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暴躁野心膨胀的曹操，和心冷如死灰的荀彧。
他们二人对这件事情，全都缄默着，绝口不提。
这也是必然的。在曹操看来，是徐庶害死了郭嘉，他折磨着徐庶，觉得这就是为他报了仇。
他到现在，也没有绝对地意识到他对郭嘉的死的责任。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但是他拒绝承认这个既定的事实，不断地将事情推脱给别的因素。
而目睹了整个真相的荀彧，看着这样的曹操，愈发得绝望心冷。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之外的人。周瑜，这个看起来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但是现在也是荀彧唯一的希望。
荀彧半缩在被子里，絮絮地细语。
他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周瑜。当然，省略了曹操、郭嘉和自己的床笫关系。
周瑜听着，脸愈发苍白。
听到最后郭嘉被逼死在帐中的时候，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我们是好朋友，从在颍川的时候，就是了。”荀彧的声音略显颤抖，看着周瑜，道：“就像你和，孙伯符将军。”
听到孙策的名字，周瑜一颤。
像自己和孙策一样的好朋友吗……
面对着这样的朋友的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周瑜实在是太清楚了。
“我不能原谅他。”荀彧一字字道，“我不能原谅他。
“以前，就算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摩擦，我都会努力说服自己，然后就看淡了，无所谓了。
“但是我最后才发现，就是我一味的退让，才让最后奉孝落到了这个下场……”
“文若，”周瑜细心地发现了荀彧情绪的不稳定，“这不是你的错。”
“……现在纠结这个问题，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荀彧的眼神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奉孝已经死了。”
周瑜看着他，然后突然坚定地道：“我会为他报仇。”
荀彧抬起头来。
“——因为曹操，他也欠我一条命。”
他永远也忘不了，是曹操下令让许贡的门客刺杀了孙策。
但是周瑜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按理来说荀彧未必会听得懂的。毕竟死在曹操手上的人，太多了。
但是就在这一刻，荀彧突然诧异地看向他。
“……你知道？”
周瑜颦眉，“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荀彧的神色中带着三分的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周瑜立即反应过来，荀彧非常有可能对孙策的死知道些什么。
“你——”
“这就是命。”明白周瑜已经知道是曹操杀了孙策的荀彧笑了一下，“多行不义。谁都怪不得。我当年也劝过他，他没有听。
“也是。”荀彧苍白的嘴唇勾了勾，“他从来是不很在意我说的话的。”
触及到孙策的死，周瑜想要再问些什么。荀彧却似未闻，只是道：“如果我当初坚定一下就好了……”
他长叹一声，苦笑道：“你我，都在背负了太多，死人的东西了。”
周瑜一愣。
他突然意识到，孙策的死，很有可能，还潜藏着写别的什么秘密。
“都督！”帐外传来鲁肃的声音,“是时候出发了！”
可恶，已经这个时辰了吗……周瑜看着荀彧，道：“回来，我再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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