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让他决定不当被人唾骂的皇帝,不,应该说这是让他下定决心不当皇帝的重要推力。
他知道小包子比他小,说的话有时也让人摸不着头绪,可唯一准确的,却是他因为厌恶而说出的话。
和包子见面过後,他才返回宫里,便意外地见到父皇最信任的老太监正偷偷摸摸地和一个人说着话。
他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发挥小包子教他的偷听本事,拉长耳听着他们两正说什麽。
不听还好,一听,所有的丑事都让他给知道了,什麽收钱说服皇上买货,还有给谁安排官位。
包子说的真的没错,人有时只懂得看他所愿意看见的,就像父皇,极为信任身边的人,哪怕那些人暗地在做些什麽坏事,他也当作没看见,也难怪百姓们这麽厌恶当官的,更别提他们这些皇亲国戚。
所以他不当皇帝,不想自己也成为众人怒骂的对象,至少他不想被小包子骂,不想成为他最厌恶的人。
下决定之後,他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摆脱太子的身分,如果他知道自己不再是未来的皇帝,对他的印象应该会好许多吧?
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他三不五时就到包家去,有时也去长亨纸坊,想看看能不能在那碰到人。可怪异的是,在他去了包家时,里面的奴仆就告诉自己人去了长亨纸坊,当他去了纸坊,就又听见那里的长工说少爷和老爷外出去经商,有时一去,就去了好些时间,几时回来都没人能说得准。
就算他们这麽无缘,也不至於永远都碰不上面,为了多增加机会,他开始买长亨纸坊的纸,已经是王爷的他,下令自己的礼王府只能用长亨纸坊的纸,其他的一概不考虑,即使有人希望他能和皇上一样,进一些庆和纸坊的纸,都让他给直接拒绝。
多点接触的机会,他才能知道小包子几时和他的爹从外地回来,自己也好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当王爷的事。
他每天都在等着,也一直想着,没想到等了几年,都没能碰见人,再几年後,父皇因病逝世,在服丧时,他也不忘找着包家少爷的消息,一直道新皇登基的两年後,他们分开足足有十年的时间,而这十年他和小包子都没能见上一面。
这会不会是所谓的缘分薄?
可如果没缘分,他们又怎会见面?还说上好些时间的话,自己还因此而误会,进而选择不要皇位。
算是为了他吗?
如果不算,也该是和他拖不了关系吧?
去了包家和长亨纸坊一趟,没能找到人的他,有些失落地走在街上,慢步走回礼王府。
「王爷,要不奴才派人去调查,看看包家父子现在人在哪?几时返家,这样您也不会再白跑一趟。」
闻言,仲孙礼漂亮的丹凤眼淡淡扫过他,俊美带点阴柔的面容看不出半点情绪,语调平淡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多心,更不许你多事。」
「这……可是……」小安子犹豫地看着他,虽明白自己得听他的话,却也心疼他堂堂一个王爷,老是不停在做白跑的事。
俊美的眼眸再看了他一眼,眼中还闪烁着严厉的光芒,他这才无奈地点点头。「奴才明白……」不去调查,那留下讯息应该没问题吧?
就说礼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哥哥有事找他,那位包家少爷应该会空出时间来见王爷才是。
「谁有时间见他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忙吗?这种多馀的约就推掉,别再让他们来烦我了。」
前方不远处传来不悦的怒骂声,声量虽不大,却意外地引起与他面对面淡有些距离的仲孙礼。
是他!真的是他!
虽然相隔十年没见,但那身深红色衣裳和那极俊的面貌,让他仅看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人是他。
「可是少爷,那位王公子直说着想要你的画,还说无论多少前他都愿意。」身旁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苦着脸,直追在他身後跑,努力把自己所听到的转告给他。
「你当我是专门帮人做画的人吗?都说没时间画了,不过如果他想要字,我倒是可以写几个给他。」
王爷抢亲包子【八】
「呃……」包五面色一变,话开始变得有些结巴。「这……少爷,可对方说了,他们只希望你能单纯作画就好,至於写字……就不麻烦你了……」
「……」
「王公子还说,你如果作画完毕,记得直接在上面盖章,可千万别签名啊。」
「……」这家伙,嫌弃他的字就对了?
包子泉咬了咬牙根,吞下快冒出的怒气,不悦地斥道:「反正我还要处理纸坊的事,没那个时间帮他作画,叫他别再来烦我了。记住,叫他别再派人来,否则下次我直接让人拿棍子赶他们走!」
「你想赶谁走啊?」另一旁突然冒出清朗的嗓音,一名身着白衣,面貌斯文的男子从旁走出。「没时间帮人画,那我的呢?你答应给我的荷花图呢?」
闻声,包子泉转头看去,瞧见是他相识二十年的好友郑羽坤。
「我欠你荷花图了吗?」一改怒颜,他表情有些心虚。
他完全忘了这件事。不过这怪不得他,实在是因为他最近工作有点忙,且也在努力接手家业,自然没心思去想到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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