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希叹气，隔着显示屏一个劲儿地直摇头，赶巧高英杰路过给他端来一杯热咖啡，“还在跟叶叔聊天呢？”
王杰希笑着点头接过咖啡，顺口便跟着问了他一句，“英杰，今年圣诞节你有安排么？咱们还是一起过？”
高英杰闻言登时心口一热，其实原本圣诞答应了乔一帆要一起出去玩的计划也当即说不出了口。
“……没有，爸爸，”高英杰自心底默默地对好友说了好几遍的对不起，“……我都听你的。”
果然自己还是拒绝不了爸爸的请求，……高英杰懊恼地想着。
虽然放了乔一帆的鸽子很抱歉，但是回头他一定给补上一份大大的礼物。
王杰希于是了然地点点头，回手又往输入框中敲下几个字便关闭了聊天窗口。
——叶修，你们家一帆圣诞节可是没有安排的哦。
……
[Chapter 10]
H市今年的第一场雪，叶修撑在伞等在乔一帆的学校门口。
晚上九点刚过，下了夜自习的学生们已经陆续有离校的了。
叶修于是又朝校门边儿上挪了两步，生怕天黑漏过了人。
乔一帆一身高一年纪的制服，没有穿外套，手上的背包给他举过头顶勉强遮挡纷飞的雪花。
身旁不时有举着伞的女孩子凑上来表示想要与他同撑，叶修远远地看着小孩儿一连摆手拒绝了女孩子们的好意。
乔一帆甫一转出校门，头顶上就给人撑开来一把黑色的伞。
刚一开口准备再度回绝，来人一身浓重的香烟味瞬时便令他皱起了眉头。
伞下的乔一帆抬眼，果不其然的又是那人。
叶修就势一把将伞塞进乔一帆的手里，接着毫无所觉地脱下自个儿身上犹沾着浓郁尼古丁和男人味道的外套，径自给小孩儿披到身上。
“赶紧穿上。”
乔一帆不经意间低头扫了一眼男人脚边墙根儿处堆了一地的烟头，末了干脆拽起校服袖口，胡乱地就将那件仍残存着男人体温的外套裹在了自个儿身上。
叶修嘴角似有似无地向上一挑，接过伞来给两人遮住，不少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偷瞄着这对过分惹眼的“父子”。
“走吧，我车停在那边收费站。”
……
雪下得愈发大了，马路边的路灯投下一道道昏黄柔软的光。
一路无话，两人并肩撑着伞慢悠悠地走过深夜的街道，踏上新雪“咯吱咯吱”的发出轻响。
雪落无声，天地苍茫，两道身影被昏暗的灯光不断地缩短又拉长，——这是独属于两人之间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和平静。
叶修自然地像从前一样牵起小孩儿的手，乔一帆眉头顿时一敛……
然而最后，却终是难得没有甩开那只宽和温暖的手。
[Chapter 11]
“一帆你圣诞节那天有空吗？”
跟乔一帆的关系这两天缓和了不少，再加上不久前王杰希各种旁敲侧击，叶修迟疑不决了好几日，今儿个终于逮着了机会问小孩儿道。
乔一帆这会儿正盘膝坐在叶修家的沙发上，被手头课本上的一道函数方程折磨得头大。
叶修这一问简直像是触了他的燃点，想起来前几日高英杰为了他那个老爸莫名其妙推了自己的邀约的事儿就忿忿。
“……有啊，我跟英杰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儿。”
乔一帆手上转着笔，状似心不在焉地回道。
叶修一听这话就乐了，端着个装着柑橘的果盘就往小孩儿旁边坐了下去。
“王大眼跟我说小高圣诞节那天给他预定了。”说着，一只剥好了皮的小甜柑就已经递到乔一帆嘴边，“……来，张口，啊。”
——十足就是小时候男人给自己剥了葡萄喂过来的样子。
叶修这些日子好似要拼了命地讨好自己，终归心软的乔一帆自是再摆不出一副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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