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看着上官婉儿离去的方向,顿觉不对,尾随了几步直到她向朱雀门卫士亮出大明宫的令牌,这才了解她这是要出宫。
一辆马车叮叮当当地摇晃上了弯曲的山路,驾车的是根叔,里面自然坐着司马安和司马惜。
司马安自上了马车以来一路无语,闭着眼睛假寐。她们只带了手杖,庞大的轮椅便被搁置在了院里。司马惜并未问她前来找的是谁,只知道此人对司马安而言极为重要,重要到不顾尚未好全的腿颠簸上山,重要到即使心中畏惧也要上山。
司马惜在街上卖身的时候,日头正毒,或许是因为容貌寻常,并未有人上前问津,仅有几个小混混撕着馒头屑逗弄着自己,这个时候,司马安出现了,她坐在轿中,身边陪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很久很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的眼里带着怜悯,没有别人的嘲弄,很快的,又很出乎意料的,那个姑娘替她将自己买了下来。
司马惜那时候不知道,买下自己的并不是一个公子,而是一个受了伤的姑娘,她失去了双腿,失去了感情,她郁郁寡欢,终日坐在她的小小天地上出神地看着窗外。
她伤的真重,司马惜心想,一定要照顾好她,因为只有她待自己不同。
“吁——”根叔停住了马车,与外面的人说着些什么。
司马安睁开眼,眉头皱的紧紧地,刚要开口却见帘子被人毫不客气地掀开,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
“你们是何人,上山干嘛?!”
“这位军爷,我们是要赶去洛阳的,这条山路好走,可少走一个时辰呢。”根叔机灵,并未提及山庄的事情,塞给了那士兵足足一袋的银两。
“绕道吧。”那个士兵收下了钱财,打量了司马安主仆一眼,瞄见了手杖,或许断定一个瘸子不会带着丫头前去行刺,故而放松了警惕。
“好,好,马上就走。”根叔哈腰道。
“公子,怎么办?”司马惜先着急了。“那家伙收了钱,却不让我们过去!”
司马安又是欣喜又是无奈道:“随机应变吧,我高兴的是这里越是多的士兵就越是表明她在此处,但为难的是,这么多人,我们该怎么溜进去呢?”
司马惜挠头,她的脑瓜实在不好使,此刻便是一片空白。
根叔驾着的马车在不见了岗哨之后即停了下来,掀开帷帐道:“公子,不如先回去罢,这上面可能住了哪位皇亲贵胄,得罪不得。”
司马安思量着,以前都是李令月时不时地出现在身边,未曾多觉得什么,自己也身在宫内,并未觉得不便,可如今才知道这身份地位在这里的差异,纵然有钱还是诸多不便,即使自己和她不在意,这中间拦着的人可真是不少,只是小小一个岗哨便将自己轻易赶走,若是日后和李令月的事情被武则天知道了,那岂非无丝毫抵抗之力?
攒手轻轻捶着脑门,司马安闻见了一股异味,蹙眉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司马惜掀帘而出,稍许后才道:“是运送夜香的马车经过。”
司马安一拍大腿道:“根叔,拦下那马车,我要买下来!”
☆、咬耳
南山迎来了又一个日落,一个身着黑色长袍,戴着褐色镶玉冠的男子骑着骏马驰骋在山间,他的骑术并不高明,但好在有一身不错的行头,速度快了便勒紧缰绳,慢了也舍得再加上一,西域来的马种优良,稍许便到了第一个岗哨。
“来者何人?!”卫兵换了一批,兢兢业业守着。
来人勒马侧身凝眉道:“难道连我也不认识了?”
“原来是薛大人,”一个卫兵匆忙拉开了拒马,恭敬道,“您今日来晚了。”
“宫内有急事,我也奈何不得。”薛绍和颜悦色道,牵起缰绳便往山上去了,只留下一路扬起的烟尘,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黄。
卫兵捅了捅同伴道:“真是羡慕他,独有他能见公主。”
“天后娘娘这么安排,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吐蕃使臣指明要太平公主……”
“嘘——”卫兵环顾四周,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心人头落地!”
薛绍在大佛寺前下了马,守在门口的侍卫替他接过了缰绳,牵走了马匹。薛绍仰头见到“南山别苑”四个字,微蹙眉头问道:“什么时候换的牌匾,上面的字是公主题写的?”
“午时刚换,的确是公主的手笔。”另外一个侍卫答。
“公主现在何处?”
“刚用过晚膳,暗香姑娘吩咐,若是您来了便在外院等着。”
“好。”薛绍心喜,这一段日子以来太平一直对自己不冷不淡的,如今总算有了一些起色,今日虽是来迟了,但她毕竟是记挂自己的。独自漫步到院中,便见满园的梅花含苞待放,薛绍随手捻了一个,放在鼻间嗅着,顿觉心旷神怡。
天皇和天后决然不会将太平嫁到吐蕃和亲,虽然前次以太平年幼为名暂时堵住了他们的嘴,但此番吐蕃来势汹汹,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二圣只好将太平暂时安置在新建的南山别苑,名义上是出家修行,但实际上却是继续拖延时间。
由此,便给了自己接近太平的机会。
薛绍笑着看着那朵梅花自言自语道:“令月,我有信心一定会争回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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