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寻便是十多年,申少爷死倒没死,但羸弱不堪,远看就像是顶了个鸟窝的树杈子,不知是晚上看到了死人惨状还是怎地,白日里困顿不堪,只顾着睡觉,睡醒了就找丫鬟们调情,落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淫”名。
当楚南第一次看到申少爷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放荡”的:衣服半开半敞,蒙着眼睛追在一群丫鬟后面,丫鬟们轻笑掩嘴,像一群蝴蝶一般围绕在他身边,你拍一下,我打一下,直惹得这位花花大少团团转。
楚南不由皱起了眉,大管家说:“这就是我家少爷。”话刚说完,申少爷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楚南,大笑道:“小美人!”说着话就把眼睛上的绸布扯了,待看清楚是一个少年时,申大少爷脸色风云突变,他呸了一声,说:“原来是个毛头小子,真晦气!”说完就转过身又冲着丫鬟扑了过去,“我来拉!”逗得一群丫鬟们你推我,我推你,娇笑颤花枝。
楚南顿时心生厌恶。
……
楚南是迫不得已才到申府来的,他原是山中猎户,跟父亲打猎时出了意外,父亲为了救他丧身虎口,而母亲知道此噩耗后一病不起,未及三月便撒手人寰。父母双亡的楚南只得跟着伯父过活,却不想那好赌的堂哥竟然欠了一屁股赌债,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也不知申府从何处得知他是纯阳之人,说只要他肯入府为少爷当贴身护卫就可帮他堂哥还债,楚南立即答应了这个要求,伯父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能对如山的债务置若罔闻。
可是,这少爷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放浪形骸到了极致。
傍晚,申家开饭,一屋妻妾美眷均坐于旁席,主桌坐着申员外和申少爷。申员外指着凳子对楚南说:“壮士请坐!”
楚南莫名其妙地看着申员外,迟疑道:“小人站着即可!”
申员外笑眯眯地说:“坐坐!以后小儿安危全系于壮士一身——”
申少爷吃着菜,忙里偷闲看了楚南一眼,还行,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不过年纪有些大了,要是能如张公子的小厮那样嫩就可以带出炫耀炫耀了……正想着,就听申员外说:“以后你与我儿入夜时分便同床共枕——”话没说完就听申少爷咳起来,咳得惊天动地,从旁的丫鬟立即上前端了水,还细致地替他摸着背,一边摸一边软语道:“少爷怎地如此不小心?”楚南极其响亮地咽下了茶水,这员外也真是,自己儿子好色也倒罢了,怎么还拾柴加火地找个男人来伺候他?
“爹,我不要,上次几个——”申少爷悻悻地道,但立马被申员外截住话头,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个不一样,你睡了就知道有多好。”
“没有用,睡了那么多,每个还不是都一样,你就让我混一混,混到哪天死了算了——”
楚南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申少爷,正午的时候忙着鄙视了,现在仔仔细细看来申少爷长得也不差,眉目修长,眼波甚是撩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脸色却不好,又青又白,眼圈也黑得吓人,细薄的唇更是半分血色也欠奉。
“啪——”申员外把筷子砸在了桌面上,吓得一干女眷瞬间正襟危坐。
申员外老泪纵横,揉着胸口哭天抢地地嚎起来:“你是我申家唯一的一个男儿!你竟然说这样的话!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是在逼死我啊!!有没有!!!有没有!!为父经常怎么教你的?百善孝为先!你有没有认真听!!!有没有听!!有没有!!”
“有有有!!”申北斗忙不迭地道,“我睡!我睡!以后你就是弄个乌龟王八什么的,我都睡!”
申员外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饮了口茶,笑着对楚南说:“那就有劳壮士了!”
“嗯!”楚南闷声闷气地应了,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申员外为他堂哥还清了债,是他的恩人,别说是陪睡,赴汤蹈火他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不过……这个少爷,可真让人看不过眼啊!
申少爷用过膳,漱过口,施施然地背着手往自己小院而去,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问申员外,“爹?这位壮士尊姓大名?”申员外张口结舌,跟在申少爷身后的楚南冷道:“我姓楚,叫楚南。”
“楚南?”申少爷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既然你入了我申家的门,那必须抛弃自己的名字,你就叫南斗吧!”
“嗯!”申少爷拍了拍楚南的肩膀,颇有些黯然地说:“曾经跟我睡过的人,都叫过这个名字,但是他们都死了,所以,希望你能活得长一些……”申少爷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他耸耸肩,极其潇洒地甩了袖子,漫不经心地说:“对了,我叫申北斗——”
申北斗,阴阳眼,夜不寐,断鬼案。——豫州童谣。
☆、第三章
申北斗和楚南,不,是南斗,同居已逾五年,这着实是可歌可泣的五年。在众鬼环伺下,他们由狂放不羁的少年发育生长成沉稳的青年,一个从文,一个习武。自从南斗上了申北斗的床,他就变得精气神十足,腰不疼,腿不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因为睡眠质量大有提高,所以先前总停留在过肩位置的黑发忽然开始野蛮生长,亮若水缎,黑若徽墨,用紫缎束起,执扇,穿白衣,风神萧疎,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比之五年前有大不同。而南斗偏爱青色,腰佩长剑,虽为奴役之身,却不曾低了半分气象,轩举挺拔,言不多话,脾气冷清。
但这申府上下,申北斗最爱逗的,却只有南斗。
南斗平日在鸡叫后起床蹲马步,申少爷就在院子里摆个桌案子画画,南斗蹲了一个月,改踩梅花桩,申少爷不乐意了,嚷嚷道:“你换什么动作,老子还没画完呢!”众丫鬟纷纷好奇,趁少爷不在时一拥而上,继而作鸟兽散,各个俏脸绯红,彼此推搡,双双杏眼在南斗身上一转即逝,迅速退场。没多久,南斗听到老管家自言自语,画是画得挺好,可干嘛不穿衣服?南斗翻箱倒柜地找申少爷收到书房的画,打开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通体燥热,好嘛,画得可真像,连屁股上的痣都点上了,天知道他怎么看见的!
……
申少爷喜欢睡午觉,还喜欢在阴凉的地方睡午觉,怕他鬼上身,南斗只能跟着,申少爷拍拍床,“腿拿过来!”南斗不紧不慢走过去,屁股一落,申少爷的头就枕上来了,睡相极其不雅,屁股倒撅着抱住南斗的腰,整个脸好死不死地埋在最紧要的部位。
花园中,人来人往,众人皆低头忍笑而过。时间久了,南斗习惯了,当人肉枕头的同时练练心法,偶尔练得太过,某个部位雄伟凸起隔着一层布直中申少爷面门,申少爷捏着鼻子叫唤:“叫你晚上泄泄火吧,还偏不,你看老子这鼻子——”南斗目视前方,无动于衷,心里却住着一队锣鼓队,不消多时就红了脸。申少爷施施然躺下,嘟嘟囔囔,“什么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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