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兴儿大惊。
花姑妈妈见他这幅神情，忙不迭的数落开：“我说兴儿，你虽然正红着，可是年纪还小，师父又走了，所以妈妈我得多教育你。做咱们这一行的，不能只靠脸蛋只靠一双会弹琴的手，咱们得有脑子。尤其是在画烟阁，主子爷养着咱们也是这种考虑。这外面的事儿呢，哪行哪业你也得略知一二。咱们的客人里面，那都是有后面的主儿居多，他们的消息呢，咱们不打听，可咱们听见了，不能不懂……”
兴儿打断她：“那妈妈知不知道，太子是为了什么不做储君了？”
花姑眉眼一挑，“不做储君？他倒是做得了吗？宫里头办了罪，他呀，谋杀自己的皇帝亲爹，还下毒把二王爷的亲娘给杀了，证据证人都历历在目显山显水的，二王爷仁慈，才当场给他治了个流放之罪，但是宗族都不同意，吵着要将他凌迟处死呢。”
“那后来呢？”兴儿听着，心都悬了起来。
“后来，还是给流放了呗。不过啊，太子到底是没活下来，刚押出天牢，就被箭给射死了。可是恨太子的人多啊，有的人上前去看，就说这和人只是跟太子三分相似，根本不是项沁本人，还闹到了新储君项渊跟前。”
“那新储君怎么说？”
花姑妈妈背起手，装作严肃的样子，哑着嗓子装起了项渊的样子，“本王难道还能不认得自己的兄长吗？这枚寒玉扳指是前太子从不离身之物，此非项沁，更何人哉？”
兴儿一笑，“妈妈做起样子来还真有几分像，不去做戏子倒是可惜了。”
“戏子？”花姑妈妈一脸嫌弃，“我就是在戏班子里长大的，我爹从小让我唱戏我还不干呢。他们啊，还赶不上咱们自在。不过说起来，那太子项沁也有个儿子，原来是皇长孙，现在，啧啧，从天上落到地上喽！”
“不过新储君连太子都放过了，这么小的孩子，总不会为难吧？”
花姑妈妈点点头，“说的是。咱们将来的皇上，真是仁心厚德，把这本该处死的皇长孙只降了一等爵位。现在他从了军，跟着封宁将军到北疆去了。”
“真的？”
“这能有假？皇榜贴了的。不过说起来，皇榜也就那么一说，其实呀，这太子爷背后的故事多着呢，据说他是他亲娘舅镇南王和母亲先皇后乱伦生下的投胎转世的千年狐妖，淫邪妖媚，嗜血成性，连当年早夭的皇长孙项浅都是他亲手杀的……”
兴儿蹙起秀气的眉头，“花姑妈妈，您都是从那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花姑得意兮兮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本小书来，“喏，反正这几天客人不多，拿去看吧。”
兴儿知道肯定是刚出的坊间野史，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借着月光看过去，封面上果然有四个字：
“东宫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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