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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与忘记

“入江氏的目标之炎降低到2%以下，并且还在持续下降中，因此认定为火炎熄灭。雏菊氏的目标记号……重新燃起！那么chioce对战的胜方已决！胜者为——密鲁菲奥雷！！”

切尔贝罗宣布最终结果的声音似乎响彻了整座大厦群。

正一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不受控制地渐渐涣散，虽然标记火炎在宣布结束的那刻就停止了燃烧，但腹部被桔梗洞穿的伤口温热的血液还在汩汩地流淌个不停，全身的力气都在消散，眼前也渐渐泛黑。

“正一君！振作一点啊！！”

是谁在呼喊？正一有些艰难地伸出手在地上摸索，想找到刚才摔下时跌落的眼镜。

一双小小的手将眼镜重新架回了正一的鼻梁上，难以聚焦的世界慢慢清晰了点，正一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围绕着自己，不仅有一起参战的斯帕纳和纲吉他们，还有从观众席跑来的小春和京子她们。也对，已经结束了，那观众席的禁制也开放了，场内是可以无限制地任意沟通。

意识到这点的正一撑着地慢慢地直起了身，看向白兰那边，目光灼灼却声音微弱，“我还能继续战斗，白兰先生。”

“你疯了？正一！看你全身都是伤的样子还说什么继续战斗！”纲吉急了，一边赶紧扶住坐起的正一就怕他乱动，一边焦虑地叫了平大哥用晴属性的火炎来为正一治疗。

正一默默地闭上了眼，纲吉以为他听劝了，松了一口气。

然而正一只是在蓄力而已。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他不得不先蓄点力，才不至于说得气息微弱。

正一必须要气势万千才行，这样摇摇欲坠的脆弱唯独不能在白兰先生面前展露出来——因为……想要拯救他啊！

这是一种应该不会有人能理解的奇怪想法吧？

在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因为更多的是出于家族利益才选择与自己合作所以无法理解，少年时代的纲吉虽然目的更纯粹些但终究是没亲眼目睹过荒芜未来所以也无法理解，而白兰先生身为那个世界的支配者更是无法理解——自己想要拯救他的心情。

虽然这心情是那样的强烈。

说起来，其实连自己也不能彻底理解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目的从拯救世界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想要拯救白兰先生？

不想让他变成任性妄为的恶徒，不想让他成为毁掉无数人的梦想与未来的恶魔，不想让那挂着漂亮笑容的弯弯眉眼变成让人害怕的东西……想要和他普通地聊天、普通地玩笑、普通地生活，想要普通地将他介绍给妈妈和姐姐，想要一起爱着这个普通而干净的世界……

在了平的晴属性火炎治疗下，感觉力气差不多恢复了一些，正一终于睁开了眼睛，朝着白兰的方向大喊，

“这场chioce还没有结束！我还能继续战斗，白兰先生！”

“喂——正一！”

纲吉有些无奈，不知道正一为什么对这场chioce如此执着，对方可是连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都可以随便杀掉的冷血白兰，争执一场游戏的胜负有什么意义吗？虽然是提出了以七的三次方为赌注，但自己这方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地就将彭格列指环给交出去。正一考虑得也太天真了吧？

纲吉思绪正乱，却听见从上方传来个清冷的声音。

“小正乖，是你们输了哟~~~”

原来是白兰走过来了，他俯下身看着气息虽弱却神色坚定的正一，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甜腻上扬，声音里却多了份疏离的清冷。

说完正一之后，白兰目光投向纲吉，悠悠道，“遵守约定，将指环都交给我吧，彭格列。至于你们的下场……”

“请等一下！”才讲到一半的话被正一给出声打断，“说到约定，我们之前也有一个吧……”正一抬起自己因失血而感觉有些眩晕的头，定定地看着白兰，“你应该还记得吧，在大学时代我跟你最后一次玩的chioce是我赢了，但当时你没有筹码，我记得你曾对我这么说——”

“下次玩chioce的时候，我可以退一步，答应小正你的任何条件哦~~”——杂乱简陋的宿舍里，白兰是这样半耍赖半承诺的。当时正是深秋，金黄的银杏叶子在他背后的窗外哗哗地落成背景。

隔着微微破碎的眼镜镜片，正一直勾勾地盯着白兰，“我现在要求你实现诺言，我希望能再度举行，chioce！”

一番话让白兰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那双漂亮的眸子眯得狭长。

“抱歉，我不记得说过那种话。”

“怎么可能！你不可能会忘记输赢的事！”完全没有想到白兰竟然会否认，正一激动地喊起来，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白兰轻轻地笑，“没想到小正连这个都计算进去了呢。不过还是很抱歉，没发生过就是没发生过，我是不可能会承认的。”

“但约定就是约定啊！你对chioce一向都很诚实……”

白兰的死不承认让正一的算计彻底落空，不甘之余，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啊啊！”白兰抚额叹息，“看来小正真的是很傻呢。我对chioce诚实的原因，小正从来就没有想过吗？小正既然都把我认定为一个大反派了，千方百计想着要如何算计我，为什么就不去想一下我为何唯独对chioce诚实呢？”

夸张地悲叹了长长一大段之后，白兰忽然放下抚额的手，抬起头，嘴角勾起个软软的笑，“以密鲁菲奥雷首领的身份，我正式拒绝~~~”语调甜腻上扬，语气却严肃认真。

那棉花糖一样的笑容因看过千百遍而无比地熟悉，然而这次却仿佛遥遥地飘在了天边。

正一已经完全看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