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当即跪倒,口头连称奴才无能奴才该死。
胤禛忍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又能正常面对奴才了,才开口道:“罢了,也是你年轻,这担子是重得很,一个不留神,恐将你我肩膀都压垮了去。岂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八的病,已经惊动了太医院,你觉着能瞒多久?”
刘瑾满头大汗,自知事态严重,磕头道:“只是消肿化瘀的药却是与八爷现今的体质相冲的,只能二择其一,奴才近日同叔叔彻夜对方子,却也不敢贸然下药。”
胤禛一愣,也明白了个中难处。他上辈子求仙论道,也是怕死求长生,医书没看多少,但也时常传召心腹太医谈论养生。
老八的身子早年还好,但他就是心思敏感又不肯低头,上回没收福怡之后他撑着没过来讨要,两人互不开口已经一月有余。
胤禛撑着额头:“怎么不早来报我?”
老八府里的邸报他每日都看,可对着弟弟的自我折磨却毫无办法。老八最爱魔怔了一样钻牛角尖,同所有皇帝对着干,听说已经赶走了皇帝指派的太医院院判。
这在皇帝的眼中看来是什么样性质的事情,胤禛想都不用想。
于是胤禛再也坐不住,也不绷面子了,一面命底下的嬷嬷将福怡抱过来,一面对刘瑾道:“你这便回去,给八贝勒府投个帖子,就说我不放心,携了大阿哥过府探望。”
刘瑾却连忙拦着:“主子不可,八爷府外间不大干净。眼下已是临近宵禁,此时出门恐惹人注意。”
胤禛关心则乱,怒道:“那大阿哥便不去,爷自去一趟,探视兄弟还能让人说什么不成?”
刘瑾苦笑道:“奴才只恐主子明日责怪奴才今日不知劝阻,平白让主子爷招了那位的眼。”
胤禛闻言默念一声清心诀,才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便去安排,我经由偏门去一趟。”
刘瑾更想说这个时候理当稍安勿躁,待得老爷子出手之后再行论说才对,但又思及两位爷理不清楚的纠结关系,便住了口,躬身退下自去办差。
八贝勒府里,胤禩的情形很不好。
自从胤禛接福怡回府之后,他也绷着不低头、不联络,哪能由着胤禛随便拿捏他呢?因知道刘瑾是胤禛的人,除了例行过脉问诊之外,也不多言。
这样的情形没持续两旬就出了问题。
早年他并不记得出征漠北的时候膝盖受过伤,至多是仗着年轻彻夜冒风奔驰追敌,这几年天一冷便生疼。只是他不肯在君父面前流露身娇体贵的把柄,撑着不肯言语。这一次不知怎的,膝盖发红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已是无法站立行走,更衣都需要扶腋而行。
胤禛来时,胤禩刚用了汤水,如今他膝伤疼痛,半碗米粒都数的清的粥只用了一半,便不肯再进,闫进急得跪着不肯起。
胤禛一来,便直接将闫进高明几个都撵出去,并且让刘瑾也在外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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