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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王急得抓耳挠腮,正混乱间,闻听一人语,“善哉,善哉。”声在天边,却又近在耳旁,又见一人,踏水凌波,宛如闲庭独步,不知怎地眨眼便到了眼前,一时明月王都惊愣当场,那人做俗家打扮,手中执一根锡杖,宝相庄严,令人望而生敬。胡生一见便失了气力,只道:“先生、先生!”

来人自是安隶,他叹一声,将胡生扶起,道:“痴儿,何必执拗至此?”胡生道:“多谢先生多番相助,本是我错了,亦是我对不住先生,我知如何也不能偿之一二,亦不敢求先生宽宥,是我错了,不该痴心妄想,如今害得我孩儿尸首俱无,还连累筮阿,我何颜面独活?”

一番话颠来倒去,竟是萌生死意。安隶见此,亦不多言,将胡生揽腰扶起,道:“可能暂借贵地片刻?”明月王已呆了,忙道:“大师随意,大师随意。”连忙带人去了。

却说筮阿气冲冲去了,远远见府外一山羊胡老道领着人做法,且拿了阿旦,正放在神桌上要伤它,顿时大怒,抽出宝剑,道:“吾未犯汝,汝何必相逼?”老道冷笑:“此妖邪之物贫道闻所未闻,必定是害人至极的魔头,若不早收,不知有什么祸害?且妖狐你冒犯天威,贫道亦是不能饶你!”

筮阿道:“甚么天威,也不过凡人而已,不过是他黄金宝贝多些,迷了你们眼,便要滥杀无辜起来。我筮阿平生除了一个人,还未对不过起谁,他便是皇帝,又有何资格要拿我?”于是大喝,飞身杀将上去。只是他不知这老道狡猾至甚,故意拿阿旦做饵,设下天罗地网,只引筮阿前来。他早悄悄探听明白,因识得筮阿精元有异,想必有番奇遇,若拿了炼丹,于修行自然增益许多,所以瞒了明月王要生擒他。

一番厮杀,筮阿因投鼠忌器,束缚手脚,又伤未愈,渐力不能敌,心中恼怒十分,一时血气翻涌,仰首长嘶,目露凶光,竟连獠牙也伸了出来。老道大喜:“妖狐已中了我三清五鬼镇魂的厉害!”

阿旦知道不好,奈何它未化形,自身难保,怎有法子?正焦急间,突觉一阵狂风席卷,有虎啸声,震慑行云,威退三军。那收着它的乾坤袋,竟因风而起,飘飘至一人手上。听得筮阿怒喝:“秃驴和尚,你怎的在此处!”

安隶道:“在下为虎兄掳来罢了。”原来安隶因寻息魂香与青冥鼎,寻至了虞吏大王处,被虞吏大王带着一路赶来了,正遇着这厢生死关头。筮阿哪知其中关节,他见老道被降服,阿旦入了安隶手里,忙咬舌定神,强压下心中残戾嗜血之气,道:“它不是什么邪物,你莫伤它,若将它还了书呆子,他自感激你。”安隶道:“胡生何处?”筮阿勉强答了,于是安隶略一欠身,“既虎兄寻着了,在下也寻他去了。”

筮阿见安隶去了,那口心头血才一口气呕出来,将那虞吏大王看了眼,摇头苦笑,往后一倒,化作一匹额上带白斑的红狐,卧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话说虞吏抱了红狐驾云回了灵仙岛,便要咸池救他,咸池冷笑道:“我不杀他,已是仁厚,再费气力救他,想必他命中也没这般大福气。”万般不肯。虞吏转身化作黑虎,小心叼住红狐,转身便走,咸池又气又急,将他拦住,道:“你去哪里?莫非他从前害你,你也罢了?若非他,你怎会是今天这模样?不仙不妖,脑子糊涂,时常犯这些浑病!”黑虎摇头晃脑,拿舌去舔舐红狐皮毛上斑斑血迹,目露哀求之色。咸池无奈,他只这一位弟弟,当年闭关一时疏忽,又底下童子隐瞒不报,竟隔了这许久才找到,自疼爱非常,于是便只得应下,道:“我自尽力,只是见他脏腑受损,有旧伤及至心肺,又郁结伤神耗了元气,看着还好,底子里枯,这般又被摄神动了魂魄,若是不好,莫说肉身不得保,只怕魂魄都要散了。”虞吏闻听,仰首大吼,虎目竟滚出泪来,咸池骇然,忙道:“若是旁人自救不得他,我既要救,必保他无事。”这才将将安抚了,心道:不想虞吏如此在意,如此看来,说不得要保住妖狐性命,若有其他,也要待我思虑周全瞒过虞吏才好。

十二回:说因缘前尘如梦 念今昔欢情似水

这一番因果胡生怎知,他听了王爷一番话,怒极攻心,惨痛难当,又突见了安隶,一时撑不住,竟说起胡话来。待清醒时,只见自己身在乌篷小船内,安隶沉吟在侧,手捧一物,摩挲不已。定睛一看,正是阿旦,顿时且惊且喜,道:“你怎的在此?那些人可曾伤了你?筮阿何在,他可安好?”阿旦瓮声道:“阿姆放心,我倒不曾伤到半分,狐儿也叫一大虫救走。”胡生忙问:“甚么大虫?可是筮阿相识?”阿旦道:“我见大虫凶恶,心中惧它,不敢细看。阿爹言它是狐儿亲眷,所以不必忧心。”胡生自然欢喜,然听阿旦言语,口中爹妈一通乱叫,如雷轰顶,手脚发凉,心道:他听了去,怎叫我拿何颜面见他!

安隶突道:“阿旦退下。”阿旦滴溜溜原地转圈,嘻笑道:“阿爹阿姆,我寻鱼虾耍玩去也!”跳将起来,噗通入水去了。胡生叫阿旦一跳骇住,忙俯身看去,那水波粼粼,哪里有阿旦踪影?安隶立其身后,道:“莫慌,它自有分寸。”胡生不敢回首,道:“先生此番大恩,不亦活我性命,我自知难报。从前多有冒犯处,亦非我能偿,先生若有吩咐,自当万死不辞,便是即刻拿我性命我也无话。”原来他一见了安隶,忆起从前荒唐,只道种种作为无所遁形,心中惨淡,故出此言。安隶道:“也罢,愚兄正有话问你。”

原来那日胡生走后,安隶苏醒,果然是记不得前夜旖旎了。只是他道行高深,心察不妥,多有疑虑。待回了法安寺,主持道:“汝虽一心向佛,奈何俗世尘缘未断,今日果然证了此番因缘。”安隶因问,主持道:“三千世界,色相迷心。非关生死,只是孽情。此乃汝今生情劫,不必忧虑,且自由它。”又梦中混沌,自思道:我因何沾染异香,叫梦魇频生?于是探查下去,竟也寻到了虞吏头上。虞吏还倒罢了,随侍的鹤童怒不可遏,道:“正是青冥鼎息魂香,叫你乱了心性前事浑忘,妖狐便是拿它害了我小主人!妖狐手段卑鄙,只怕有甚么龌蹉主意,大师莫叫它害了!”安隶闻言心有所动,竟觉察此方气息,于是与虞吏前来相助。

胡生羞愧,慌道:“筮阿无意翻倒青冥鼎罢了,未曾有其他。”安隶扶其腰身,道:“你且看我再回。”胡生无奈转身,见安隶眉目清俊,眼眸中光彩慑人,叫人不敢直视,忙低头道:“先生不必问了。”安隶道:“你入我梦中,扰我睡乡,怎可不问?且那阿旦,与我如此亲近,它是何物,怎的跟随你身旁?”胡生哑口,情急道:“岂是我要进你梦中,先生莫问了,阿旦不过玩物罢了,与先生总是无关的。” 安隶不语,将胡生脸庞抬起,凝视片刻,见胡生耳赤面红,忽而一笑,道:“贤弟为何哄骗愚兄?”言毕,竟上前与胡生做了个吕字。

胡生骇然,只觉一条温热热滑溜溜的舌破门而入,狂风恶浪,席卷而来。一时之间,只闻水声粘腻,不堪入耳。久毕,安隶方道:“如此可叫你忆起几分?”胡生哪里有话说,喘道:“你是何人?”他怎想到会有今天,一时惊疑,只觉安隶是叫精怪摄了神智,或是旁人假冒。安隶道:“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原是这般。”胡生不敢置信,却听安隶轻抚其背道:“你可知我梦中情景?”于胡生脖颈处低头微嗅,道:“不似梦中香靡。”又手探进胡生衣衫,置于乳首,轻声道:“若是渗血,可叫你疼痛?”胡生僵直不敢动作,心中纷乱,道:天也!他本该忘个干净,怎梦中丝毫不错!

安隶见胡生不语,因问:“愚兄可说错一分?到底是愚兄梦中妄思,平白有这许多不堪主意?”他语气和温,手上亦是温柔,故意轻慢,指尖揉玩将胡生樱桃小点不止。胡生一阵哆嗦,喘息不已,忙道:“先生!先生……且慢!”安隶笑道:“便连此处,亦是类同。”原来胡生肌肤上又起了无数细小疙瘩,安隶舌尖微碰,胡生便如风中落叶,颤颤可怜。

胡生衣衫未褪,身子却尽数落他人掌中任意亵玩,那十指纵横,将滑腻肌肤做了战场,挑弄抹捻,无所不至矣,这般酥痒难耐,不免呐呐哼吟。安隶拧弄樱首,有如拨弄弦,胡生随之婉转吟哦,甚是动听,因笑道:“倒似幼猫。”胡生双颊绯红,道:“先生何必挖苦?”他早已情动,底下亦是颤颤巍巍含露吐珠也,幸得衣衫遮挡,不叫丑态毕生,谁知安隶手探下去,淋淋濡染沾了满掌,他虽未言语调笑,只眉目间神色微动,胡生已羞臊得没奈何,掩面道:“我这般淫人秽子,该死该死!”安隶含其香舌,二人又做了个深吕,执胡生手置于腹下,道:“痴儿,你有那一番心事,偏生放不下,生生结成你我一段因缘,自今日起,便也是我的心事。”胡生察衣衫内那昂藏之材亦是抖擞挺翘,其威势昂勃,尤其可观,又听此语,不亦旱中承露,心中欢喜不自胜,一双玉臂紧紧揽住安隶,泣道:“可见我还在梦中,才有今日。”于是褪尽衣衫,横陈舱内,再无疑虑。

那乌篷船且狭且小,横卧江中本是随浪起伏,安隶法术了得,小船无人自行,竟入了芙蕖深处。只见幽幽一片碧玉清川,有随波重重青盖,迎风千娇照水,婀娜娉婷自不可言。天地苍碧,如洗如染,水声之外,静谧空茫。胡生道:“心头却慌得很。”安隶道:“无妨,便于此时此地,与你尽缘。”于是含唇弄舌,肆意横扫一番,品尽胡生香津玉液,方才放过,又含他下唇微放了气力一咬,见嫩红花瓣上印出了齿痕如月,笑道:“花也不及。”原来安隶于情事上虽疏,却难敌他一味温情柔意,将胡生如珠似宝肆意爱怜的手段。胡生经他手一弄,便似中了邪术,浑身无力,瘫软一地,如水化开。安隶口舌餍足,于是手握胡生腰侧,抬其素足,露出两块花团中的玉蕊,再引船外碧水,涓涓细流如蛇滑动,顺胡生双足蜿蜒而上,竟入花间。胡生惊愕,闭目高呼。那水有如实物,长条条一股入花蕊,又硬挺挺涌出倾泻船外,如此进出,虽则可怖,却别有滋味,那水击花间,浪打蕊心,自足尖起便有一股子酥痒痛快潮涌至全身,拍打厉害处,叫胡生生生要跳将起来。水流愈多愈急,又分了几股爬至胡生胸前,凉冰冰滑在身上,且悚且酥。胡生大颤不已,手足无力,前头不禁珠露抖落,眼见要丢了,连忙咬指忍耐,哭声难耐。安隶道:“不必忍它。”胡生要害尽数沦陷,前后受敌,脚趾愈缩,声渐高,抓其手臂,道:“去也,去也!”安隶见其弹跳可爱,笑道:“才说是猫儿,怎浴了水却成了涸鱼?”便退了水流,如抱婴儿,将胡生纳于怀中,轻抚其颊,道:“世间痴妄,色相执迷,却也并非一无是处。”便挺腰突入茎身,阳峰直入,浅插深刺,大动起来。

胡生是久旷的,又受了一番戏弄,早情动不已,瘫软如泥,安隶的宝具略有动作,谷道里便自吐纳含吮,安隶见他花蕊微颤,瑟瑟可怜,故意拿手去弄,只觉触之柔滑淋漓,胡生更是扭动难耐,呜咽不已,因笑道:“水中鱼儿兀的滑,若是含我不住,可如何是好?”于是复弄了水流,将胡生紧缚于怀,胡生此刻真个是半分由不得自己,双足钳于安隶腰身,双臂为水流所缚,整个身子让安隶掳至怀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唯有身后那一根悍然铁杖可依。哪想外头不知怎地,似是骤然起了狂风烈雨,巨浪滔天,小船颠簸不定,随之起伏。胡生安隶二人于船中正情浓时分,船若颤震,便似有巨掌使力,迫着胡生向前投怀送抱,安隶进退厮杀便如神助,其势破竹,其威遏浪,捣花刺蕊长驱直入,一击必中,将那花心狠狠蹂躏揉弄。胡生逃脱不得,早已哭得无力,那酥麻痛酸,一阵赶着一阵,一阵急过一阵,真真叫人如鱼陷浪潮,汹汹涌涌,无微不至,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没有一处不舒服,那销魂滋味层层堆在一处,受它不住,便似剧痛一般,叫人只欲纵声高呼,哭喊求饶,痛得狠了,又是入骨的爽快。前头玉茎备受冷落,他又碰它不得,狂潮激涌层堆,淤积不得出,只急得胡生扭腰摆臀,连呼且慢,安隶闻言果真罢腰止步,胡生道:“我要去了,且弄它一弄。”安隶道:“自然如你心意。”于是卷了胡生湿舌,嚼弄吮含一番,手上则将胡生胸前茱萸弹夹戏弄,见胡生气息微定,将胡生双足抬至两肩,沉腰复入,杀伐愈悍,攻势愈急,胡生本趁机休养,哪知安隶暴骤如此,只觉谷道火炙,花蕊肿热,潮浪滔天只欲将人没顶,无有生机。一时顾不得,涕泪横流,满嘴胡言,“好哥哥”混叫,世间色相忘得干净,只觉性命便交付在此。不知喊了哪些淫言浪语,那孽根重重打在花心,胡生浑身剧颤,趾指搐动,青筋毕露,两眼翻白,玉茎大吐,如此竟丢了。安隶见其玉液色异,笑道:“怎得不是金津玉液?”胡生失神良久,涎泪不止,哪里知道安隶说甚么,只知后庭内湿滑泥泞,碰之便欲狂呼乱喊,偏还有一根硬烫粗物,深鞭狠笞,不曾停止,哭道:“且饶我,且绕我!”安隶怜他不堪承欢,嘴角眉梢亲了一通,低声道:“不妨的,莫怕。水天不见,天地不管,今日且与你缓缓虚度。”

十三回:寒洞情深暖鸳鸯 仙岛花盛枯蝴蝶

这厢胡生与安隶幕天席地做了夫妻,何等缠绵自不必多言,再看筮阿,一入那灵仙岛,得了仙丹续命,醒将过来。便只见自己身在一木屋中,一应器物虽全,也有小童时时送来汤药,然筮阿因伤重,竟只得原型示人,红狐素有妖媚之名,那小童虽幼,也知仙妖有别,见筮阿狐态,且恶且惧,于是只行分内之事,不多问一句,多应一声。筮阿不见虞吏,又探问不得,心中懊恼,道:怎的又叫他救我一遭,本就欠他,越发还不清了。如此胡乱想着,觑得小童不备,竟私逃出去。这灵仙岛仙气沛盈,山石崎峻,花草鲜妍,其景瑰丽难言,筮阿见之惊奇,一时目眩神迷,竟入了繁花深处,回首亦不知来时路。遥遥闻得鹤童声,筮阿不欲多生事端,往山后洞内藏身不提。

哪知此洞大有古怪,入之突觉冰寒渗骨,筮阿心惊不解,正欲退出,蓦然风起,眼前一黑,竟叫人拿在爪下,扼脖缚尾,不得动弹。却有一物,滑溜粗糙,漉漉热湿,浑弄着筮阿。筮阿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心道:你这浑物,莫不是不认得了我?只见虞吏舔弄一番,果然是识得了,将红狐吐出,以爪轻拨,嘴中吟啸不已。筮阿得虞吏嘴中血腥之气,心中叹息一声,强幻了人身,揽住虎爪,道:“石儿哥石儿哥,你做了大虫,又怎还记得我?若还记得我,又怎么还做这蠢大虫?我这些时日,倒是想了你许多遭,思来念去,竟是欢喜的多。想来也不过些许日子,往前溯,倒好像只剩下你一个了。”禹翎不语,只将光条条筮阿上下舔了一通,底下虎鞭硬挺挺石棍一般。筮阿笑道:“果然还是这般急色,我那许多话未告知你,你也不言语一句,便只知道这些。”他为修行阅人无数,到此时却两颊飞红,一时之间竟窘迫起来。虞吏难耐,虎爪拦腰将他抱起,置于一巨石之上。筮阿只觉冷不可抵,哆嗦不已,虞吏见之,昂首挥爪,只见巨石之外一团烈焰熊熊燃起,筮阿笑道:“这般蠢货,我竟成了石上的肉羹,只等火候熬煮。”然而那火焰只围石而烈,待巨石烧得暖和便熄去。筮阿惬意,睁目不见五指,漆然中只闻得虞吏呼声,便道:“呆子,难道还叫我抹黑来找你?”果然风声席卷,那虞吏俯身欺近,硕大的虎躯熨帖在筮阿身上。筮阿只觉火球也似的一团裹住自己,两只大爪只揉面团似地捏搓不已,贴身的毛发略为粗硬,摩挲着浑身似痛似痒,说不尽的淫靡滋味。虞吏虎舌炙烫,劈头盖脸胡乱将筮阿亲弄了一番,筮阿只觉口鼻间一团热腥之气,不免气喘吁吁,道:“你这杀千刀的虎子,不知轻重的牲畜,我倒是真入了你的虎口!”虞吏浑然不顾,长舌径直往下,直捣黄龙。筮阿亦是久未经人事,门户涩紧,突地一条软肉,涎湿水热,上头遍布着细小疙瘩,直挺挺往里舔弄,痛也不是,麻不也是,啊呀叫了一声,忙道:“你那舌头却不疼人!”手上却沿下摸到虎腹,逗弄起虞吏那物。好一条铁铮铮、硬实实、热滚滚的神鞭,粗则一手难握,长则两掌有余,顶圆如蛋,茎身圆粗,庞然凛立,昂首扬眉,令人触之心惊。又其上有粗砂细刺,摸之糙然。筮阿因不能动,只轻抚道:“杀我只在今朝。”虞吏抽舌而出,横躺石上,将筮阿抱入怀中置于腹上,双腿架起,虎爪紧扣其腰。筮阿玉体横陈门户大开,由得虎子摆弄,此时上不见日月清辉下不见眉目神色,天地茫茫,不知己身,亦无来处去处,便只有触手可及一团活物。筮阿心中轻叹,闭目胡乱亲了几口,只觉那根长龙破风斩浪,早已抵在了谷口要道,却不入内。筮阿不解,突闻得一声“你怎不唤我?”其声嘶哑涩然,如石画地,筮阿闻之如得天籁,含泪笑道:“好哥哥,虎哥哥,我怎不唤你?”虞吏心满意足,挺腰杀进,那粗长虎鞭一气入了一半有余。筮阿吃它不住,哎呀迭声叫唤,痛得盈盈落泪。虞吏不管,将那话儿连根抽出,又悍然刺入,此次又比前番进了寸许,筮阿闻得腥气愈浓,知道后庭血流,痛得拿手揪虎毛,道:“你这浑物,我便知你要弄杀我!”又道:“罢了,我这好哥哥本就是莽汉,偏喜欢这般蛮干。”虞吏再不言语,只咬牙使劲,连根没入,抽拔插刺,狠戾非常。筮阿蕊心一点,如风中承露,点滴只撞花心,且力劲非常,久持不懈,那销魂处且痛且酥且麻,如火炙烤,不由叫人浑身哆嗦,涎泪齐下。如此得趣,谷道内汁液泥泞,开如花绽,合则蚌闭,收缩如小嘴吮吸,禹翎仰首大吼,愈发勇猛大动,直弄得筮阿哭喊求饶不已。

云散雨收,筮阿失神离魄,躺了半日,摸到身侧空荡,心中一惊,忙道:“石儿哥石儿哥。”久未人应,于是胡乱批了衣裳,蹙摸着一路慢慢寻去。却见洞内火烛四起,蓦地大亮,筮阿看去,只见咸池垂目沉吟背手而立,不知来了几时。他本是狐妖,鱼水之事如同三餐用饭,甚么花样没有见识过,如今见了咸池,想得被他知晓了与虞吏方才之事,竟羞愧难当,心中更是忐忑疑惧。好在咸池神色微霁,并未痛斥,只道:“我因天劫闭关,不料小童不察,叫虞吏私下凡间,又不敢叫我知晓,于是让虞吏流落在外百年。他本该历九劫,七窍开,金身铸,任白虎将军,却因凡间一遭,失了正元精气,七窍塞,畜身不脱,成了如今不仙不妖神志不清的痴儿。口不能言,目中无物,时时要受体内气乱神散之苦。”筮阿闻言大惊,道:“他怎口不能言?”咸池道:“方才我闻得他口吐人言,心中悲恸,我只此胞弟,却无法救他。”筮阿道:“若有法子救他,你怎不救?因果在我,难道你这神君也没法子?我自是心甘情愿,便是叫我刀山火海,亦无二话。”咸池道:“果然如此,倒也是你的本分。”于是筮阿颔首拜过,也不再寻虞吏,径直往洞外去了。

这日过后,筮阿竟渐渐不能饮食,汤药不进,只蜷作一团睡在床边,那小童不知缘故,只得由它去了。此刻筮阿昏昏然醒来,却闻外头一人道:“妖狐狡诈,若不拿锁绑了,只怕要作乱兴事。”筮阿抬眼看去,正是那鹤童,于是也不言语。鹤童嫌恶妖狐至极,见它蜷于石椅之上,气息微弱,便道:“偏生会拿出这般模样蒙骗世人。”于是叫人拿来铁链,要叫筮阿缚住。小童呐呐,不敢动作,鹤童道:“你怕什么?这孽畜害得虞吏大人如此,该死至极,仙主虽说要救它,只怕它也当不起!若此次虞吏大人救不回转,连累仙主丧弟,我和鹿子都该以死谢罪,这孽畜留它性命又何用?”筮阿闻言,心中大骇:莫非咸池果真救不得他?不及多想,便要去看虞吏。

那鹤童因气在心头,也不要旁人帮手,便要绑它,谁知那妖狐一改恹恹之态,狡兔突动,踏风疾奔,竟夺门逃了。鹤童怎能甘心,持剑追去。筮阿虽受了仙家汤药调理,到底伤了根本,短短时日怎能将好?凭了一时意气逃出木屋,又怎支撑得?于是渐渐晕头炫目,慢了脚步,便叫鹤童擒住。于是被绑缚手足,锁在石床脚下。鹤童百般刁难自不必说,便是那小童也愈发怠慢轻视,只以囚徒视之。

如此一遭,筮阿伤势反倒重了,它自己又心灰意冷,郁结不得开怀,更是不思饮食,梦乡不稳,于是三两日功夫,便弄得神气全无,成日里也不言不动,小童疑心,不敢担当,便要报与咸池。鹤童冷笑道:“这般伎俩倒能骗过你!自然又是有所算计,做它的勾当。”小童于是不敢言语,心中到底难安,倒又十分照应了,不想妖狐气色愈加惨淡,一日突道:“我知也该到了时候,只求小哥儿透一个风儿,石儿哥如今可好?”小童哪里知道甚么石儿哥,见妖狐胡乱说话,只应道:“想必是好的。”筮阿道:“我一生逍遥快活,享尽风月滋味,只怕人家千年万年也不及我这数百年。偏偏也就对不住这一个。那时候我晓得甚么,只喜欢由着性子到处跑,只喜那新奇有趣儿的,他却要将我擒住,绑我在身边。如今想来,当初他也不过是一个不知事的娃娃,看见欢喜的便要拿在手上,好陪他玩耍。偏我是野狐,怎愿做人玩宠?心中怨恨,又知道他那些宝贝,想起族人曾说以阴阳采补之术增益修为,我只说,拿他一些精元,一来我可化人,逃脱此地,二来也是对他小有惩戒。我以香诱迫他成人,与他行事,吸了精元就逃去,也不知他竟被我害得如此。他对我流连不去,不知可有欢喜我分毫,或是还只为了我体内那点精元,只是我练得采补功夫,与他颠倒日夜,也不能将精元如数还他。他离不得我,我欢喜非常,若是日日夜夜只在一处,我还要甚么呢?不知我全还了他,他能复原几分,若是日后做了天将,哪里还记得我?没奈何我也只记得他,便是忘了我,我想着他也是欢喜的。”如此一番颠倒胡话,叫一不知事的小童听了个囫囵,全付与东风去也。

第十四回:此生不知他生事,与卿一梦看红尘

是夜咸池来访,筮阿气色稍转,道:“正是时候。”于是勉强化人,随之而去。行至一山谷,只见花林繁复,皓月朗澄,筮阿望而便知此处灵沛,欢喜道:“好去处!”却看他形销骨立,不复当日韶华,眉目含笑依旧,盈盈附身拜月,口中诵念,长叩不起。咸池画地为阵,亲自摆设香幡炉鼎,道:“皆妥当了。”筮阿闻言回顾,只见虞吏闭目安然,卧于阵心,心道:“石儿哥石儿哥,若你只是莽汉哑夫,我也必定是要辜负你的,狐性本淫,我当日不识得这滋味,又怎么与你做一心人?好在你也是阳错阴差,并不是真正喜爱我,此日过后,便再无石儿哥,便也再没有甚么辜负不辜负了。然我到底还是想再见一眼我的石儿哥,你却只知贪酣,叫我又途生怨嗔:日后往哪里去寻我的黑虎妖石儿哥?”再看月色皎然,辰星耀目,便知时辰已至,念道:“白虎矫矫,我心萧萧,他年将翱,嗟尔安好。”于是仰首吐出狐珠。那狐珠形如鸡子,脂白如玉,中有赤色,却于阵中沐月承露,渐渐洗得雪似一般,水样莹润,剔透无暇。咸池连忙割腕滴血,疾声呼咒,骤然风起,山林摇动,猎猎呼号,阵中光芒暴起,雪色刺目。待到风停芒散,只见阵心处立着一头白虎,凛凛金身,钢爪铁尾,目含精芒,不怒而威,正是那白虎星君虞吏。咸池道:“虞吏吾弟,一别忽而百年矣。”白虎伏地垂首,并不言语。再看侧旁狐妖,早已成凡间狐子,再无半分修为,只知逐尾戏玩,不晓他事。咸池叹息一声,道:“百年一梦,不知他日若记起又是何滋味。”于是放狐子入林,道:“此处可安身,去吧。”红狐并不惧怖,回首数次,眉目灵动,似人含笑,终是去了。

胡生夜寐忽惊,查看左右,阿旦在侧,不见安隶,忙揽衣起身,推门寻去。却见安隶立于月下,于是道:“风寒露重立在这里做甚么?我醒来不见了你,心中惶惶,不知为何?”安隶道:“必然你是梦里惊心,故而惶恐。”胡生皱眉道:“我却不大记得梦中情景,恍惚有一只红狐,远远立着,长拜而去了。莫不是筮阿因事寻我?他与石儿哥一去数年不返,不知如今身在何方,我亦寻他不得。”安隶道:“你们并非一路,早有散日,不必执念。”胡生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不免要时想起,到底当年情分。想必他们自有结果,我一俗子又怎探知?”于是与安隶执手并立,道:“阿旦眉目究竟似你多些,破壳化人之日历历如昨日情景,如今竟也这般大了。今日听他学舌,倒诵了小半首长相思。”安隶笑道:“他聪敏自是似你,诗书文章我却不如你。”胡生道:“他随我入胡氏族谱,也该肖我。”又道:“你若是为了家书烦忧,便该知晓,我是决意不娶的,族叔逼迫,也不过是贪我官名,要我做他儿婿。祖父不喜他们当年凉薄如今趋附,亦不会逼迫。此处离安州迢迢,便是族叔逼迫,也鞭长莫及。何况还有阿旦。”原来自阿旦成人,胡生称其母亡故,悼思难忘,不欲再娶,以此婉拒媒约。其祖虽不喜阿旦生母无媒而育,毕竟是胡氏香火,便也认了阿旦,赐名慎行,以为诫训。安隶道:“你若娶亲,我便离去,不乱你此世姻缘。”胡生道:“我果然是不敢娶亲,有你伴我,又怎会去看旁人?只是我总疑惑,我亦乱你姻缘,不知哪日就食了恶果。”安隶笑道:“我此生并无姻缘,只是因痴儿执念才入红尘。”胡生脸涨,道:“是我痴缠,才得了你在旁。只怕你日后又勘破世间色相,弃我而去,做了无尘的菩萨,我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安隶深视良久,覆掌而抚,才道:“你放心,若你不娶,这一世必定是不弃离的。”

荏苒数年,胡生任满,请调孟安县。那孟安县离安州千里,不比苏胧城富庶,好在地广年丰,民众虽未教化,好在淳良。胡生治内清白,致力教化,又有安隶阿旦相伴,倒也安乐。某日胡生主持春祭而归,策马驰骋,只见日丽风暖,山锦云画,有芳草繁花乱目,百鸟比翼啼啭,天地茫茫只余己身,孑孑孤影,苍苍目远。却有一人,身高九尺,黑袍锦衣肃目凝眉,望而令人生惧。胡生停鞭注目,却见那人踏草而行,衣不沾地,怀中却抱一幼狐,赤毛漆目,灵动活泼,似人含笑,见胡生亦不惊慌。胡生心异,知非凡人,于是屏息侧立,待那人去远方才合掌拜首。于是扬鞭再行,往那繁花浅处,孟安县里,县衙家中,去了。

正是:向来萧瑟君不见,再与风月戏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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