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文州你早晚都会厉害的!”
喻文州看他说的一脸激昂,并不好意思打断他。他能解释什么?
“谢谢。但是并不是我的小说出版了,而是被拒了呢。”喻文州只好附和着邮递员点头微笑,然后淡然说出这句话。他看到邮递员刷一下就凝固的表情,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人并不是为了你的成功而真实感到兴奋。
“哦,这样啊。”他看着喻文州手中持着的信道:“寄信?还是那个黄少天?”
“麻烦您了。”
那邮递员如往常一样,摆摆手,骑着自行车走了。
他稍微在下面待了一会儿,大约是十分钟左右,转头想回去的喻文州突然想起,自己的信封已经用完,他掏了掏口袋,看着口袋中的硬币。琢磨了一下,往那边的卖铺走去。
大约能买2封。因为下来时并没有想起这件事情,所以他随身的只有这几枚硬币。
那卖铺的大爷还是冬天时的那位,他眼角还有些脏的分泌物,夹在那皱纹堆积的眼睛边。喻文州仍是面带微笑,他弯下腰,透过那打开的玻璃窗,与那位老人对视。
“请问还有那种黄色牛皮这的信封吗?”
这位老人的态度可比冬天好了太多。
“有。要几封?”
“2封,谢谢。”
他揣着这三封信,心情很好。大概是这夏天带给他的好心情。可大概只有喻文州他自己知道,在这一路上的绿树和蝉鸣下,他想着的是什么。是他刚刚寄出去的那封信里,意外坦率的自己,还是,黄少天的那封率直的‘告白’?又或许两者皆是。
然而这一次,黄少天的信回复的意外快,但他并没有收到一如从前和信总是一同到来的,那个来自大城市的书籍。
喻文州怀着疑问将那封信打开,他甚至猜想是不是黄少天急急匆匆的,想要赶来的通知书。
信不长,很短。是与黄少天通信之后,有史以来的短。
但字字都让喻文州心惊。
黄少天的表达很简单,并不符合他长篇大论的习惯。那篇曾经被黄少天连连称赞的小说发表了,署名却并不是喻文州。那本被出版的小说,主人是一位出名的现实向作者,姓李。书一出版,引起了广大的关注。那位作者被荣誉环绕,捧得更高。
“我认为,这是一次剽窃和犯罪,可是我又突然想,如果这真的是你隐瞒我,做出的一次生活退让,我会更高兴。 ”
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能再停留着了。他慢慢失去微笑,看着那封信时,感到了手中的颤抖。承认这是对方的剽窃和犯罪,将会让倾尽全部,打一场可能会输的官司,而默默不作出声响,则会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与这封信并没有隔太久,黄少天的另一封信也到了。和上一封差不多,只用了一张纸,信中消息却比上一封还要糟糕。
喻文州第一次看到黄少天的信之后,没有露出笑容来。
那名拿着荣誉,走上文坛顶点的李姓作家,凭着对杂志和出版圈的权利控制,封杀了喻文州的所有稿件。并且,在杂志上发表文章用于揭露喻文州的抄袭。他搬出一个并不出名的作者,并让那作者拿出自己的手稿,和喻文州在许多杂志上刊登的文章做出对比。这位作家,将自己摆在一个听到这位可怜作者的控诉,而为此打抱不平的好人。他声明,在这个文字速食,不值钱的时代,每一个作者的创意和下笔的辛苦都要值得尊敬。我们对于这些抄袭的人,是不与同情的。
对此,自然也有些人是有疑问的,他们会反问道,这位作者东西并未刊登,喻文州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位作者对答如流,好似真相般的说道:“我和这个人是好友。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他的家,他家的摆设。我虽只去过他家一次,但由于我们都有文人之间的怀才不遇,所以书信交流是经常的。我常常会在信中附带我的创意,让他帮我,却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他将我的创意窃走!竟还不知廉耻的发表!直到我看到这些杂志之后才知道真相!他现在一定会因为事情被发现而将我们之间的通信烧掉了!可我还留着呢!”
多么完美的理由。
他的确有一个固定通信的朋友,但那人叫黄少天。
黄少天在信中愤愤道:“我的位置被这家伙抢走了吗!!!”
可他仍保持着做够的冷静,他告诉喻文州,打官司,并不值得,也不太可能会赢。
是,喻文州也清楚的明白,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耐心、金钱来打一场漫长的官司。况且对方有着权利金钱的优势,还有自己的字迹早已掌握在对方手里。伪造并不难。
他做到桌前,看了那两封信。
拿出白纸,下笔:
这些消息犹如巨浪。可我庆幸,在这飓风吹起浪花,高度犹如悬崖一般的海洋里,我还有一颗救命稻草。谢谢你的信任。
短短两行字,他送入邮筒。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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