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心烦,一眼看去门外庭院。许是眼花,仿佛有一个白衣的男子若有所思,侧脸清绝宁静,隐隐看得见那眼里的风雪。
“璘雪——”
声音戛然而止,清渊有些懊恼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
一边的三水很识趣的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大半年了啊……小爷不知道如今过的好不好。
三水有些出神地想。
清渊心烦,站起身来想去涟琴轩。可是转了一圈又坐下了。
若桢太知情识趣,有时候看出他心烦,就愈发的温顺恭谨。但是不知为什么,若桢的柔顺越来越让他觉得不舒服。
若桢太柔顺,像是养在身边的可爱猫咪。清渊可以怜爱可以眷恋可以保护,唯独不可以依赖。
若桢是依赖着他的,像是一株温顺的藤蔓。
清渊不能和他商量朝中的种种,若桢也不能像是那个人一样,带着点但又心疼的口吻替他出主意。
那个人走了,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是依赖着那个人的。
这种依赖浑然天成,自然地他一直没有意识到。
思绪庞杂的快要炸开。
不是没有想过把那人找回来。
只是,清渊是骄傲惯了的。
找那人回来,免不得就要认错低头。被那人知道自己的依赖,说不定从此以后就要被吃的死死的。
清渊素来不肯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即使曾经不自觉的在纪璘雪面前撒娇耍赖,那也是没有发觉的缘故。现在要他清醒的承认自己离不开那人,还不如拿一把刀杀了他。
于是就这么单方面的赌起气来。
不想去若桢那边,端贵妃婉贵妃那一干妃子就更不用说。清渊已经长久没有见过她们了,就算宫里有不少风言风语,他也不想理睬。
于是顺理成章发现,那人走了以后,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若桢纵然知情识趣体贴可人,琴瑟之流的话题总是有限,谈论诗赋也不是总有那份风雅的心情。然而和若桢又没有其他话题可讲。如果和若桢谈论水渠一事,若桢只会敛眉微笑,恭敬说圣上英明,不会亲自下厨端出一碟点心为他庆祝。与若桢说自己处理朝中事务疲惫不堪,若桢只会让奴才们铺好床请他好好休息,绝不会用一点关切责备的目光看着他帮他沐浴更衣揉肩按腿解乏。
若桢不是不会,只是他比纪璘雪更在意清渊尊贵的九五之尊身份。知道自己该恭敬该小心,却不知道清渊要的不是旁人的恭谨顺从,而是那一份自然的亲近和关切。
于是清渊只有夜半苦笑——原来转了这么一圈下来,身边贴心的人还是只有那一个。
可是骄傲还是挡在那里,让他不肯低头。
冬天的茶水冷得格外快。三水小步过来把茶水换了一壶,看着皇上沉思的脸,默默的叹气:小爷走得急,后来皇宫外围的守卫们送来那一束头发,皇上看见,眼神都变了。只是那时候随手一丢,脸色难看。三水知道日后皇上恐怕要寻,提前好好收了起来。果不其然,那束头发现在就在皇上身边带着呢。
不知道小爷看见皇上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小爷其实是个极温柔的人呢。
被想念着的人,其实也在想念着。
纪璘雪在屋子外面清出一块地方,架上木柴开始烤一只野兔。
“不是我不想留你一命,实在是被逼无奈——”纪璘雪嘴里碎碎念,手上转动着穿了兔子的木棍。
这只兔子他抓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纪璘雪在山里孤身一人,心一软,当时就没有宰了它。反而在外面拿树枝圈了一小块地方权当养这只兔子了。后来愈演愈烈,现在那里面还有山鸡野猪野羊——甚至他还捡回来了一匹小马驹。
小马驹绝不是野生的,纪璘雪那次趁着雪稍稍化了些,想着去山更深处挖些枯草和草根回来喂这些牲畜,谁成想就看见了这一匹陷在雪窝里的马驹。
小马驹长得很漂亮,一直奋蹄想要走出雪窝,奈何那雪窝不浅,小马驹挣扎半晌也只是胡乱折腾。纪璘雪见它长得漂亮,猜测是附近村民丢失的,于是上去帮了一把。
那小马驹似乎很有些报恩的意思,跟着他一路回来。
赶了几次也没赶走,纪璘雪也只好任由它留下了。
可是之前又连着下了几场大雪,现在大雪封山,他的存货比之前估计的消耗得快得多——这不怪他,因为养着这些牲畜的缘故,存好的干菜野草之类全进了它们的嘴巴,自己只能天天吃准备好的各种野味度日。
现在弹尽粮绝,纪璘雪站在自己的牲畜圈跟前看了半天,狠狠心抓出兔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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