沐背上还有上次责罚留下的伤害。颜睿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皱眉，冷道：“把中衣也去了。”

颜沐手握着衣角一紧，回过头来诧异又悲伤的看了颜睿一眼。

颜睿眉头皱得更紧，声音更加冷漠：“脱了！”

颜沐身子一颤，咬咬唇，握着衣角的手松了又紧，终是认命的低声答道：“……是。”

直到看到颜沐□的背后，颜睿皱紧的眉头才松了松。还好，已经过了几日，肿痕都已经退去。只是有一些打破的地方结着疤。也不是很重。只是……颜睿皱皱眉，怎么颜沐瘦成这个样子？家里是不给他吃的还是怎么了？

此时，颜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日子，除了第一日和今日外，他就没有在晨昏定省以外的时间看到过颜沐。更别提是看到颜沐吃饭了。而第一日，他直接在颜沐晚膳前就把人打晕了。今日，也因为他自己心情不好，甚至没有让颜沐喝一口水就把人拎到书房来了。

颜睿摇摇头，不再多想。手持剑鞘，一板下去，虽只用了七分力，但也让颜沐疼得一颤。背后结疤的地方被打破，有血渗出。颜睿皱皱眉头，看着颜睿握紧的拳头，继续挥着剑鞘打下去，边打边道：“知道弟子规？背给我听听。”

“是。”颜沐松开紧咬着的唇，努力平静气息，却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却还是朗声背道：“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颜沐在背弟子规，颜睿也没有停下了，仍然持着剑鞘，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落下。本来挨打就很难忍，颜睿打得又狠，颜沐是咬着唇才没有痛呼出声的。现在又要让他背弟子规。颜沐觉得很是吃力。还好他自小熟读经义，对弟子规也记得很牢。并不用多想，就能够顺畅的背下来。

等颜沐念到“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时，颜睿已经打了几十下了。颜沐背上肿起的僵痕连成一片，青青紫紫，一道连着一道，还有被打破的结痂的地方流出血来，看起来也很是吓人。

听到此，颜睿冷笑一声，‘啪’的一声，十成力下去，打得颜沐向前歪了一下，闷哼一声。颜睿冷笑道：“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你觉得你今日做的事没有擅为？没有设计着我，强迫着我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

颜睿几

下重重的下去，边训边打，打在原本就高高肿起的肿痕上显得更加高肿，肿得有些透明起来，似乎一戳就破。

颜沐看不到后面，自是不知道背后伤势的吓人。只是觉得背后一片火辣的疼痛，让人难以集中精神。可偏偏颜睿还在问他话，他又不能不注意。听到颜睿如此责骂，颜沐吃力的俯□，跪趴在地，恭敬的道：“是沐儿错了，沐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颜睿冷哼一声，又狠狠抽了两下，才恢复原来的规律，冷漠道：“不是还没背完吗？继续背。”

颜沐咬牙起身，只得继续背下去。只是打得越久，背后的伤就越痛。颜沐不想求饶，不愿求饶，更不觉得他求饶了颜睿就会绕过他，所以只能继续背下去。

等到颜沐背完‘孝’的部分时，已经又几十下下去。颜睿打得又快又狠，竟然让颜沐有好几次忍不住痛呼出声，背诵也打断了几次。颜睿也不说他。此时等他背完了，就淡淡的道了一句：“够了，今日就先背到这里吧。”

颜沐松了口气，轻声应了句：“是。”还好就到这里过，再背下去他难保脑子打结背错了。那就真的大发了。堂堂探花郎连个弟子规都背不全，还不让人给笑死？

颜睿看颜沐放松下来的样子，恶劣的笑笑。边把剑插回剑鞘，把剑挂回原位，取过一旁的蟒鞭，边道：“刚刚弟子规也背了，自己哪几条没做到也记得吧？”

听到此言，颜沐抬起布满冷汗的脸不可置信的看了颜睿一眼。然后在看到颜睿手中的蟒鞭时本就泛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一时忘了答话。

颜睿大为光火，看着颜沐不悦道：“回话！今日已经第二回了！”

颜沐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赶紧答道：“是，沐儿知错。沐儿记得的。‘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沐儿惭愧，有负圣人教诲。请父亲教训。”

颜睿看着颜沐，笑得老谋深算，面上却是已经冷冷的道：“既是知道，就去那边墙上撑着。我也不难为你。刚刚弟子规里，你没做到几句，我就打几下。还有刚刚叫出声了两次，就加两下。动了四次，加四下。一共十八下。凑个整数，就二十下好了。”

颜沐起身的身体一僵，咬牙暗道，挨打有规矩怎么可以事先不说清楚？还有那个弟子规，早知道就一样意思的说一句就好了。现在还要

挨这么多下……

只是，颜沐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了。面上只能丝毫不露的恭谨答“是”了。

颜沐撑在墙上，深吸了口气。暗道，不能叫出声来，不能动，这规矩可真够严苛的。此时又是用蟒鞭，还要撑在墙上，恐怕更难熬。

颜睿看着撑在墙上少年清瘦的身体，淡淡道：“规矩估计你也清楚了。不许动，不许叫，还有，自己报数。错了就重新开始算。”

颜沐深吸口气，继而低声微笑乖巧的应道：“是。沐儿记住了。能遵守父亲的规矩，沐儿很高兴。”

颜睿看着颜沐讨巧的笑容，先是一愣，继而心里一疼。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冷哼一声，抡起蟒鞭，直接抽了两下下去，无视颜沐背后瞬间流出的鲜血，冷道：“少给我在这儿故意投机取巧！该挨的好好挨着！还有，没有报数，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