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化作人形坐在一棵竹子顶端,压弯了竹子贴进水面一下一下地晃,双手捂着脸,故作惆怅地道:“为什么我会认识你这么讨厌的人……”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赵小喜听见。
赵小喜说:“因为你只认识我一个,人。”
竹叶青继续晃,边晃边说:“好歹我也做了一世妖,怎会只认识你一人?”
秋天的河岸除了芦苇还有开得正好的鬼爪花。
这些没有叶子的花花如其名,像一只只血红的鬼爪,挤挤挨挨地开在一起,瞧着像流淌浸透了整个河岸的鲜血,乍一看有些吓人。
赵小喜坐在花丛里,身旁放着一把打开的伞,蓝天碧水,白云悠悠。他突然一时兴起,伸手扯了一大捧殷红的花瓣,扬起手,风吹起他的衣袖,艳红如血的花满天飞散,宛如下了一场短暂的红色的雨。
竹叶青说:“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水鬼也道:“辣手摧花,不解风情。”
赵小喜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看着花。
赵小喜喜欢花,却不爱花,自然谈不上什么惜花。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竹叶青摇头叹息,却伸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弧度,他的指尖似有什么光亮,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些被赵小喜洒向空中的花像羽毛一样飘荡着,久久不曾落下。
“很漂亮啊。”水鬼趴在岸边说。
“是啊……哎呀!我去上学了,晚上见!”
“哥,待会儿我去钓鱼。”赵小喜胡乱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说。
“之前你没跟我说不也照样跑出去玩了么,”赵福生说,“这种时候哪里有鱼给你钓……多穿几件衣服,冷。”
赵小喜于是欢欢喜喜地吃过晚饭,收拾了钓竿和鱼篓又多穿了件衣服才出门。
前些时候下了雨,最近几天放晴了,连这黄昏时候的天都万里无云,碧蓝色的像块通透的宝石。
赵小喜走出一小段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家,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瞧见他家小矮房屋顶上有个人,风吹着那人衣袂飘飘,光溜溜的脑袋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赵小喜一对眼睛睁得老大,几步跑回去,仰起头瞪着屋顶上的和尚,和尚年纪不大,瞧面容也只有二十来几,此时此刻正闭着眼睛盘腿坐着,手里捧着个木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口中念念有词,估计是听见了屋底下的动静才睁开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他双手合十,说:“阿弥佗佛,这位施主……”
“施什么主啊!”赵小喜道,“我家这屋顶年久失修,瓦片脆得跟纸一样,经不起您这么一坐啊大菩萨……”
“小施主,且听贫僧一言……”
和尚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赵小喜打断:“您能先下来么?您一出家人,佛祖在顶头上看着您呢,上房揭瓦这档子事儿不适合您吧,过会儿要塌了劳民又伤财可是会麻烦的很,最近又常下雨,您现坐着的地方底下正好是我的屋,这屋顶要破了个洞我还得同那无根之水长伴而眠……”
和尚又说:“小施主,请听贫僧把话说完。”
赵小喜无奈:“你说。”
和尚慢悠悠地道:“贫僧见小施主一表人才,有贵人之相,来日定可大展宏图封侯拜相,只是小施主眉眼中萦绕着些许黑气,怕是近日来鬼怪缠身,小施主务必多加小心。”
赵小喜听了直想叉腰“哈哈哈哈”大笑几声说:我谢谢你了!什么近日来鬼怪缠身?他跟那俩祖宗都缠了十几年,鬼市都逛过就差下黄泉了。
“所以大菩萨您可以下来了吗?”赵小喜此刻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穷凶极恶了,“再不下来我把你钓下来!”
说着果真挥竿把钩甩向那和尚。
“阿弥佗佛,罪过,罪过。”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然后一只手掌心向外轻轻一推,赵小喜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钩便“叮”的一声被弹了回来反而勾在他自己身上。
赵小喜生气了,把钩扯下来,衣服被扯破了一个洞,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朝厨房的方向尖声喊了起来:“哥!有个王八蛋在我们家屋顶上!”
他一句话刚说完,赵福生就抄着一根扁担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赵小喜趁着和尚分神的空档儿拾起个石头使劲儿扔了出去,正中那颗光头。
屋顶却开始不堪重负地叫唤,赵福生一句话刚骂出口,屋顶的瓦片和木头支架就“咔咔咔”塌了个洞,和尚冷不防就随着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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