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一改往日,只是坐到了桌前,泡起了清茶。
“尝尝朕泡茶的手艺如何?”兰朔递过茶杯。
少年接过茶,不解地看向男子。
“味道如何?”笑意盎然的询问。
“嗯,挺,挺好的。”手足无措的回答。
“清若,这次换朕给你弹琴,可好?”手指勾起琴弦,一声惊梦。
也许兰朔做很多事都很有天份,但很明显不包括弹琴。只是这断断续续的曲调却让清若呆住了。
因为这首曲子这世上应该只有两个人会,而教他的娘曱亲已经去逝了。
“这是那个女人常哼的曲子,每次她抱我时就用一种很温柔的表情哼唱着,好似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活着。只是后来她失踪了,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兰朔抓起清若一缕青丝,放到唇边,带着一句轻柔的好似风一吹就散了的话“若有一天我不在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朕,不信肖洛海。”
清若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远去,唯一记得的是那双可以看见他的倒影的眼。
一梦醒来,却已然改天换地了。
清若看着讨曱伐文书中的十大罪状,却发现里面赫然有着一项“兄弟乱曱伦”的罪名,而那个“乱曱伦”之人便是前朝丽妃流落民间的儿子--兰清若。
清若抱着那张文书在窗边怔怔地坐了一晚上,天光微熹,清若起身从床下抽曱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薄薄的几页纸,字因为反覆摩娑而模糊不清了,呆呆地用手抚过那几行遒劲的字,终是咬了咬牙,随着文书一并丢入了火盆中。
我这样的人,怎么敢奢求承诺;我这样的人,怎么配……
阿洛要登基了。就算他自那夜过后从未从这院子出去,也无法阻止那些笑声从墙外传入。只是那个说“此生得清若一人足已”的人,除了攻陷皇城后匆匆来看了他一眼,便不曾再出现过。
不过,阿洛并没有忘记他。看着宫女拎着些冷饭冷菜,带着不屑与恶心的表情丢到桌上而后匆匆离开,清若淡淡地笑了,不曾想,他也会有一天与妲己妹喜之流为伍。
登基大典那天,清若住进了冷宫,以前朝弃妃的身份,因为兰清若已经是个死人了,这清明盛世怎么能容得下一个祸国殃民,无道奸侫的男宠,而来仪殿已付之一炬,火光映着的是肖洛海畅快而狰狞的脸。
听说那一天整个皇城万人空巷,听说那一天新皇意气风发、风华无限,听说那一天还有一个人,母仪天下。
天色渐晚,肖洛海将手中的奏折丢到桌上,走了出去。堆积如山的政务,殿上臣子的争吵腐蚀着他的精力和耐心。他不明白,他已经得到了权力,有了妻子,有着一个永远不会被夺去的家,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好像自己依旧是那个除了满手血污什么也抓不住的懦夫。
晚风中有淡淡琴声传来,好似被那飘渺的琴声摄住了心神,肖洛海走到了冷宫前,院门只是轻轻的掩起,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那个清瘦很多的身影。肖洛海抬起手,怔忡了许久又放了下来,离开。他不敢推开那扇门,好像只要推开了,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清若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从看到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所以那个女人让他失去,他要从她孩子那里一样一样的讨回来,留他一命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琴声随着肖洛海的离开戛然而止,清若抬起头看向院门,曾经瞎过的人,听觉总是格外的敏锐,可是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记得他的脚步声。
不知几时,叶子已然泛黄。清若拢了拢身上的单衣,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突然很怀念在崖下的生活,怀念那双温暖的手。铜镜中映着那张清媚的脸,清若摸着铜镜,笑的苦涩,这张脸给了一个爱他的人,却推开了他爱的人。
火光遮天,肖洛海在火中奔跑,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焦躁着什么,直到他看到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肖洛海冲过去,想抓曱住那个身影,可是他的指尖还未触到那人的衣角,漫天的火焰却瞬间变成血海泥沼,瞬间将人影吞噬,肖洛海惊叫着坐了起来。
“陛下,你怎么了?”身侧的女子一脸担忧的望向他。
原来是梦么?肖洛海躺下曱身,望着床顶的雕花,就算是惊醒后,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的痛。
“我,刚才有没有,说什么?”肖洛海将手搭在眼上。
女子的眼睛沉了沉,笑道:“陛下一直在叫臣妾的名字。陛下,夺位之战已经过去了,臣妾那一剑也已经没事,所以,不要再担心了。”
“是吗。”是这样啊。
若说这个深秋还有什么让整个皇宫变了天的,非当今皇后有喜了这件事情吧。
肖洛海第一次显得那么笨拙,手足无措。他将要有孩子了,以前之所以觉得缺少什么,或许他少的便是这样一个孩子吧,他就要有自己的家了,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似乎是因为这个即将来临的孩子,连一直纠缠他的恶梦也偃旗息鼓了,仿佛预示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清若以为,他以后大概会在这个院里孤独终老吧,却不知道他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了,从那个母仪天下的女子踏进这个冷宫,这场戏就该以“嫉妒成狂的下曱贱男宠将温柔大度的皇后娘娘推入池塘害娘娘流曱产而后被判死刑”结束了吧。
清若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静静道:“不是我。”
回应他的只有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清若被打得摔到了地上,晕眩的眼看着那个人拥着女子离开,留给他的只有一句拖到死牢的命令。
牢里很冷,清若蜷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摩娑着上面的图样,中间刻着的肖字硌得心好疼,疼得他连握住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来天牢的那天晚上下雪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可是再大的雪也洗不净他肮脏的身体了。
女人说,你不是很会用身体讨男人欢心么?不如试试让这些狱/卒们开心开心,也许他们会让你活得舒服点。
女人说,你的声音真好听,不过,炭火烧哑后你还能浪/叫的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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