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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啦!随我来!”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方才还是一脸不高兴的天骄现在兴冲冲地拖着江平明往内室走去。

秦犷见江平明把孩子带走,便问孙伯:“不知孙伯想跟我说什么呢?”

孙伯老眉紧皱,叹气道:“表少爷,小少爷自上学堂以来,就没有几天让人省心的……虽说小孩子都顽皮,不过像小少爷这样折腾,若要再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秦犷自住进舅公家后就日夜寻思营救江平明的事,认为只要把天骄交给教书先生就不会有问题了,没想到孙伯竟说出这些话,心里大惊,急忙问:“天骄怎么了?”

“他初入学堂那几天,每天回来都闷闷不乐的,胳膊上还有几块青紫,我问他,他也不说,只叫我别告诉你,我那时见您每天都心事重重,也没敢打扰您……想必是他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被些老生欺负了;过了几日,他又恢复了兴致,但是我去接他回家时先生向我告状,说他不听话,和一群门生们打架……你不在的几日里,曾有孩子的爹娘上门来兴师问罪,说小少爷打了他们家儿子,夫人和少奶奶就和他们吵了起来,最后是老爷看不过去,拿了些银两赔给那人家,又说了很多好话,才把人请走的……”孙伯絮絮叨叨地讲起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长吁短叹,“太太见老爷给人钱财,很是生气,但小少爷的身份——毕竟是太子爷,虽说是前朝的……太太不好直接骂小少爷,就跟老爷吵嘴斗气,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唉——”

“不会吧?天骄会出手打人?他跟着我,一直很胆小的啊……”秦犷听得目瞪口呆。

孙伯见秦犷不信,又叹口气,小心翼翼地对他说:“表少爷,我也不是想跟您告状,就是……就是希望您能出面劝劝小少爷,要他以学业为重,别整天惹事生非,小少爷最听您的话,您对他说,他肯定会表现得好一点……”

秦犷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对孙伯说:“有劳孙伯费心了,我会训诫他的。”

孙伯见秦犷点头,就松了口气,接着做事去了。

虽说此时是冬季,农忙早已过去,那些汉子们却也要帮齐家做事,并不得闲。做了一天的事,本已困乏,加之晚上天冷,都早早歇息。大家问了问秦犷这几日在旧京的见闻,得知他也家破人亡,大家伤心之余安慰了秦犷一番,便各自回屋歇了。

秦犷来到自己房前,见隔壁灯光还亮着,便推门走进去,见天骄正躺在床上抹泪,江平明侧坐在床前,脸庞隐于阴影中,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

“这是怎么了?为何哭了呢?”秦犷急忙关了门,走到天骄床前。

天骄见叔叔来了,眼泪流得更凶,哭哭啼啼地把刚才向江平明诉过的苦又重复一遍:“学堂里的人都欺负我、笑我没爹没娘!”

秦犷闻言,心里顿时疼了起来,扯了把椅子在床头坐下,大手摸上天骄的脸,给他拭泪。“那你没有……没有把真实身份说出来吧?”

天骄摇摇头,枕上两条水痕。“他们捉弄我、拿我的书本丢来丢去不让我拿回来,还打我……后来我就也还手打了他们……”

秦犷本来正是想为打架斗殴之事教训天骄一番的,不想从孩子口中听到的确实这般情况,胸中苦涩不已,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千言万语出口却化作一声叹息。

江平明却不在意,对天骄说:“方才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他们打你,你就打回去,要想不被欺负,自己就要比他们更强。人性本恶,他们就爱挑软柿子捏,你若任由他们欺负,他们就真的会一直欺负下去。”

秦犷一听,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头,赶紧对江平明说:“你——你不能教唆孩子打人啊!”

江平明冷笑道:“你是个武将出身,喊打喊杀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此时怎缩了,恁般没骨气?”

秦犷急了:“我那是为了保家卫国!天骄才这么小,你不劝他好好读书,反倒怂恿他与人打斗,这怎么行!难道你小时候,你家先生也是这么教育你的?”

江平明也激动了起来:“先生是个老实巴交的书生,从不会劝我与人争执;不过我自幼就因外貌和身世,没少受别人的嘲弄!我若一味忍了去,岂不是日日都要受人欺凌!我虽未习武,却晓得这世间素来是弱肉强食,立足之道不在‘忍’字,而在‘强’字!像你这般名门出身,想必自小就被其他人捧着夸着,不曾遭受一点欺辱,又怎能了解穷苦孩子的辛酸之处!”

天骄被他这番话吸引,止住了泪,好奇地问:“江叔叔小时候也会与欺负你的人打架吗?”

“打。就算打不过,也要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当然,将心比心,你也不能去欺负人。”江平明波澜不惊地说。

天骄拉了拉秦犷的手,高兴地说:“叔叔你听,江叔叔都这么说了,我没错!是那些人不对,谁叫他们要欺负我、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秦犷听了,根本忍不下心责怪孩子。他摸了摸天骄的小脑袋,叹息道:“奈何你生在帝王之家!”

天骄不解地望着他。昏暗的灯火在桌上摇曳,照得满室朦胧。秦犷轻轻地拍着孩子,喟然叹道:“其实你爹——你父王他不是昏君……虽然大叶人和不少洛人都这样说他,可身为他的臣子,我知道先帝有多么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好皇帝。你不知道,大叶人逼宫的三天前,先帝的身体已撑不下去了,他却忍着病痛,与我和总管太监去前殿亲手敲钟上朝,文武百官却无一人前来……”

秦犷说到这里,满腹辛酸。“偌大的殿里,竟只有我们三人。先帝坐在龙椅上,仰天长叹:‘朕今日至此,群臣除秦将军外,竟无一人相随,这是为何?’当日回宫后,他就病危了……三日后,他死在大叶人破门而入之前。天骄,你父王下场会如此悲惨,并非是他昏庸无道;他即位时洛朝国运已衰,朝中群臣只顾享乐者众,他一心想振作朝纲,因此对群臣……过于严苛了罢。然而凭他一己之力,想力挽狂澜,已是不可能的了……可怜你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不仅失了这江山社稷,还失了父母双亲,唉!!”

等他说完,发现天骄已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秦犷又叹了口气。

“孩子还年幼,你跟他说这些,他也听不懂的。”江平明轻声道。

“唉,我只想告诉他,他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他父亲也不是一个庸人……”秦犷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若你所言属实,那献帝也当真挺可怜的。不过,正如你方才那句话——奈何他生在帝王之家呢。这是他命中定数了。”江平明为天骄掖好被子,轻轻站起身,对秦犷说:“走吧,让他好好睡觉。”

秦犷便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二人回到秦犷房中。

“这样下去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去那学堂看看。”秦犷边脱外衣边说。

“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而已,你还要去护短,至于么!”江平明已钻入被窝中,面朝墙壁侧身躺着。

“我不是要去护短,我打算悄悄地潜进去,不让他们发现我……我就是想瞧瞧天骄到底在学堂里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念书!”秦犷脱好衣服,吹熄油灯,在江平明身边躺下。

“噢,这样么。不过我想你也别抱什么期望,”江平明应道,“现在大叶人刚掌权,将来要以怎样的方式选拔人才,还未有定论;不过大叶族长年居于北方荒瘠之地,文教不开化,族人皆尚武,依我看,洛朝一直沿用的科举考试一时半会儿不大可能恢复。既然没了科举入仕的途径,那么大多数人都无心向学了吧。读书无用,又何苦费那心思和钱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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