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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的脸颊像是扑了胭脂粉一般，有晶莹的东西在那深邃的眸子周围弥漫。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颤动又似是紧张不安。很久，在嚣的思绪渐渐要被电视里说M.宗汜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新闻吸引的那一刻，钟楚慢吞吞的开口：“我有没有可能、做你一辈子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HE的标准不止一种，happy ending的解释也不只一个。俺这故事俺一直觉得不大适合晋江这个平台的氛围，所以如果后面出现什么你我意料之外的跳出氛围的崩坏也是很正常了。通告之PS：存稿箱君肚子里还有8天的货

☆、NO.15 Pause

再没有比这更让嚣意外的事情了。她对钟楚绝对算不上好，尤其是钟楚才进Freedom那两年。虽然后来因为渐渐熟络态度上或许多了些柔情，但恐怕她们两人谁都不会忘记那年就是嚣用最重的力气打得钟楚绝望。嚣不会天真的以为那后面类似补偿或者又是其他不愿被她提及的情感能这么轻易的抹去那些给钟楚的人生带来巨变的几件事情。

嚣轻轻叹出一口气来，收回了那被放错位置的手：“你容我想想。”

钟楚在得到这个明显是拖延的答案之后不能不说失望，但也知道就算嚣给了肯定的答案自己也不见得能真的下定决心。这感情，钟楚自己都觉来得突兀。

她到底是受虐狂还是怎么的？怎么会对嚣产生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情思？是因为每次危机她都期待并依靠着她解围？是她每次无情的动作背后总藏着一个为她好的原因？钟楚“哎”了一声算是应下，在心里宽慰自己其实“想想”这个答案于她们才是最有利的开始。

“我只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清楚。”嚣低头，轻声在钟楚耳畔低语，“这本不是我计划范围内的事情。”

钟楚有些诧异嚣居然向她解释。很多时候，嚣所做的事情都是经由他人之口将真相传达于自己。嚣似乎也觉着别扭：“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真相才是幸福。”

钟楚轻声哼哼着，心想：三十岁的女人就了不起了么？说得好像深有体会似的。

嚣只是轻轻笑了。她捉着钟楚的手，拇指在光滑的手背上轻抚：“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想要。”

钟楚嗔了嚣一眼，与之拉开距离开始观看电视。耳畔不绝，是嚣戏谑的浅笑。钟楚只把这笑做过风过耳旁，却听电视里主持人与警部发言人提及这起案件。

“经警方对爆炸车辆的检验发现，车上除了车主常用的东西外还有一样属于女子的东西。另外，车主的皮夹中有一张几乎被烧毁的照片。目前我们的专家正在努力将其复原。”

“所以说这可能是情杀？”

“目前证据的确有这方面的导向。但我们警方也不排除这是凶手伪造证据反侦查的手段。再加上受害人本身的身份性格本就不易被常人接近，所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也是极高的。”

“而且我们必须强调的是，这是一起恶性程度相当高的有计划、有反侦查的故意杀人事件。凶手想通过电视直播的手段让大家都看到案发的全部过程。这既是为了造成公众恐慌，也是对政府、对警方的挑衅。不过我想说，凶手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么说到凶手的反侦查能力，具体都表现在哪里呢？”

正当钟楚准备学习一下反侦查的知识时，嚣突然起身将她拽走。钟楚皱紧眉，忍着疼：“怎么了？”

嚣冷笑：“傻丫头，这种无用的能力学来作何？你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钟楚平时很少接触这方面的东西哪里懂嚣此时的意思？只是嚣不会害她。不知为何，她越发坚信这一点。

嚣拉着钟楚一直走，方向是钟楚从未去过的地方。嚣边快速走着，边说道：“楚儿，你要仔细听。我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话全都是……”

然嚣并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完，突然的巨大爆炸声将她的声音镇压。嚣用自己的身体将钟楚挡在飞石的攻击范围之外。钟楚看到嚣的嘴唇动了动，知道嚣在说“Shit”。明明身处随时可能丧命的环境，钟楚却觉得心中异常温暖。她紧紧抓住了嚣的衣角，唇角微微上扬。

好一会儿这种状态才停下。嚣的衣上已经沾满了灰色的沙土，甚至连头发与面颊也不能幸免。这是钟楚从未见过的狼狈。但钟楚身上却还干净。嚣用袖钟楚的口鼻，自己则闭着气。烟沙嚣尘扑面而来，四周变得一片灰蒙蒙，还听得到不远地方的尖叫与呐喊。

状况不明。钟楚从嚣的脸上看到了凝重，于是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

嚣突然咳嗽了几声，像是烟尘呛进了嗓子。平复了好半天，因咳嗽而面上微微泛红的嚣才镇定说道：“楚儿，听我说。这是一场计划已久的越狱。阿米卡那个家伙！”

计划已久的越狱？钟楚在听到嚣的言语之后本已沉静的心就那么莫名的一突兀。在经历过Oshima的逃出又归来到如今再一次听到逃狱事件再次发生，钟楚怎么都无法再相信Freedom的无坚不摧。

钟楚的手被嚣紧紧握在手里，几乎是被一路拽着在废墟中奔跑。爆炸的方向在南门，如果想要活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朝北对吧？至少钟楚是这么以为的。然而嚣只是带着她回到了东门，回到了属于她们的五层3号。

嚣靠着门浅浅笑着：“楚儿，你没有话要问么？”

钟楚点点头，又摇摇头。嚣有随意出入Freedom的方法，根本无需趁乱逃走她当然明白。只是，她想走啊……或许是因为跑了太久，或许是因为心累，钟楚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床上。

见钟楚不说话，嚣只是无奈的“唉”了一声：“楚儿，你就算现在出去了，也只是逃犯而已。难道，你不想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堂堂正正地活着么？”

钟楚抬眼，嘴唇蠕动却没说什么。她明白，嚣说得是对的。只是……钟楚小声问：“我还有那个机会么？”

那个长期掌控东门的执权者只是抿了抿微干的嘴唇，右手托起钟楚的下颚，在那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钟楚一怔，缓缓闭上眼。

唇上的磨蹭持续了很久，吻并不深情却不失温柔。这让钟楚的心漏跳了半拍，以至于嚣的手从宽大的囚服钻进时她并没有来得及拒绝。情潮总是来得如此突然，可是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在听到不想听的声音时、在遇到不想解答的问题时，嚣似乎总会用如此笨拙的方式将她引向欲望。而偏偏……感受到身体渐渐升起的燥热，钟楚轻轻叹息。

五年了呢。就这么以这种关系和嚣在一起已经五年，钟楚已经几乎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每一项习惯、也习惯了顺着她的心意。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抹杀一切的元凶。并不是没有不满，只是钟楚自己在心中尚还迷惑。关于感情、关于自由、关于仇恨，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钟楚有时候会想，如果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对自己多一些温情，自己只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人只有不满足的时候才会想要改变。

“嚣？”本以为嚣又一次想通过这种方法蒙混过关，然让钟楚意外的是这场情爱并没有继续下去。嚣只是将吻一个又一个缓慢地落在钟楚的额头与鬓角，声音虽小却不失认真：“你可以的。”

钟楚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如此容易被感动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那短短四个字的泪点在哪里。可眼泪就是那么奇怪，丝毫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在刚入Freedom被眼前这个人欺负的时候，眼泪都不曾那么轻易的落下啊……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在欺负你。”嚣说，那深色的瞳孔中有一些钟楚来不及弄清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