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充满了孩子气的笑意,夏潜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微笑。他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自从青涩离开后,他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环境是完全陌生的,甚至每次出现在梦里的人都是陌生的。只是那双深邃的眼,与张扬的笑意,跟青涩一样。他不禁想起异世之说,若自己真的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夏潜’呢?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却想不起更多。他恨自己的不能体会。
这种想法在很久以前便开始根深蒂固,甚至让他一度追寻梦里火热又纯粹的感觉。当青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这种感觉,除了青涩,无人能给。
有时,他会在梦中看见黑白相交的物件,发出美妙的声响。醒来时,却是满眼的层层叠叠的明黄色纱帐。有那么一刻,他会犹疑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许是酒精作祟,此时他完全放下了作为一个皇帝的自觉,与青涩是平等的,互相爱慕的两个普通人罢了。
指尖划过左脸的疤痕,视线落在疤痕下绽放的珠花,“这里......”
青涩迷茫的握住夏潜的手,想了一会扑哧一笑道,“很丑对不对?”夏潜刚想否认,青涩便接道,“其实我很怕疼的,但是......我不喜欢这些痕迹,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不能控制自己,甚至握疼了夏潜的手都毫不自知。“我曾经想过,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好。”说罢,殷红的唇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眉毛略微一样不屑道,“但那不是我自己,我同样想要你......”
“我知道。”没有提醒青涩手上的痛楚,只是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笑的时候,比天悬的月光还要静谧,“我一直都知道。”
青涩只是歪着头似懂非懂的想了一会,又傻笑起来,猛不及的将夏潜拥入怀里,嘟囔道,“好像是一场梦。”温热的气息扑在夏潜的勃颈处,带着**淡淡迷醉的味道。他伸出手,挑起一绺乌黑的长发,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回来?”他说,眉宇间是一种近乎与怯懦的小心翼翼,他何尝不害怕不遂心愿的答案?虽然位高权重,但他狠不下逼青涩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这里,你并不喜欢不是吗?”
几声低笑从耳边传来,“我的确不喜欢这里,但是这里有夏潜啊!”他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甚至不知眼前的人就是夏潜,说着精明一笑,重新坐直身子,“但我并不能确定,这么多年过去,是不是只有我才傻到以为还会有人在这里等我。”笑意中升起几丝惆怅。
“那现在呢?”夏潜突然觉得几分酸涩涌上心头,交织着刚才的那句‘这里有夏潜’的喜悦。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心也可以为一个人的心为之跃动,“你觉得,他还在这里等你吗?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你不再向往吗?”
青涩想了一会,严肃的转过头,似是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忘了夏潜,也许就不会这样累吧。”他自嘲的笑了起来,无意识的轻晃。错过了夏潜脸上几欲破碎的笑意。
时过境迁,不知谁的追逐被时光磨平棱角;流年分转,不知谁的思念被浮华摩擦变了色调;人心易变,因为心太纯粹,更容易被艳丽的彩色蛊惑。
竟然青涩已经开始犹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制造一个机会,让青涩做出最后的决定。
☆、十:世事繁华,蛊惑谁心3
次日清晨,青涩便悠悠转醒,他坐起身,一脸迷惑的看着周围,抬手挑开纱帐,唤琉璃的名字,“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像是停摆了一样,只记得自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也不知说过些什么。
“您与陛下对饮,叮咛大醉。”看着青涩迷茫的神色,她解释道,“昨日,陛下很早便离开了,说是有国事商议。”
青涩听了只是默默的穿好衣服,沉默的坐在镜子前束发。他用尽全力的去回想昨天,依旧没能理出头绪。只是恍惚的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抹悲伤破碎的笑意,痛彻心扉。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一环,而这一环可能就是他倾尽一生也无法追回的。正想着,夏潜从殿外走了进来,脸上淡淡的笑意将青涩的不安冲走了一半。
“昨晚......我可有说过些什么?”他讨好的笑着,小心翼翼的问。
夏潜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墨玉道,“昨日你说了很多,譬如都喜欢何种男子,又偶尔会对怎样的女子动心。”他一本正经的说,吓得青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他连忙摆手,一脸慌乱道,“酒后狂话!做不得真!”
“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夏潜眯起眼,认真的思量道,注意到青涩尴尬的脸,不禁嗤笑出声。见青涩也松了口气,他便正色道,“我们今日出宫。”青涩疑惑的看了他一会,最终只是一言不发的点点头。心里则不断揣测他的心思,和应对那份心思的对策。
青涩想的永远比做的要多,当二人站在繁华的都城街道的时候,他把所有的预设性问题全部抛诸脑后。不过他还是有所怀疑的,“你最近不是很忙?”他多少有听说夏潜近日里正在做兵力部署,想要出征属离。
夏潜虽然因为各种事务常常出宫,但从未这样悠闲,一时间心情好了起来,嘴角也挂起了淡淡的笑意,“总是有些空闲的。”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青涩装模作样的点头,“平日里也不要过度操劳国事,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他说,嘴边是白色的雾气,使得整张面容失了一份张扬,柔和起来。夏潜不禁心头一暖,这本是最为普通的言语,却鲜少有人对他说起。
青涩毫无察觉,自己一个走到了街边的角落里蹲下,用手指胡乱戳着那里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白雪。妖娆而诡异的侧脸正对着夏潜,像是一个永远不能明了的古老图腾。
这让他想起了青涩自身的性格,多数都透明的像是一张白纸,简单又干净。但心地唯一一处的黑暗和恐惧却从不会像任何人的说起。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矛盾体,而夏潜,总以为了解他的全部,实际上却未能跟他站在同一处,看相同的风景。
他踱步到青涩的身边,流畅的脸部线条展露无疑,他略微蹙眉,疑惑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专注的人,“这是做什么?”青涩正将雪努力的揉成一团,也不说话,消瘦的下巴埋在血狐领子里。半晌,他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泄气的抓起一把散开的雪,起身时露出了孩子气又得逞的笑意。
夏潜愣了一下,错过了最佳的躲避实际。青涩坏笑着将手中的雪丢向夏潜,哪知一阵不大不小的风迎面吹过,将干净散落的雪全部吹在了他自己的脸上。“......什么情形?”青涩迷茫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还没能在与想象中背道而驰的落差打击中摆脱出来。
夏潜不禁嗤笑出声,青涩总是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好笑事。这回他也才明白,青涩蹲了一刻钟有余,就是为了将白雪攒成雪球而已。“应该是你本身就没能将雪攒成雪球,然后一阵风吹过.....”他一本正经的解释,狭长而干净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要再说了......”看着那双干净到近乎透明的眼睛,他的挫败感便更加的强烈,深邃的眼睛半垂着,四周看了一圈,“走吧,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他这样说,夏潜是有不适应。因为无论何时,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总是他。只是他不愿辩驳,愿意接受青涩的放肆。
好笑的是,青涩围着主路转了一圈后,一脸正色的说,“我们去哪?”
夏潜差点就想开口说,‘来人!拖出去斩了!’“你不是说有地方去?”他耐着性子反问,实则非常反感二人站在一起引起路人的频频回头。特别是当有人对着青涩的脸一直看的时候,越发的不满。
哪成想,青涩反倒蹙起眉毛,一脸不屑的说,“你看他们,一直盯着你看个不停。”说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锋利的光线,环顾一圈,震慑的路人大多低下了头,“你要自觉一点,这样沾花惹草不好。”
“......你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到底有没有一些自知之明?”夏潜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全被浪费了,他当然记得青涩因为面容上的刺青而不肯踏出房间的日子,这人偏偏还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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